第八章:城上厮杀
一颗巨石不偏不倚地落在望楼上,望楼瞬间被巨石砸的粉碎,被砸中的望楼木屑四处飞散。辽军投射到城墙上的燃烧物质引燃了望楼,城墙上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曼虏这是疯了!”一块巨石砸在城墙上,带起的乱石飞到贺腾骁面前,贺腾骁抬手一挡,挡住了一块飞来的小石子,手臂被飞石砸的生疼。
城墙被巨石砸的摇晃,墙面出现了几处清晰可见的大裂缝,两个巨石不偏不倚地打在裂缝处,墙体再也忍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打击,轰然崩塌,城墙陡然间被撕出一个大口子。
辽军冲锋的号角在此刻响起,一千精骑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向平山堡,似乎要将这小堡淹没。
“曼虏,攻城了……”赵军中有人喊道。辽军这次没有采用寻常的攻城方式,竟然直接采用骑兵冲城,一千精骑如狼似虎,扑向平山堡,来势汹汹。
“他娘的。”凌锋紧了紧身上的扎甲,“看来今儿个曼虏是铁了心的要啃下平山堡。”
“就算曼虏啃下平山堡,咱们也得让他们崩几颗牙,让他们这些杂碎明白咱们都是硬骨头,不是好欺负的主!”贺腾骁将骁骑营的军旗取出,挂了起来,残破的军旗迎风飒飒飘扬,贺腾骁站在这面军旗下下了命令,“吾立骁骑营营旗于此,旗在人在,旗倒人亡!曼虏要占领平山堡也只能是踩着这面旗!踩着我们的尸体过去!”
贺腾骁很疲惫,但在说出这些话时声音铿锵有力,精神十足。降世于这个时空以来的日子,贺腾骁都是在逃亡中度过,他格外珍惜自己的第二次生命,一路上他都格外的小心,无论多累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而这一切,贺腾骁只希望能够继续活下去。
平山堡是贺家一手经营起来的军堡,守军对骁骑营并不陌生。在辽东南三州,能把子孙送进骁骑营足够一家子引以为傲。骁骑营的军旗像是一支强心剂,守城士兵看到这面旗帜士气陡然提升,面对汹涌而来的辽军也不那么畏惧。
平山堡守军镇定地目视前方,手中紧握着装填好弹药的火器,等待辽军进入射程。
目测辽军进入火器射程后贺腾骁下令开火,城墙上的各式火器朝辽军喷射出愤怒的夺命火焰。
辽军对这次攻城志在必得,在一座小小的军堡下伤亡人数逾四百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奇耻大辱!他们要用赵军的鲜血来洗刷他们的耻辱!
冲在前头中弹的辽军倒下,后面的辽军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前仆后继,踩踏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冲向平山堡。乱蹄之下倒毙的人和马顷刻间被踏成肉饼。但辽军丝毫不为所动。
阿奇勒不愧为曼舒骁将,身先士卒第一个冲进破碎的城墙。两个赵军士卒一同顶起长枪想要将阿奇勒顶下战马。阿奇勒娴熟地从箭壶中摸出两支箭,射出漂亮的连珠箭,两支箭不偏不倚正中两个赵军的心窝。
“他娘的!”凌锋淬了一口吐沫,这辽军将领端的是厉害,就刚刚的那一个漂亮的连珠箭,恐怕整个辽东南能把连珠箭射的炉火纯青的人也不会超过三个。曼舒族以武立国,自勃兴以来,将星云集,这个冲在最前面的曼虏将军就是曼舒族耀眼将星中的一颗吧,凌锋心想。
“点震天雷!”贺腾骁将脚下的木箱一脚踢开,扒开覆盖在上面的干草,抓出一个黑不隆冬的圆形铁坨。
这种铁坨是赵军的守城利器,名曰震天雷,内置火药,外裹铁壳,点燃引信引爆里面的火药,利用爆炸产生的铁碎片杀伤敌人。可以说这玩意儿是后世手榴弹的雏形。震天雷虽说是守城利器但却也是稀罕玩意儿,贺腾骁手上有一百五十多颗,是留着万不得已的时候才用的。不过由于制造技术不成熟的原因,震天雷的爆炸率很低,这一百五十颗震天雷有一半能够爆炸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贺腾骁点燃手中的震天雷,朝辽军密集的处抛下去。有的赵军焚香虔诚地向上天祷告好一阵祈求老天保佑,嘴里念叨着保佑这颗震天雷炸响,将杀千刀的曼虏赶出去这类话。念叨完才点燃震天雷抛下城去。
震天雷砸到人群中,有几个倒霉的辽军被震天雷砸昏砸死。黑坨坨的震天雷掉到地上,引信还在丝丝地冒烟,不过辽军并不把它当一会事儿。辽军对震天雷并不陌生,以往攻打城堡的时候赵军也曾对他们使用过这种武器,不过震天雷很少会炸响,十颗里面能有两三颗炸响就烧高香了。这玩意儿现在在辽军眼里跟擂石没有区别,纯粹就是砸人用的。
赵军的运气特别好,或许是他们的虔诚焚香祈祷感动了上天,居然有五六十颗震天雷炸了。辽军被这一阵乱炸炸的脑袋发蒙。
阿奇勒的战马被一块生铁碎片割破脖子,铁片嵌入战马的咽喉之中,战马疼的厉害,张蹄狂奔。阿奇勒无奈,只得弃马换乘一个士兵的马匹继续冲锋。
辽军的攻势咄咄逼人,将赵军逼死在城墙上,但赵军对辽军的抵抗依旧十分顽强,攻守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辽军攻入瓮城,这瓮城正是昨天察凡等一百多名辽军的丧命之处。城墙上昨天留下的血迹还为干透很快又添上了更新鲜的血迹。
疯狂的辽军砸烂了瓮城的城门,辽军还没来得及高兴,碎木背后露出白森森的巨石将城门堵死。辽军破城门直接攻入城堡的想法化为泡影。
“冲上城去,将城墙上的南赵人杀光,冲城墙上进堡!”阿奇勒标出一支白蜡枪,一个年轻的赵军被阿奇勒的白蜡枪标钉在城垛上。辽军现在被困在瓮城内的,赵军顽强的抵抗使他们在瓮城这狭小的空间内难以施展开来。要是这么和赵军僵持下去,形式将对辽军十分不利。
阿奇勒放弃战马,持刀率兵三步并两步跨步冲上城墙,妄图突破打破僵局。阿奇勒执刀在手,想要接近他的赵军无一例外被阿奇勒砍杀。辽军在阿奇勒的带领下已经冲上城墙,赵军来不及装药填弹,直接拿起手中的火铳火枪当烧火棍使,同辽军进行肉搏。
辽军将辽军战旗插在平山堡城墙上,而对面不远处,就是骁骑营残破的军旗在风中飘扬。
冲上城墙的辽军看清赵军残破的军旗上赫然绣着“骁骑营”三个大字时不由一愣。旗帜是一支部队的灵魂,辽军在营州自以为全歼了骁骑营,很多辽军都以为没有找到骁骑营的营旗是因为骁骑营的营旗在战中不慎被战火焚毁,所以才没能够找到骁骑营的营旗。
骁骑营的营旗出现在这里说明骁骑营并没有被辽军全歼,至少骁骑营残部潜逃到了平山堡而且还狠狠地再次打击了他们。骁骑营不仅在营州给予辽军重创,其残部镇守的平山堡更是成为辽军的耻辱!
两军在城墙上进行激烈的白刃战。前面的辽军盯着盾牌掩护后面的战友向前冲去,不时有零星的箭矢和铳弹打进盾牌,破甲穿入躲在盾牌后辽军的肉体。中弹的辽军血淋淋地倒毙在地上,不过这些零星的打击并没有挡住辽军进攻的步伐。辽军渐渐向赵军逼近,很快两军交错在了一起展开搏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近千人在狭小的城墙上展开混战!
“杀!”贺腾骁护卫在军旗左右,一声大喝,又一个辽军被贺腾骁劈成两半。军旗周围已经堆积起厚厚的尸体。
阿奇勒杀的双眼发红,眼珠子几乎都要崩出来。阿奇勒砍翻两个冲向他的赵军,一个箭步扑向贺腾骁,目光落在贺腾骁身后飘扬的骁骑营军旗。
阿奇勒冷冷一笑,只要夺下这面军旗,赵军的士气必然受挫,赵军士气一旦受挫,辽军拿下平山堡不过是片刻的事情。
护卫在军旗身边的六个骁骑营的老卒看出了阿奇勒的企图,扑向阿奇勒,想要阻挡住阿奇勒。
面对六个迎面扑来的悍勇老卒,阿奇勒丝毫不为所动。侧身闪过,躲过两个老卒的同时攻击,阿奇勒横刀砍去,一个老卒躲闪不及,面门被阿奇勒砍中。还没等其它老卒反应过来,阿奇勒又反手一刀,砍伤一个老卒的左臂。顷刻间,六个老卒一死一伤。
这些老卒都是经历过战火淬炼的精锐之卒,阿奇勒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两个老卒其格斗能力可见一斑。剩下的四个老卒不由谨慎起来,没敢再贸然向阿奇勒发起攻击。
周围的辽军见阿奇勒被赵军围困住,扑向阿奇勒身边的四个老卒,缠住他们厮杀,阿奇勒见四个老卒被自己人缠住,径直箭步冲向军旗,妄图一举夺下军旗。
贺腾骁见状一脚踢开和他缠斗的辽军,跨过几具尸体,一刀劈向阿奇勒伸向军旗的魔爪。
阿奇勒距离军旗仅仅寸步之遥,正要拿军旗,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刀阿奇勒急忙缩手,躲过贺腾骁的劈砍。
贺腾骁刀才刚刚收回,阿奇勒的刀已经劈向贺腾骁的脑袋。这虏将好快的刀!贺腾骁习惯反射一般举刀格挡住阿奇勒的攻击。
金属撞击崩溅出闪亮的火星,贺腾骁虽然格挡住阿奇勒的攻击。但双手被震的生疼,阿奇勒没有给贺腾骁一点喘息的时间,再度逼向贺腾骁,贺腾骁只能招架,没有找到反击的机会。招架十几招后,贺腾骁只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暗叫不好,身后就是城墙,再退他就将摔下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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