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在院子里,还问在没在家?吴柳氏听到吴门氏的声音,便觉得没有好事。【】人在院子外面看个对眼,总不能当成没听见,吴柳氏想着家里的东西,让把工具背上迎出了门外。吴岱栂对二婶没有什么好印象,小娣更是因为大娣被推下水,认为他们家都是坏人。小娣抱着大娣的手,不去看二婶,玩着大娣的手指。吴岱栂扯了一下小娣,如果在没有人的地方,吴岱栂也许会装作没看到,但是现在却不一样,远远的有不少人在看,总不能被别人讲他们没有教养。
“二婶。”吴岱栂开了口,小娣不情不愿的也跟叫了一声。
“我说大嫂,这是要去哪?”吴门氏一脸的谄媚,从道观回家之后,吴门氏就一直想着,他家的大娣可比吴带妹会来事,要是能让吴带妹带着在道长面前转转,搞不好也能开了天智,肯定会比吴带妹更得眼缘,再说了若不是他家大娣把带妹推下河,带妹怎么可能会开天智,说起来带妹还得感激他们家的大娣。
“去地里转转。”吴柳氏对吴门氏可没有什么好眼色,若是没有之前大娣被推河里的事,他还能装个笑脸,现在他不把人撕了便是给他几分面子,露笑脸是不可能的。“这几天一直忙着照顾大娣,地里的活落下了,再不去看看等到收成时,怕是要落下,就不跟你多唠了。”吴柳氏说完就要走,被吴门氏忙拦下。
“唉,唉,嫂子,嫂子。”要说的事还没讲,他哪能让吴柳氏离开,吴门氏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直白的把来意讲了,“嫂子,你看若是没有我家接妹,带妹也不能开了天智不是,等下次再去见道长,也把我家接妹带着,让道长给瞧瞧呗!”
若是吴门氏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吴柳氏火不打一处来,正好身上还背着干活用力的锄头,拿着便向吴门氏挥了去,“瞧瞧?不用道长瞧,我都能瞧出来,你家大娣有牢狱之灾。看着你家当家的面上,我没去报官,你倒好意思开口。今儿我就去城里报官,让你家大娣去大牢里瞧去吧!”吴柳氏说完又是一锄头挥了过去,吴门氏吓得忙跑开,嘴里却不停,说什么他们应该感激他家大娣之类的话。
吴岱栂忙抱住爹亲,看向吴门氏的眼神变得凶恶,“爹亲,你若是挥到他,我们就没理了,这事儿直接找衙门才是了。虽然我没被接妹害死,但是接妹也够成杀人未遂。既然二婶子不想这事私了结,那咱就公开了,反正我是受害方,想来二婶子也不怕将来接妹背个杀人犯的罪名,以后嫁不出去。”吴岱栂头一次见着这样的人,干了坏事,居然还把自己讲得有多大功劳似的,真让人开了眼界。
也不知吴门氏有没有听到吴岱栂的后面的话,反正人跑远了。吴柳氏将锄头往地上一扔,脸黑得不能再黑,他们是把他的忍让当成懦弱,今儿要不给他们些教训,还真当他是好拿捏的。“走,爹亲带你去城里报官。”
看着气得不行的爹亲,吴岱栂现在不好拦着,拉着被吓到的小娣跟着爹亲往外走。吴柳氏带着两人往村外走,刚刚看热闹的人家纷纷关了家门,也没有人拦着吴柳氏,怕是心里还带着能看热闹的想法,都是不怕事大的人,事越大越他们越有话头。难道这里穷,人都闲着干这些事,没有想赚钱找出路的人,成天算计着别人。吴岱栂对这样民风只觉得可怜,“昔孟母,择邻处。”
“啥?”吴柳氏带着两个孩子出了村,就听到吴岱栂讲了一句,他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有一位母亲孟氏,为了使孩子拥有一个真正好的教育环境,煞费苦心,曾两迁三地。”吴岱栂讲得很坦然,反正他是开了天智的,有些话也说出来,也不用拐弯抹角。“爹亲,还有一句话叫近诛者亦,近墨者黑。就是说和好的人在一起,人自然便是好样的,和不好的人在一起,原本是好的人,久而久之也会变成不好的。”
吴柳氏沉默着,转身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山,他有些事想要求得道长指点。搬家的事,吴柳氏也有想过,每一次都能找到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其实他本身对搬到未知的地界有着恐惧,这一次吴柳氏下定决定,一定要搬,为了儿子,为了自家两娣以后能找到更好的人家,一定要搬走。
吴柳氏带着两娣进了山门,道童便等在门口。“道长知道你们今天一定会来,早早让我在此候着,道长说若是不迈出一步,便永远缩在一方小地,怕也会误了天智者。”道童说完之后便退开。这话说得够直白,吴柳氏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搬,家一定得搬,只是要搬到哪里去?
吴柳氏带着两娣出了村的事,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吴门氏吓着了,带妹讲的话他可都是听进耳朵里,他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自家的两娣想想,背负着杀人犯罪名的嫁不进好人家不说,连带着领妹也找不到好人家,吴门氏扯过自家大娣,又气又恨,拿着棍子提起便打,一边打一边骂。“你怎么不死了,你把带妹推下河怎么不弄死他,留口气做什么,现在让他反过来咬住,跑去报官看你以后怎么办,背着杀人犯的罪名,以后能嫁个什么人家,连小门小户都不敢要你,指望你能嫁进什么大门大户给我抬脸。”
吴门氏打完之后,拎着接妹往族里长老家走,他得趁着吴柳氏带着官兵回来之前,让族长出面,真若是闹到官府,他家就毁了。
吴柳氏带着两娣下了山之后,摸着近道去了族长家,这一次吴柳氏进了门便哭了起来,“族长,这件本不应该麻烦你,按理说遇到杀人放火的事,应该找官府,可本着同族同根的想法,我一再忍让,觉得不能闹到官府,到时会连累了全村的人,哪想到吴门氏欺人太甚,今儿居然还要让岱栂感激他们家大娣,说什么如果不是他们家大娣把岱栂推下河差点淹死,大娣也不会有此福报。族长,您说他讲的是人话吗?还说什么得让岱栂带着他家大娣给道长看看,还要替他家大娣美言几句,若是岱栂真要是被河水淹死了,他家的大娣就是杀人犯,把杀人犯送到道长面前,那不是将晦气送进道观,她是想害死岱栂还是想让道长将道观迁走啊!”
吴岱栂听着吴柳氏的话,微微低着头,眼里闪过惊讶,随后想想村里的人和事,然后心里一叹,在村里若是不会说话,怕是真得被欺负死。一个小村,就那么几户人家,居然还能整出乱七八遭的事来,真够可以的。
吴柳氏心里清楚,哪怕岱栂是天智者族里的人多是想得到好处,但是为了还见不着影的好处而去得罪泼妇吴门氏,大家便会三思,但是道观可不同,道长是可远近闻名的人,说得准算得准,搬起来就不一样。吴族长听完之后果然怒了,道观离吴家村近,他家有时还会在村口支个凉棚卖个茶水什么的,若是道长因为晦气,一怒之下将道观迁走了,他家平日里得少了多少收益。
“今儿我气得想要去报官,后来想着村里的娣那么多,若是受了他的累,以后嫁不进好人家,那我不是造了孽,可是吴门氏做的事,太让人寒心,不报官难忍我心头恨,还请族长替我家大娣做主啊!”吴柳氏说完又哭了起来,吴岱栂扯了扯吴柳氏的衣襟,他能感觉到吴柳氏是打心底的伤心,拿出一条手帕送到吴柳氏的面前,虽然是娣能生孩子,但是外表仍是男人,这么一哭让吴岱栂觉得很是别扭。
族长有三孙娣,一孙子,且不说娣能不能嫁出去,若是吴柳氏真闹到官府去,他家的孙子都不见得能讨到好人家的娣。族长心提到嗓子眼,村出了杀人犯,虽然没有得手,可是有事实行为啊!这事传出去,吴村也没名,得压下去。“等会儿我把几位长老请到祠堂,今儿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族长刚说完,便听着外面传来吴门氏的声音,脸立刻一黑,今儿是断不能帮着吴阿财一家,虽然平时他们送了不少东西,但是事关以后自身的利益,他不能得罪了吴柳氏。吴柳氏带着两娣从院子里出去,便看到吴门氏,吴柳氏连话都没讲,拉着两娣往祠堂走,没几步便遇到带着儿子从邻村回来的吴阿旺。吴柳氏像是找到了依靠,把今儿早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包括刚刚他去找了族长的事,至于在道观里道童讲的话,吴柳氏并没有讲,只说他静了下心,便带着两娣下山回来找族长。
“难为你了。”吴阿旺拍了拍吴柳氏的肩膀,“咱去祠堂等着,看看族长怎么处理,若是不行咱就去报官,让官府把跟接妹一起的那帮子人都抓回去。”最后一句,吴阿旺讲得很大声,刚刚探头探脑的人可不少,他就是故意讲给他们听的。
吴岱栂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爹为了顾及兄弟情谊,而忍了。没想到爹也很强势,有一对能保护自己的爹和爹亲,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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