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一五O

  一行人从京城出发,直接去往最南方的城,南方多数适合梯田种植。【】吴岱栂带着人们开荒,然后给当地人仔细的讲解,如何把梯田管理好,怎么引水,怎么更让植物长势更好,除去帮助当地的人们之外,还有跑去找各种北方没有的农作物,林继善还有带来的仨个孩子也跟着,还别说,吴岱栂真找到了不少东西,连当地人都不知道是能做为吃食的作物。吴岱栂分门别类的记录在册,更是让林继善把作物画下来。原本一行人计划是一年就能回京,结果,他们一年倒也是回京了,只不过是回去过了年,然后又继续。

  回京停留了不足月,该不该知道的事情也都了解了一番,林继善占着财政大臣之位,却整日不在,请银子的人都快把办公之府踩平,更别说弹劾的折子,奈何天子绝口不提免官之词,长久之后,大臣们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是动不了林继善,但管财政的不可无主,天子也懂,便把财政之务交给三王爷代管,即便是如此,仍是有些不长眼的大臣看不清形势,上折讲什么不应该由王爷掌管实务之词,天子看后大为恼火,直接把上折子的大臣闲赋了。三王爷管钱,比起之前请不出银子只是强了那么一点点,军费给得痛快,工部请银子研究也不差钱,正常的修缮经过三王爷派出去的人看过之后也会批,但若是打着各种旗号拿银子算计国库的人,三王爷也不说不同意,直接说要审计,复查,交给天子决定了,天子还没批啊……之类的说词拖着,想要攀关系摆官威?也不看看是谁拿着印,想要行贿?也不看看举国上下谁最有钱。如此一来,不到半年,财政支付不足往年的同期一半,再看国库里的存银的数量,三王爷气乐了,天子脸黑了,然后朝上又来了一次大小清理,下去一大批的官员,抄家的时候,守着的侍卫淡定的看着一箱箱的银子,从开始的气愤,到后来完全没的表情,财政里的侍官数钱数到手软,待全都结束清点总数时,看到总额,反复确定了几次才敢交给三王爷,去的人心惊胆颤,就怕三王爷当场动怒,他受累及。

  离京的马车上,吴岱栂和林继善谈论着京城里的事,跟着的仨孩子一个个看着像是在玩,其实都竖着耳朵在听,李谨哄着庆丰,李琮坐得离吴岱栂最近,上一次离京他看到了在京里无法得知的民情,回京之后,再看父皇案上南方臣子送上的折子,李琮十分气愤,为何臣子送上来的折子和他所见不同,明明风调雨顺,非说灾情连连,有些地方明明百姓苦不堪言,上来的折子却是丰衣足食,臣子们明知欺君为何如此?李琮问父皇,父皇只说让他出去多走多看多听先生在说什么,眼见耳听都未必是实情,此次出来李琮本想第一时间问此事,想让先和为他解答,但听到先生和林大人谈论贪官之事,林琮便没开口,他也想知道先生对此事的看法。

  “年前见三王爷脸色不好,提起此事长叹许久,贪官之中不乏当初助皇上登基之功臣,也有百姓称颂的清官,更有清流的言官,想来这些人都是三王爷意料之外,报道时,更是有百姓的疑惑,若清官都贪,还有不贪之官吗?”林继善说完叹了口气。

  “若是有民调,恐怕天子的百姓忠诚度会非常低。”吴岱栂不怕身边的两位皇子当传声筒,“天子已经着手组建监察和审计部门,一系列的改革举措今年也会一步步的推进,贪官之辈虽杀不尽,但有酷刑在侧,还有例子摆着,一段时期内会夹起尾巴做人。”

  “父亲被任命巡查总办,第一批巡查队很快离京,成员都是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之辈,其中还有不少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他们最恨的恐怕就是贪官污吏了。”林继善提起父亲跟他的密谈,“他们此次走访可是带着不少银票,若是举报之辈所报之事属实,赏银不少,我们要不要也去?”

  “林大人还差那几个银子?咱家每年捐出的银子不比父亲带出去的少。”吴岱栂翻了个白眼,“四皇子可有不明之年?”吴岱栂十分想把后世之道全数教给皇子,可是后世也是的很多黑暗之处,而他也不是什么都懂,只能把自己觉得有用之处说一说。

  “先生,若是百姓担心为官者报复他们,不敢去举报怎么办?若是为官者明明清廉,有些人为了一己之私谎报又如何?”李琮立即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他觉得此法不错,若在真能做好,必会造福百姓。

  听完李琮的问题,吴岱栂感叹皇子的教育就是不一样,他觉得他小时候想的就够长远,想得够多。“一旦有举报的人,就要监控起来,怎能让他们有所做为,若是有何举动不正说明他们心虚。去巡查之人员可不是他们为己的利器,若不经调查清明,他们便失了巡查之名,现在我只担心真正的百姓不敢。”吴岱栂握住林继善伸出来的手,之后对此事便没再继续。李琮在给父皇的信中提到了今日聊天的内容,并对吴先生所说的可能表示忧心。

  此次一行人去往的小城紧邻他国,风景十分不错,当地百姓看着也是丰衣足食的样子,只是看到了当地种植的东西之后,吴岱栂愤怒了,带着人直奔县府,差点把县府给砸了。不论是林继善,还是跟着吴岱栂的几个孩子,第一次见到吴岱栂这样气愤的样子。跟着冲进县府的还有天子和三王爷派出一路保护几人的侍卫,吴岱栂连话都没多说直接让人把县令给扣下,跟着的人摸不着头脑,但依然按着吴岱栂说的做了,吴岱栂铺开纸快速的写了一封信让人立刻送进京。

  信里写的东西,也许会有人觉得危言耸听,但在吴岱栂看来,若是不加以制止很有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发生。吴岱栂写信的时候,握着笔的手都是颤抖的,待写完信后更是将自己关进屋子里。屋子里的吴岱栂和系统沟通,他不知道罂粟是什么时候进入国内的,见到那么一大片的罂粟,吴岱栂第一个反应就是毒,这种东西有多害人,吴岱栂不用细想都能列出一条又一条,往小了说是祸民,往大了说就是折损国体。系统的回答很简单,现在朝内有没有他不清楚,但是边镜种植的罂粟多是出口,但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无良的人做出其他的事。

  “也许是我反应过度,但为了未知的可能,绝对不能再大面积种植。”吴岱栂负手而立。

  屋外的人急得团团转,送去京城的信,林继善有看到,李琮是在侍卫要送走的时候看过,看完之后李琮握紧拳头,他不认为先生是危言耸听,若不是因为事情过于严重,先生是不会动用身边的人,去年一整年,也不见先生动用过侍卫,就算是非常艰难的时候,被百姓围攻,对先生说各种难听的话,被村民轰出村,若不是后来听先生的村民丰收了,恐怕先生不会一直遭受村民不信任的攻击,可就是这样,先生也没有让侍卫动一下,非常耐心的和村民讲解。李琮握着拳头,叫来侍卫审县令,他要知道谁同意让村民种罂粟,他有注意到很多的村子都种了害人的东西,他不信县令会不知道,而且种出来的东西都去了哪里。不知为何,李琮想到了在京城时看到的折子,明明风调雨顺,却写成受了灾,要求减赋,并拔赈灾银。思及此,李琮握紧了小拳头,赈灾银不用想也知道进了谁的腰包。李琮望向紧闭的门,此事一定要好好的调查。

  庆丰不知爹亲为何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开始的时候还不在意,之后时间长了见不到爹亲,庆丰便不开心,不停的拍着门,叫着“爹亲”。屋里的吴岱栂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他不后悔。拉开门,吴岱栂把儿子抱起,看着一脸焦急的林继善,“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天子若是怪罪下来,我们一起承担。”林继善握住吴岱栂的手,“你一天没吃东西,我让厨房温着饭菜,先吃一些,我们先在这里住下,一边摸摸情况,一边等天子的回信。”

  吴岱栂只能点头,他确实是饿了,还有孩子们,看着儿子眼角还挂着泪珠,吴岱栂恨不得掐死自己,他生气也好,纠结也罢,可不能委屈了孩子,“庆丰,爹亲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李谨和李琮站在一旁看着先生,心里有着羡慕,他们何曾听过爹亲,母妃轻声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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