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独泓和孟海告别毛毛,他们离开毛毛的洞,在荒野里乱走。【】五灵山中的荒野,到处存在危险,不小心就有可能掉坑里,他们俩又找到在大山上行走时的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在荒野里走累了,夜独泓就建议歇一歇,这里随处可见干枯的荒草,夜独泓就弯身将荒草盘了两个草垛子,两人坐上去,还别说,挺舒服。
夜独泓笑了,孟海问他笑什么。
夜独泓说:“我之前也想象过此种地方,到处生长着荒草,在荒草中体验荒草连天的感觉,在荒草中,可能会感到绝望,可能会感到世间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可能会感到真实的自然,这些全都不去管,只把一颗心交给荒野。”
孟海说:“那你的这个愿望实现了,这五灵山里的荒野,看着够劲。”
夜独泓说:“之前不光想象过荒野,还想象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天光十分地明净,没有空气污染,没有水土流失,没有温室效应,没有沙尘暴,没有雾霾,没有车祸,没有凶杀,没有强暴,没有灰头土脸的生活。”
孟海说:“什么样的地方?”
夜独泓说:“开始,我想象一种有山有水的地方,山是清秀的山,水是明净的水,在合适的地方,有属于我的舒适的小屋,我过着舒心的生活,夜晚璀璨的星空将我照耀。”
夜独泓说:“后来,我想象一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那里没有什么风景,一个人也没有,就是连动物也没有,我的小屋建立在偏僻的地方,没有人去那里。没有人想去那里,我恰恰住在那个地方,为维持生活。我需要到很远的地方购买饮食,我一次可以买一个月的饮食。按照我的计划,吃喝一个月绰绰有余。”
夜独泓说:“再后来,我想象一个星球,那里属于另一个世界,人们过着另一种生活,我从我所在的星球进入那个全新的星球,看到别人过着在我看来完全陌生的生活。而那些生活都是我所羡慕的,我就在新的星球过新新生活。”
孟海说:“水球上不是有外星人吗,咱们可以在咱们的水球上找到一个外星人,看他愿不愿载你去他们的星球。”
夜独泓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可就怕外星人不愿意,跟他说话他嫌讨厌,然后打我们。”
孟海说:“外星人就了不起吗?打人?凭什么打人啊?外星人就可以打人吗?”
夜独泓说:“你小心点,小心附近有外星人。”
孟海嘿嘿一笑,说:“不会。这大山上这么多水球人,其中好多高手,外星人怎么敢来?”
夜独泓说:“你这话可就错了,外星人连地球都敢淹,把地球弄成个水球。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
孟海说:“就坐着聊会儿天,不至于惹到外星人。”
夜独泓先站起,说:“走吧,不要懒惰,懒惰是一个不好的行为。”
孟海说:“我再歇两秒中,我得对得起我的屁股,让它在这舒软草垛上多享受片刻。”孟海随即站起,说:“走就走,说走咱就走。”
二人来到一丛草前,这里草大,好大好大,犹如一棵棵树,自草散发出浓浓荒草味儿,好地道的荒草味儿,夜独泓嗅着味道,颇有些喜欢。
孟海冲进荒草中,抗出两只狗来,孟海说:“这里有两只死狗,也不知是谁打死的,看样子是法术所伤,我们吃了它们吧。”
夜独泓说:“我们不吃他们,他们跟我们无冤无仇,我们为什么要吃他们?”
孟海说:“可是饿呀,饿了就吃肉,这是现成的肉。”
夜独泓说:“饿了也不能吃他们,不能吃他们,他们是我们的朋友。”
孟海说:“好吧,我们不吃朋友。”
草里面钻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头上带着一个帽子,很有学养的样子。帽子哥说:“你们不要动我的猎狗,我正想埋葬他们,我坑都挖好了,转身一看狗不见了。还给我,快还给我。”
孟海说:“好吧,我说刚才怎么听到荒草里边有动静,原来是你在挖坑。”
帽子哥说:“我叫陆放放,这两只狗是我的猎狗,也是我的守护,它们可以直接参与我的战斗,有其他猛兽来了,我都不怕的,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信,我的这两只狗,就在昨天,咬死两只老虎。”
孟海说:“你这狗怪厉害的,死了怪可惜的,是老死的吗?”
陆放放说:“是老死的,气数尽了,该死的都死了。它们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都说狗是人类的朋友,朋友死了,我肝肠寸断啊。”
夜独泓说:“你的狗好可怜,死在荒野中,死在这么一个凄凉的地方。”
陆放放说:“我曾想象这样一种生活,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住在那里,养着两只狗,我是一名法术家。人们都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可是都不去打扰我,我在我的地方,夜晚能望到满天的繁星,我每天思索法术,为法术事业做出贡献。”
孟海说:“这想象也够光鲜的,你一直都有这种想法吗?”
陆放放说:“狗是有了,可是想象的地方也不在,我也不是什么法术家,我一点点法术也不会,我羡慕那些会法术的人。”
孟海说:“我以前也是,看到法术超强的人,就羡慕,想象自己也能成为那个样子。可你应该知道,很多时候,内心的想法只是一种心境,心境是会变迁的。”
陆放放说:“你说的对,我以前的心境就不是现在这样,心境在不断地更新,新的心境更替旧的心境,心境就是这样在不断地变化,很多过去的心境中,都有对一些事物的光鲜的想象,可是再光鲜的东西,再带劲的东西,再怎么美好的东西,在不经意的那个瞬间,你就发现,原来它早已被新的东西代替。”
孟海说:“你很有悟性,一点就透。既然内心是不断变化的,就不能过分执着于内心所求。不执着,就是要人不紧盯内心的目标,或者也可以理解为内心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有太多的光鲜的期待,一时实现不了,时间长了,人会颓唐的。”
夜独泓问陆放放:“看看这个地方,是你当初想象的地方吗?”
陆放放说:“我已经说过了,不是,因为什么呢?这里太荒凉。我以前是个屠夫,在屠宰场杀猪,我有妻子,还有一个女儿,我过着还算富足的生活。可是你们猜怎么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那么一股子洪水,冲走了我们的房屋,我们的街道也被冲垮了,我们的乡也都被淹没了,我要是不幸运,就早都没命啦。我的妻子和女儿,至今都没有下落,我想起她们,就心慌,我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有些后果,我是不敢设想的。”
夜独泓说:“你也是一名洪水灾难的受害者,好可怜啊,被人害了,还不知道施害者是谁,天下有多少蒙昧的苦人啊?”
孟海说:“不要为他掉眼泪,须知道这样的人很多,你每个人都掉眼泪,你的眼泪有多少?”
陆放放说:“怎么,你们也是洪水的遇难者?”
夜独泓说:“洪水也威胁到我们,但是我们万幸的是没有死人。这洪水夺走很多人的性命,我们虽然说没有死人,可是看到或者听到别人死去,还是感到悲伤。”
孟海说:“好在这五灵山高耸入云,洪水是不能把五灵山怎么样的。”
陆放放问:“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有遇到猛兽吗?”
夜独泓说:“当然遇到了,我们遇到狼。”
陆放放说:“我有弓箭,我可以射它,你们不要怕,要是再遇到狼,我就射死它。”又说:“对了,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孟海说:“看你也是个老实人,我就告诉你。我们来五灵山,是来拜仙的,都说这里有神仙,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拜仙。”
“拜了吗?”陆放放说。
孟海说:“还没找到仙呢,得找到仙才可以拜,问题是,五灵山这么大,我们也不知道仙在什么地方,刚开始遇见你,还以为你就是仙呢。”
“不是不是,”陆放放说,“我怎么会是仙呢,我就是**凡胎,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且是一个受了苦难的人,一个内心忧伤的人。”
孟海说:“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大体知道,我们还需要赶路,既然你不是仙,我们就去找仙,我们的时间有限,我们不能消耗太多的时间在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上面。”
陆放放说:“好吧,找吧,你们去找吧,我把我的这两只狗给埋了。”
孟海说:“埋吧,埋好了,我们就走了。”
夜独泓和孟海走过那高高的荒草,他们听到背后有挖土的声音,那个埋狗的男人,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只狗两只狗死了,主人都那么忧愁,何况是某些人的亲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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