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记忆中的战场,是血腥恐怖的,战刀的挥舞,战士的怒吼,还历历在目、声声在耳,那种惶恐,至今还留存在孟海的精神里。孟海在城中村找各种风流的女人,与各种妩媚的女人眉来眼去,也许是对那种惶恐的消解,似乎堕落了、放纵了、娱乐了,就能忘记心中的惶恐,而实际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孟海再怎么流浪,也不能忘记那种刻骨铭心的惶恐。
孟海在城中村中吃烧烤、麻辣烫、火锅,喝酸奶、纯牛奶、果汁,各种吃吃喝喝,仿佛就能忘记战争年代的惶恐,但,仍然没能忘记。
于是孟海写作,写呀写,仿佛内心的惶恐就能消失,但,没能消失。
这卧驴市,挺大的,但孟海在这里找不到一个温暖的角落,即便找到一个稍微不冷的地方,可还是内心冷,这种冷,是没有知音的冷,是没有真正朋友的冷,就连自己的女朋友云蚁墨,似乎也不是自己的知音,不是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孟海没有一个亲近的朋友,真正意义上的亲近的朋友,他的心始终是孤寂的,他来到这个城中村,在这里娱乐,但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他还是会离开这个地方的,离开这个脏乱差的地方。
他决定今天晚上就走,晚上走。现在是早晨,等晚上,孟海就要离开卧驴市了。孟海还会在这里呆一个白天。
街上,有个女人,大概不到三十岁,在吃一根油条,但刚吃了一口,就骂:“这什么油条,怎么这么难吃?”
“怎么了?大家不是吃的挺好的吗?”卖油条的大哥走过来。
“赔我六百块钱,你这油条,我吃着不好吃,好恶心的味道。恶心到我了,赔我钱吧。”女人要钱。
这位大哥,也知道这女人是从白玉山来的,不好惹。就从抽屉里取出六百块钱,给了那女人,女人拿到钱,朝碗里吐了口痰,就走了。
孟海看到这一幕。心中发痒,当那女人走到路口,孟海就追了过去,问:“你这女人,叫什么名字?怎么能讹人钱呢?”
“你是谁?一边儿呆着去。”女人没好气。
“你不能走,把要的钱交出来,还给那位大哥。”孟海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算哪根葱,也敢管老娘的事。”女人往前走。
“不能走。”孟海伸手去抓那女人,女人一个转身,化作一股黑烟去了。这女人。就这么离去了,孟海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路口一个光头大汉,手里提着一个人的头骨,走在人群中,头骨泛着绿光,很恐怖的样子。
那头骨是他的武器,这个人,是来抓恶人的,不只是白玉山的恶人,而是天下的恶人。只要是恶人,他就抓。
“刚才有个女人,是个恶人,你发现了没有?”光头汉子问孟海。
孟海知道他说的是谁。他说的就是那个讹人钱的女人,孟海说:“那个女人,很坏,她化作一股黑烟不见了,我一眨眼,她就没了。狡猾啊。”
“那是白玉山上下来的恶人,在民间欺诈百姓,危害世人,她的法术很厉害的,但我要抓她去。”那光头眉毛粗重,一副我要抓住你的样子。
光头汉子名叫光光,光光的梦想就是抓住天下所有的恶人。光光说:“看你小子也是个有志气的人,怎么,跟我找个地方聊聊?”
孟海:“好呀,去醉仙楼吧,那里的饭菜不错,我们去谈谈如何?”
光光:“好呀,看你是个痛快人,就去那里。”
两人到达醉仙楼,这里是一家大酒店,可以吃饭,可以住宿,可以洗浴,可以健身,可以理发,可以美容,可以开会,种类齐全。
大桌子,六道菜,凉热皆有,盘碗齐全。
光光:“说吧,看你也是个不凡的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军官。”孟海很简洁的语言。
“可以呀,我以前当过土匪,也是土匪里的官呢。”光光说,“后来就洗手不干了,跟着师傅学了些法术,听了师傅一些告诫,就感觉这世间恶人很多,抓恶人的梦想便在我心里产生了。”
孟海:“你说的对呀,世间很多恶人,做恶事,我们要抓他。既然我们这么目标一致,不如就一起抓恶人,但那些恶人多狡猾残忍,我们也要小心。”
光光:“是要小心,抓恶人是危险的职业,弄不好被恶人整死也是有可能的。”
孟海:“你去过外星球吗?”
“没有去过,咋啦?”光光吃了口菜。
孟海:“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地球上有恶人,外星球上也有外星恶人。”
光光:“顾不了那么多,我只能管管地球上的事情,地球之外的事情,我管不了。”
孟海:“好。就管管这地球上的事情,首先从这兰露国管起。”
光光:“我昨天参加了一个电台节目,他们采访我,问我抓恶人苦不苦累不累,我昨天向全国人民问好,然后我说,我喜欢抓恶人,我梦想是抓遍天下恶人,我喜欢我做的事情,我不嫌苦不嫌累。”
“真心话?”孟海喝了口白酒,说戒酒呢,又喝上啦。
“真心话,不说假话。”光光喝酒如喝水,“我就好这口,有人喜欢逮蝎子,熬夜到山上逮蝎子,有人喜欢挖野菜,星期天到田地挖野菜,有人爱摘草莓,采摘节的时候去摘草莓,我呢,其他的都不热爱,我热爱抓恶人,只要是天下的恶人,我就抓,抓住了,我就把他关笼子里,不给他饭吃。”
“饿死他?”孟海问。
“对,饿死他。”光光说话态度坚决,表示坚决要饿死恶人。
在酒桌上,光光问起孟海是否愿意加入抓恶人的行动,孟海犹豫了,他内心的那种关于战争的惶恐还没有消去,他不想跟着光光加入刀光剑影的岁月,面对光光的邀请,孟海拒绝了。
不过孟海还是很高兴认识了光光,光光说他也是响应夜独泓的号召,用自己的力量,去抓恶人。孟海支持光光,但不想加入光光的行动。
光光的爱好就是抓恶人,每天打打杀杀,他就很有快感。光光问起了孟海的爱好,孟海的爱好很多,但光光问出来这个问题时,孟海说自己爱好写作。
孟海向光光讲了自己对写作的看法。写作跟自己的内心有关,是自己修行的一种方法,很有可能,写作这种艺术形式不那么时尚,但它跟自己的精神有关,因而做写作这件事情时,自己的精神会出现更真实的状态,这么赤ll的精神,在写作时呈现了,是多么动人的事情。
孟海说他还是热爱写作,他曾经在军队,热爱过军事,但今天,他不怎么热爱军事了,而写作,是他持久的热爱,从一开始就热爱,到生命终结,也热爱。能热爱一生的事情,就是珍贵的事情,就是值得追求的事情。
光光的武器,就是那个泛着绿光的骷髅,就放在桌上,来上菜的服务员,进来后,都惊悚的样子,孟海就告诉那些孩子不用怕不用怕。
菜吃足,酒喝足,光光摸摸光头,拍拍胸脯,大声说:“白玉山恶人,别看他多,再多,我也要一网打尽。你打过渔吧,一网下去,收获不少。那些恶人,都会被我抓住。”
“打渔?没打过。”
“我只是打个比喻,我是说,那些恶人,不值一提。”光光喝多了酒,说话有些放肆,其实他一直就是这么大大咧咧,口无遮拦,风风火火,雄姿英发。
光光喝醉了,孟海酒量好,没有烂醉如泥,但也是醉意绵绵,孟海拉着光光的手:“蚁墨,你怎么就不理解我想要流浪的心呢?”
“什么蚁墨,你这人,我是光光,你喝醉了吧。”光光抽出手。
孟海才明白,眼前的人是个男人,这个光头,头可真光,头上的灯,亮亮的,灯下的头,亮亮的。
醉仙楼里,喝过酒后,人像神仙一样,这种糜烂的岁月,孟海不太喜欢,一切跟奢华有关的东西,孟海从心底都是排斥的,他不主张铺张浪费,不主张讲排场,他主张的是节约,但今天不同,今天他遇到了光光,光光是个抓恶人的人,他做的这些事情,利国利民,孟海觉得,值得跟他喝一次酒。
出了醉仙楼,孟海走入街上的人群,光光也走入这人群,光光拉住孟海说:“我好像忘了一样东西。”
“啥?”孟海瞪着醉眼。
“骷髅,就是人的头骨,我的武器,忘带了,落酒店了。我得回去去取。”光光一转身,化作一道金光,到了酒店,拿了武器,转身就化作金光,金光落在孟海面前,光光在金光中出现。
“行啦,认识你很高兴,既然你不愿意加入我的行动,那我也不耽误你时间啦。”光光告别了孟海,转身一道金光去了。
孟海坐在街边,醉眼看街道,街上的人跟蚂蚁一样,走啊走,走啊走,孟海朝前方吐了一口痰,对着人群说:“这么多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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