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域第一眼看到这座巨大庄园,便喜欢上了它。
没错,一眼望去,庄园是几乎袒露于戈壁荒漠之上。但是一片占地数百亩,长满了沙枣树、荆棘林的沙坡地,却又使它不仅掩映在荒漠少有的绿荫中,而且又因为沙坡底数十米的相对高度,使得庄园在几乎平平的几无遮掩、一马平川的大戈壁上,神奇地拥有了一个可以登高望远,或者俯视四方的绝对地利优势。
最让人爱不释手的是,它几乎就在这片敦煌平原极其宝贵的生命之源——疏勒河的旁边。
有山有水,对荒漠化程度极高的西域而言,绝对是风水宝地。如果再加上这片数百亩的沙枣树、荆棘林,可以说,陇西李氏已经再也不用多说一句话,他们的诚意就已经无声地跃然而出了。
看来,李昌在这点上没有任何隐瞒,陇西李氏的确是早已对西域有了巨大投入和较早布局与经营。
因为,但就这片绿洲而言,绝对就不是天然生长在这里的。
对于这么有眼光和耐心的家族,虽然投身其中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但其助力也是一样不可想象的。
“云上,如果先看到这座庄园,不用前几日你与吾定那个什么半年之约,我也会答应,从此就跟着你算了。反正江南也是寄人篱下,昭姬又远在草原深处,有这一片山水相伴,老夫就算马革裹尸又有何惧!”
看到蔡邕骑在马上又要哭,邯郸淳赶紧嚷嚷道:
“蔡公登高望重,你可不能第一个破了规矩。说好的半年之约,若真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某就第一个兑现承诺,直接回去中原举家西迁敦煌,从此跟着云上就是。但是他说错了,老夫不仅要第一个离开,而且还有一口啐到他脸上!”
胡车儿在后面听的脸上不由得一抽抽,随即便将目光牢牢盯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个老儿,打一开始就看老子不顺眼,放着这么好的地方都不开眼,竟然还跟公子聒噪。公子说了半年之后必天下大乱,那就一定会天下大乱。就算不是,最后你敢啐公子,看我不拧下你的脑袋,哼!
刘域看到胡车儿忽然面露凶光,悄悄以马鞭轻轻抽了他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拍马过去,忍不住又跟他下了一个套:
“子叔先生,这可是你说的。若我失言,随你啐我。若被我不幸言中,回去颍川接家眷时——不,现在你就写信回颍川,先给郭嘉联络联络感情。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与他真的关系还不错呢?”
“云上急什么,他不过还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黄口小儿,你把他弄来当书童有些大了,当玩伴又小了些。唉,你怎么会知道他的,真是叫老夫无语。”
邯郸淳却不上当,打马第一个冲进了庄园最外面的篱笆墙,然后便纵马大呼小叫跑起了圈子来。
跟在旁边一路很少说话的李昌,这时突然很是亲热地插了一句话道:
“云上,我陇西李氏有不少与你年岁相仿的青年才俊,你若是真的需要一些伴当,我可以帮公子推荐几个过来。”
“谢谢李公,晚点再说吧。毕竟现在千头万绪,还是正事要紧。”
开玩笑,庄园是你们给的,地也是你们给的,连第一个老婆也是你们给的,再送几个小间谍放在身边,还要不要人活了。
“也是,”李昌马上赞许地点点头,随即举目向四周望去,挥鞭指道:
“云上你看,围着这片绿洲之外的荒漠,只需照你说的稍作改造,大多都可以作为你要的那种田地进行耕作了。前几日,你也亲自去踏勘了一番,如果没什么问题,是不是就可以开始下种?”
“当然,现在搬完家,现在就可以开始。”
刘域现在对此很有信心,因为就在几天前他与陇西李氏正式签下那个契约,当天晚上,他就在睡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说:
因为他成绩斐然,所以舰舰也像原始地球人的那种得道高僧飞升一样,终于脱离了双肩包这个肉身凡胎的桎梏,化有形为无形,升级到了虚拟空间这一更高层级。为了以表谢意,同时为了更好促进和激发他的前进动力,根据他在此时此刻的处境,舰舰特别为他准备了符合时代特征的三个愿望锦囊,需要时打开便有求必应。
那货一升级竟然就给自己起了一个“舰舰”的名字,可真是贱贱贱货啊!不过他喜欢,以后最好更更更贱一点!
不一会儿,刘域气质轩昂地终于一摇一晃抵达到了庄园阔气的大门处。
“小的们,小心轻放,分门别类,快快将本公子的一应行装,搬入新家。从今天起,本公子终于是有家的人了。”
咦,说了半天,怎么无人应答,没人喝彩呀?
扭头一看,只有胡车儿一人紧跟在身旁,一张脸憋得通红,脸上的横肉不停抽抽道:
“公子别说笑了,公子除了自己,那有什么一应行装。”
看他那样子,估计就差“穷人”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哦对了,自己孑然一身而来,还真是两手空空。就连那个双肩包,也在昨晚跟着那个舰舰的升级化为乌有了。
不过,其他人呢?
其他人?没想到,胡车儿抽抽得更厉害了,最后不得不将脸扭开道:
“公子的骑术,得、得好好练练了……”
噢骑术是吧,这个好像的确要提到自己的议事日程上来。包括那些马上的一应装具,等这些秘密武器全部造出来,骑术应该就不是问题了。再怎么说,老子前世也曾经是马术俱乐部的白金卡会员呐。
“看来我们是最后一个啰,不过也对,自己的家,自然是要压轴入场嘛。”
“我们还不是最后一个,”胡车儿说着,扬鞭指着突然从后面有冒出的一个黑影道:
“公子你瞧,李家小姐脚程也不慢,坐着牛车居然都到了。”
她怎么也来了,祝贺自己的乔迁之喜吗?刘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种公众场合,像她这样未出阁的女子,应该是不适合抛头露面吧。
哦想起来了,这丫头眼下是蔡邕跟前的红人,这次点名请她过来,美其名是为了那一口雕胡饭,其实天知道是为何。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在人后她还能跟自己悄悄说几句话。自从与她父亲、哦不,应该是整个陇西李氏签订了契约之后,这丫头现在竟然连人后也不跟他讲话了。
“哎呀,”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李莲,才因此想到了什么,胡车儿猛然敲了一下脑袋,有些自责地惊恐道:
“公子,你是有一个家当,那个包包,小的忘记拿没拿了?”
刘域咯噔一下,连忙看看四周,随即一鞭子敲过去:
“赶紧把那个什么包包忘了,憨货,都破旧成那样,前日公子我一把火烧了!”
啊,胡车儿忽然有些心疼地咧了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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