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三更就三更,还好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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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拜过圣旨,待看清楚了圣旨上的文字后,他不由得捻须长思,半晌才目光闪烁不定地看向蹇硕,拱手问道:
“蹇公公,本官对刘域素有好感,只是这军国大事,岂非儿戏。【】看小说到网下官并无恶意,只是敢问天使,刘域还是未及弱冠少年,又无丝毫兵法才能显现,且连寸功未立,骤然将函谷关重任相交,不说误国,也怕是有举贤不察之嫌也!”
蹇硕一听,顿时白眼一翻,拱手向上道:
“此乃圣意圣裁,圣意便是天意,怎么,卢植大人是在谤论天子用人吗?”
“不敢,”卢植说着,忽然有些愤懑,起身也是拱手向上道:
“说不得,卢植豁出项上人头,也要上奏皇上。刘域关内侯做得,虎贲中郎将做得,凉州督军从事做得,敦煌军司马也做得,唯独这函谷关都尉一职,他做不得。即使非要他做,也须得这蛾贼之乱荡平之后才可!”
呵呵,蹇硕好像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斜睨一眼慷慨激昂的卢植,随即捧出持节,冷冷发出一笑道:
“汝想怎样做,汝尽管去做,吾也就懒得再与你多言。来呀,既然主将抗旨不尊,副将宗元何在?现在,我以执节天使之尊,命令护乌桓中郎将宗元即刻拿下卢植,打入囚车,与我随军去寻关内侯刘域就职履新函谷关都尉。待得此间事了,再返京呈报天子论处!”
“这——”
护乌桓中郎将宗元,其实原本与卢植并无多少交集。
但是,自从两人开始率军被征以来,虽然战事艰难,但张角的主力到底还是被卢植牢牢地钳制在了冀州一线,始终不得与他的三十六方大军会合。其带兵之能,用兵之才,待人之道,守身自持,早已折服了这位还算磊落的边将。
只是,他也仅仅不过一犹豫而已,便立刻悌然警醒,只能是望着卢植深深一揖,随即挥手命人将他捆缚起来,送入囚车。
执节天使,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护乌桓中郎将,就是朝中任何一员大将,也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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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刘域,已经不知不觉穿过了整个扶风,经长安、蓝田、上洛,缓缓抵近了与河南仅一地之隔的弘农。
前方作为前锋的游十一,这些日子做得十分抢眼。不仅每次都准确地报出了行军路线,所过郡县关隘要地,而且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差不多每次都勘堪躲过与黄巾军的遭遇,总是有惊无险地从官军与黄巾军交战的缝隙中,穿插而过,然后扬长而去。
这倒不是刘域畏战,而是他的苦心积虑之举。
目的嘛,可以说一石三鸟:
其一,在正式与黄巾军展开绞肉机一般的血拼之前,他得让他的这一万个乌合之众,首先在血与火的战场边缘,多看看,多跑跑。而不是一上来就血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还舍不得这么去做。
其二,他自己也得首先好好适应一下这个冷兵器时代的大战场,从中摸索出一点规律,以便与他早已深入骨髓的现代战争理论素养和带兵经验,有一个恰当的结合。
其三,一万名士兵,不是一万头猪。所以,这是一次绝好的相互磨合,相互熟悉,相互依靠的良机。
就凭以上这几点,刘域都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自认为目前第一正确的命令:
远远的,看,蛾贼的凶残,还有他们背后的无奈,盲从和激情。
静静的,想,官军的顺从,顺从有时候也是一种纪律。纪律的约束,让一个个个体站在一起时,就成为一种集体。这种集体,一旦凝聚成拳,它就会成为信仰,成为洪流,成败皆在其中。
然后就是独自的,思——假如远处的那个蛾贼,或者对面的官军,换成了自己,你会怎么样?
刘域相信,自己这么做,也许很笨拙,甚至是很愚钝。但是他相信他一旦放开闸门,冲出去的他们,一定不再是一个个畏缩的羔羊,或者四处乱跑的斗鸡。见血后,他们一定就是一个个可战之士!
当然,大范围的接触战、遭遇战是想方设法避开了,但小规模的战斗,还是时有发生。
总会有一些溃散的官军,以及或者迷路,或者逃跑的小股黄巾部众,不时的会自己撞上来,然后或战或降,大半都被左髭丈八的游侠卫给消化掉了。
这家伙天生似乎就是为战争而活,没有战争就是一个天生的惹祸精。在不可避免地砍掉了许多撞上门来的人头后,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叫嚷着,要刘域给他一支两千人的军马,无拘无束地出去肆意横扫一场,厮杀一场。
相对躁动不安的左髭丈八,典韦却是整天无精打采的。甚至到后来,见到刘域,除了默默地施一下礼,基本上都懒得张口跟他搭话了。
不仅如此,在今天抵近弘农后,就连一些普通的伍长、什长,也都开始有了这样的情绪。
因为他们突然发现,相对前段日子的混乱和血腥,随着越来越靠近都城和皇帝的身边,周围几乎全都变成了打着各路旗号的官军。战争,似乎一下子从他们身边消失了,溜走了。
没有了战争,没有了蛾贼,他们还发个屁财,找个屁女人啊!
“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寻机打一仗了?”
作为目前总领军马的薛武,凭借着以前为陇西李氏开拓疆土时的一些小战经验,感受到了一种被强行压制住的东西,似乎时刻就要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这一天终于忍不住找了过来。
刘域微微一笑,骑在马上环视一周道:
“看你似乎很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担心什么,炸营吗?”
薛武一惊,就连这些日子已经变得安静了许多的张昶,也都吃惊地看了过来。因为他们发现,随着军营生活的徐徐展开,有很多他们闻所未闻的词语,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刘域嘴里冒出来。
“熬鹰,大家可曾听闻过?”
看到四周有越来越多的目光望过来,刘域于是猛然提高音量,扬声戏谑道:
“也许比喻不很恰当,但道理却是这个道理。你们,就好像是公子我养着的一只只雄鹰,天天关着你们,管着你们,终有一天,你们会发疯的,对不对?”
对呀,张昶到底是名门之后,突然间眼睛就是一亮。父亲张奂,当年那些对付羌胡异族的点点滴滴,瞬间点亮了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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