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另一端,一座同样奢华的高墙大院之中,丁原正在看一份密报。【】:3w.し
这些密报,既不是来自朝廷,也不是出自刺史部衙门,而是这些年来由他自己在吃了很多明亏暗算之后,花重金下大力气弄起来的秘密斥候网络。这种一日两报的密报,现在已经成为他每天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
而今日密报,内容全部都是一个人的,就是如今大汉除了黄巾之乱外,风头正劲,人送名号敦煌公子的关内侯刘域刘云上。
他的神奇崛起,简直就像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等你反应过来,他已经变成了一颗闪闪的星辰,高高悬挂在了你的头上。而而最教他后悔的是,他曾经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结识这个神人。可惜,他却就那样错过了。
这一次,他很想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跟着剿灭蚁贼的各路大军之后,一方面好生琢磨一下,天子这次为何要将他和并州军置于黄巾之乱外。
另一方面,他正好可以看看,除了他并州之外的各州各郡真实的军力到底几何。
当然,还有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他已经开始高度关注的敦煌刘域,这一次竟然也参与到了追剿黄巾蚁贼的大军之中。而且,最后还成了镇守八大雄关的都尉之一。
然而一阵阵马蹄声声,一下子打破了他的沉思。
这又是哪路官军经过这里,总之肯定不会是那盘踞在豫州多日的黄巾波才军了。
因为动静明显越来越大,而且似乎好像还是直接冲着这边过来的。久居高位且出身军旅的丁原有些坐不住了,扬声喊了一句:
“奉先,奉先吾儿!”
半晌,终于有个脑袋伸了进来,怯怯地看了一眼,随即小声禀报道:
“大人,吕主簿说是大人的马似乎有些脏了,便牵着马儿自行去庄中丼旁洗马去了。”
丁原点点头,刚要挥手轰走他,忽然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于是索性站起身,捏着手中竹简来到门口眺望了一番,嘴里命道:
“你速去院外瞧瞧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看看是哪路官军,不管是过境还是驻扎歇息,都看清了旗号速速回报与我。”
门口亲卫喏了一声,便飞快跑去。
不料,跑到一半,他就被突然进来的吕布迎面撞来,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搡了出去。
“义父,孩儿可能闯下祸端了!”
哦,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吕布,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有些惶急的样子,弄得丁原也是心里不觉一跳。
“到底怎么回事,且先说来听听。”
等到丁原听完吕布的话,他顿时松了口气,嘴里不由得笑骂道:
“吾当是什么大事呢,奉先,可曾听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么?为父这些日子,正为如何巧妙地去结识这个所谓的敦煌公子而发愁哩,说不定你这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契机。”
说着,他心情大好地看了一眼默默不语的吕布,跟着宽慰道:
“行了,此事你不用管了,到时你随我一起去,我寻个机会让你上前与他唱个喏赔罪一下,事情也就过去了。他一个大汉侯爷,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肯定不会与你一个小小的主簿纠缠不休的。”
不料,吕布却忽然摇摇头,叉手一礼道:
“义父,非是孩儿不愿与他赔罪。而是从见他第一眼,孩儿就不知为何,对他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天然的仇恨,好像他生来就是专为孩儿来做对的。而且,孩儿也不能看到他的那个样子,一见他那样,就恨不得上前一刀砍了他!”
“胡说八道,”丁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日日都跟随在我左右,我都没有见过他一面,你又不曾见过他一面。一对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人,何来你说的这种恨意?”
吕布咬咬牙,十分固执地还要说什么,却被门外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两人惊诧地抬头望去,就见刘域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吕布瞳孔一缩,唰地一声便抽出了腰间长剑,全身上下都紧绷了起来。
此刻的刘域,由不得他不紧张。
一杆乌黑油亮的陨铁长矛,有些不成比例地被刘域攥于手中。
可就是这样一对看似很不和谐的人与矛,却在吕布的眼里,此刻正散发出一股股摄人心魄的杀气。
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人,明明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却让他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深深的恐慌和惧怕。
而乌黑长矛,却又好像有一种完全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不断诱使着他上前,放出全力去与它厮杀好生一场,哪怕血溅当场!
“义父,他、他就是孩儿刚刚说到的那个、那个——”
话音未落,乌黑长矛已经发出呜呜声响刺了过来。空气震荡中,紧随其后的,是刘域一声义无反顾的断喝:
“少废话,速速与我战上一场,也好教你知晓,本公子不仅仅会做敦煌公子,会写诗统兵,遇见你,同样也敢亮剑一战!”
“云、云上,哦不,刘小侯爷,某乃并州丁原是也——”
丁原刚想上前赔笑说合两句拦下二人,吕布已经仗剑扑了上去。
不扑不行呀,黑亮亮的矛尖,瞬间便逼到了自己的鼻尖,若不想束手等死,当然就只能挺身而战了。
吕布这边一亮剑,刘域原本十分顺畅的长矛,顿时变得迟滞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转瞬便是几个回合,刘域心中却早已五味杂陈,既有意料之中的骇然,也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方面,黑黝黝的长矛一看见吕布,就像贪婪的野猫闻到了鱼腥一般,压根不顾它的主人够不够分量,简直就像自有灵性一般直冲上去。而且一番横冲直撞之下,竟然还真逼得吕布一时间手忙脚乱。
但另一方面,吕布作为三国第一人的强悍,在他出手后的反攻中,立刻便让刘域感受到了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压迫感,既令人窒息,又叫人心生恐惧。
刘域也不知道,这时的吕布,心中也早就是一惊一乍的,一会儿感到了一种十分的愤怒与不解,一会儿又生出一丝想要抽身而去的无力感,一会儿呢,又遏制不住的激情四射,心想索性与眼前这个少年,一直就这样打下去才好。
最让他不甘心的,还是一种困惑中的屈辱感。
他不相信,以自己横行天下多年的过往战绩来看,他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击败这个所谓的少年小侯爷。娘的,这、这可能吗?
想着,他不由得一声怒吼道:
“拿我的长戟来!”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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