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把我受伤的消息透露给你的啊?”陆白无力申银了句,然后转身慢慢爬到了床上,“哪用劳动您老人家千里探子啊?就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所以我才会精力旺盛地泡妞啊!”
女人身穿一件月牙色荷花领休闲衬衣,外加白色小喇叭裤,外罩一件紫色风衣,头发乌黑浓密,挽成一个简单的堆云髻,修眉婵娟、明眸皓齿,虽然已年过五旬,看上去却仿佛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真正是徐娘半老,】舒虺璩丣
她不是别人,正是陆白的老-娘,时任某电视台军事栏目的总策划,芳名陈梦蕾。
“好吧,都是我不好,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好事。不过你个混小子,”陈梦蕾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生得一副火爆脾气,这时已经扑上床来,一把扭住了陆白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到底是谁这么嚣张,竟然敢向我的宝贝儿子开枪?!叫那混小子出来!你是吃素的啊,就这样白挨了枪子儿?”
“唉哟唉哟,母上大人请饶命,耳朵掉啦!疼!疼!疼!”陆白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哼哼唧唧地求饶着。
陈梦蕾这才松开手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眯着眼细细打量陆白,阴险地笑了笑,一副审问的架势:“快点招吧!是不是风流劲儿上来了,跟哪家的公子抢女人,所以动枪了?”
“妈,在您心目中,您的儿子就这么不堪?”陆白不满地嚷嚷开来,“就是一不小心走火了而已,是因为女朋友一时好奇拿出来看,才会发生意外的!”
关于怎么受伤的,他已经和沈心棠串供好了,不管谁问,都是这么答。只不过,在他口中说出来,沈心棠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陈梦蕾充满兴味地望着他,“不会就是刚刚跑掉的那个吧?”
“嗯哼哼……”陆白哼哼唧唧的,像是承认,又像是不愿回答似的。
“你这臭小子!”陈梦蕾又是一拳出击,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胸口,“少跟你老娘打马虎眼儿!”
“啊,我死了!”陆白望天一倒,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陈梦蕾女士,来生我再给您尽孝道吧!”
“啪”的一声,陆白的大腿又重重挨了一记。
“啊!”的一声,陆白诈尸跳了起来,气汹汹地望着她,“我要抗议,抗议万恶的法-西-斯统治以及家庭暴力!”
陈梦蕾一记陈氏花拳眼看着又要袭来,正好有护士听到响动冲了进来,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没事,我跟我儿子促进感情呢。”陈梦蕾的拳头瞬间张开,轻轻抚在陆白的脸上,心肝儿宝贝儿地叫着,温柔又怜惜地说道,“我儿啊,你痛不痛啊?累不累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您是陆少的妈妈啊,陆太太您好啊!”小护士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请注意保持安静和情绪上的安定哦。”
陆白便幸灾乐祸地瞪了母亲一眼,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是哦,多谢你啦!”陈梦蕾客气地向小护士道了谢,回眸看见儿子正一脸得意,忍不住一抬手,赏了他一记爆栗子。底底人老会。
“陈梦蕾女士,我不是您亲生的吧?”陆白苦笑一声,重新躺倒下去。
**
沈心棠离开医院,坐了最后一班游船上了温馨岛。
接到陆白的电话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岛了。
陆白说他母亲想见她,她推脱说已经没有船回镇上了,她就住在温馨岛上,又说既然他家人来了,她就不用再陪房了,正好好好睡一觉。
陆白想到她昨天晚上没睡好,便也没强求她,只让她好好休息。
沈心棠见过父母,沈妈妈已经从沈家扬这里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她最关心的还是沈心棠和花文轩的事情。
花文轩不见了,打电话给他也是关机状态。
事情发展得太突然了,让老两口有点懵。
“没什么,妈,你别担心,只是有点误会,等我回去跟他解释清楚了,就好了。”沈心棠尽量轻描淡写地宽慰了一番父母,又叫沈家扬陪她一起外出一趟。
沈心棠想下水一趟。
但是租借潜水用品的地方已经打烊了,他们没办法下水,其实沈心棠心里也知道,即使下了水,也不见得真的能找回那枚戒指。
有很多事,努力了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就像她和花文轩的爱情一样。
“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到杭州坐火车回家吧!”沈心棠坐在事发当场的草地上,眼望着平静的湖水,对沈家扬说道。
“那你和姐夫的事……”沈家扬还想从中斡旋的。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沈心棠勉强地笑了笑,“家扬,我知道我的人生也很惨淡,应该没资格来跟你说教,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谁的人生是一蹴而就的,我们也不要指望别人,靠谁都是靠不住的,我们只有靠自己,才能挺起腰杆来说话。”
“姐,对不起!”沈家扬愧疚地看着老姐,心里也有些黯然难受。“我会听你的话努力踏实去做事的,我不会再继续成为你的负担的!”
就是因为他一心寄望在花文轩身上,就是因为他们家收了花文轩的钱,所以沈心棠才会在他面前挺不起腰杆来的吧?
即使现在他是心甘情愿愿意帮助沈家的,但日子久以后,保不住哪天两人吵架就翻出这些烂帐来,真正是让沈心棠情何以堪?
是的,一直以来,是他太天真了。因为旧时和花文轩交好,又想着他反正快要变成一家人,便对他不分彼此起来,他却一点也没想过会给姐姐造成负担。
“我们家扬真的长大了呢!”沈心棠幽幽地看着他,又感叹了一句。
“总会长大的嘛。”沈家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姐,其实陆白这个人感觉还不坏,你要是和姐夫,啊,不是,我是说花文轩,你要是和花文轩不可能的话,不妨考虑一下他吧!”
“你还说呢,就是因为这家伙害得我跟文轩这样的,我不向他报仇反而还要向他示好,我成什么人了我?”沈心棠不以为然地嗔了他一句。
“不是啊,姐,他为了想要得到你,当然要不择手段去争取的嘛,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沈家扬极力替陆白辩解说道。
“家扬,你不对哦!”她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你不是脑残花粉吗?什么时候转移阵地了?从实招来,是不是陆白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没有,绝对没有!”沈家扬慌乱地摇着手,“姐,对于我来说,不管是谁,花文轩也好,陆白也好,我之所以支持他,包括爸爸妈妈支持他,只是因为他爱你在乎你,会对你好。可是你看,花文轩现在又丢下你了,我觉得这一次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他已经做错了一次,现在却再次犯相同的错误,姐,你觉得这样的人还值得宽恕值得挽留吗?反正我肯定是这样,不管我有多爱一个人,要是这个人决定离开我抛弃我,我是绝不会再留恋她的。人都是犯贱的,你越在乎你,越表现得离不开他,他就越轻践你越嫌弃你。所以姐,就算你再怎么舍不得花文轩,都不要去求他,你要让他来求你。”
“让他来求我?可能吗?”沈心棠凉凉一笑,看着弟弟的目光中带着点审视的味道。一夕之间,感觉家扬成长好多,说的话也这么富有哲理,跟陆白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也难怪他这么快就站到了陆白这一方。
“不是有一句广告词这么说的吗?一切皆有可能!”沈家扬调皮地笑了笑,“姐,我们一起加油吧!”
沈家扬伸出手来,朝姐姐做了一个givefive的手势,沈心棠也伸出手来,与他互相击了一掌。
然后,两人一起并肩站着,面对着广阔的湖水,大声喊道:“沈心棠,加油!”“沈家扬,加油!”
“姐,现在油钱很贵哎,不如还是加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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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吃了早饭,沈心棠就送家人去了杭州火车站。
临走时她去客房部结帐,收银台说他们所住的小木屋是预付了三天的,他们才住了两天,还可以退一天的钱,不过这笔钱必须由开房登记的当事人来才能领。
沈心棠试着给花文轩打电话,想让他来领这笔钱,无奈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沈心棠也只得作罢。
送家人上了火车后,她这才搭乘回上海的班车。
到了上海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上午给公司打电话请过假,所以她也索性不去公司了,回到家里倒头大睡。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手机铃声在响,她摸索着抓过手机,看来电显示是陆白。
她没有接,直接按了挂断,然后跟着关了机。1517480511fev。
对的,她突然想起,她应该赶紧从这里搬出去。
说做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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