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无敌

  她没有勾引过谁,也没有想要将谁拉入着无敌的漩涡,她即使报仇,也只希望下地狱的只有自己而已,她不像他,会拖着所有无辜的人陪他一起下地狱。

  漫长的夜,如黑得看不到希望的无底深渊,绝望的让人恐惧。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窗户上渐渐聚集起了水流,夏欣抱着膝坐在床上,看着看着,渐渐觉得那是窗子在流泪,支离破碎的眼泪。雨逐渐变大,最后彻底变成狂风暴雨,风吹得窗下的大树树摇摇欲坠,左右摇晃,一会儿向东倒,一会儿又反弹了回来。外头刷刷的雨点正落下来,风渐渐停了了,只听到那雨哗哗的声音,像是巨大的水流,将天空戳了个破洞,直直地冲下来。

  言峻已经离开了,徒留了一地的灰烬,残留的烟味还在空气里弥漫,深入她的心脾,她的骨髓,不能自已。

  到了早上,雨终于停了。言峻还是没有回来,夏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仿佛可以将它看出个洞,直到有人来敲门,她才如同行尸走肉般开了门。

  “你怎么了?”注意到她明显的黑眼圈和不可遮掩的泪痕,阮廷坚关心的问。

  夏欣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笑:“没事,昨晚没休息好。”

  “你昨天去哪儿了?我和言峻找了你好久。”

  “恩?”夏欣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愕。

  “我和言峻出去了不久,他不放心你,就又回来了,可是你不在,他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他就开车出去,找了好久,还一路买了好多吃的给你,说你喜欢吃,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好,你们?”

  “你们去了哪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旺角啊,他说你最喜欢吃那的东西,可是我很好奇,他怎么那么了解你!”

  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勒住,不能呼吸,他看到了,他都看到了,所以才会那样对她,才会那般生气,可是他为何要这样,他知道,她回来只是为了报仇,他知道,他们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那么赤果果的揭穿了自己,为何他还要这般在意。

  擦干眼泪,跌跌撞撞的进入更衣室换了身衣服,不顾一旁不知所措的阮廷坚,跑出房去,她要找到他,她要问清楚,他不能这样对她好,不能给她任何可以心软的理由,她只能恨他,这样,她才会有继续存活下去的理由。

  拨打他的手机,却早已关机,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狂奔,四处寻找着,毫不顾忌人们注视的眼神。

  可是找了好久好久,夏欣早已精疲力竭,陌生的街道上,陌生的面孔,有种陌生的恐惧,恐惧到自己都要放弃。

  转眼瞬间,忽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马路对面,他低着头看着地面,她看着他,心控制不住的“砰砰”,快速的挑动,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和他就这样站在这陌生的街头,中间隔着滔滔的车流,他的脸一会儿有车挡住了,一会儿让开了,一闪一闪的,从车隙间露出来,远远的,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不耐的情绪,似乎在等待着谁。他们隔着一条街,中间是河一样的车,连绵、不断的车流,呼啸着,按着喇叭,嘈杂热闹的香港商业街,就像中间隔着整个世界。

  信号灯又换了,车子停下来,河水静止了,被拦在了规则的坝外。世界静止了,斑马线上,黑黑的人头涌上来,向着她的方向涌上来,她站在建筑物的阴影里,太阳并不能直射到身上,可是仍是热,热烘烘的蒸气裹着她,夹着汽车尾气那种焦焦的味道,逼得她透不过气来。

  他还是低着头,没有动,她便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走去,信号灯又在闪烁了,她的心也闪烁着,明的,暗的,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确定下来。

  他的身后突然有个女人出现,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亲昵的接吻,他低下头,侧脸完美的无可挑剔,嘴角有着温柔的弧度,她就这样愣在马路中央,时光好像停滞一般,将对面的风景定格,视线渐渐模糊。

  “滴”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划破天际,言峻侧过头,他看见她绝望的站在那儿,像雕塑一般,只是眼神里满是哀恸,寒意从心底涌上来,还未等他理清,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将他的理智全被扯碎。

  她整个人被撞飞出去,跌在地上,到处是血……血顺着路蜿蜒,直渗到他脚下,他突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一样。无数的鲜血从她的身体上流出,那情形恐怖诡异到了极点。她的眼睛闭着,宛如没有生气的布偶娃娃,他的胸腔里似乎憋得要窒息,有着令人绝望的绞痛。

  行人纷纷停下来观望,尖叫声此起彼伏,他冲到马路中央,抱着躺在地上的她,像愤怒的困兽一样绝望地大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小欣,小欣,你醒醒,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她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着,浅浅的呼吸,仿佛只是睡着一般,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嘴唇也干裂了。

  “夏小姐这次伤到了大脑,情况不容乐观,会不会醒,只能看她的求生意志了。”医生无情的诊断,将他彻底打入冰渊。

  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冷,他记得她以前的手是很温暖,牵着她的手时,总会让人有不由自主的依赖,她爱笑,爱闹,爱偷袭他,为了让她偷袭成功,每次都要假装喝醉,是什么时候,他夺走了她所有的笑容,所有的快乐。他说他爱她,可是最终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滚烫的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灼伤了她的手。他总不肯轻易落泪,可是每次哭,都是为了她,她是他身上的一根刺,连着血肉,深入骨髓,一拔,便痛的撕心裂肺。

  “小欣,你知道吗,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进入你们家,没有认识你和夏宇,没有知道是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没有报仇,我和你,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幸福。”

  “可是,我又想,如果没有你,我的生命究竟还有没有意义,那次,你那样看着我,你从未出现那样悲凉的神情,你跳入大海的那瞬间,我想,你死了,我便也不活了,救了你,你却说你恨我一辈子,我想,这样也好,恨我,你才有会继续活下去,我将你送出去,托人照顾你,只是害怕失去你,害怕一个不经意,你就离开了,我偷偷去看你,不敢让你知道,你知道吗,我真的恐惧。我竟是这样的自私。”

  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如果你要言氏,我便给了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因为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那样秀气浓密的长睫毛,像是湖边丛生的杉林,却毫无生机。

  言峻不记得到底多少天了,只是****夜夜在医院陪着她,不曾离开,公事也不顾,全靠阮廷坚打理着,直到黄秘书打来电话。

  “言总,最近香港的记者咬的比较紧,都在传你为了某个女人不顾公司,如果你再不出面,恐怕,事情会很难办。”

  “给我压着。”

  “压不住多久了,这样下去,难保夏小姐的身份不会曝光。”

  言峻按了按有些疼的太阳穴,声音中有着疲惫:“帮我准备好一切,今晚去参加易总准备的晚宴。”

  “是,我知道了。”

  他低着头,将吻印在她的额头:“等我。”

  生活本就是一出淡彩浓墨的舞台剧,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错过与遗憾,有时候,错过,便是一辈子,任你再遗憾,再后悔,也不能回头。

  夏欣醒的时候,只是头痛,痛得恶心想吐,感觉有人拿手电在照她的瞳孔,她慢慢的看到了,自己是躺在病床上,有医生在给她做检查。

  “她醒了。”医生的声音嗡嗡的,逐渐清晰起来,四周的一切都逐渐清晰起来,她仿佛记起自己被车撞倒,然后就晕了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医生看着她,对她笑着说:“醒了就好,只要再住院观察几天。”

  夏欣也笑了一下,突然看见医生身后有个人走了上来,眼神有些错愕和失望。

  她的心情全都表现在脸上了,汤泉笑:“怎么,不是言峻有些失望。”

  夏欣也不理他,头还有些疼,闭着眼睛继续休息。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

  “。”

  “你这样,到是让我无趣了。”

  夏欣睁开眼,眸里有些轻视和不满。

  汤泉也不理她,自顾的打开病房里的电视机,扬声器传来晦涩难懂的广东话,她听不太懂,可是屏幕上出现的熟悉的身影,却让她瞬间失了神。镜头里,言峻照样的光彩照人,意气风发,和各位公司的董事谈笑风声,完全依旧是一派商界贵胄的架子,他的身边,有位女子陪伴着,夏欣认出来了,正是那****所见到的女人。她上次没有看清她的正面,这次仔细地打量,只觉得五官清丽,非常的温柔典雅,浓密的长睫毛不停地颤动,双眸仿佛宝石一般,安静的望着人时,几乎像是要望进人心里去。

  就这样的女人,嘴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陪着言峻,望着他的时候,温柔的要溺出水来。宴会厅上,水银灯照着,金碧辉煌,完美无瑕,旁人眼睁睁看着的荣华富贵。

  夏欣只觉得心烦,手动了动,打着点滴的针头出便有血冒了出来,“嗒”一声落在了地上,溅成一朵大大的血花。

  汤泉赶紧叫来护士帮她处理,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痛楚的表情。她以为,他会陪着她,在她昏迷的时候,她明明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梦,如今也只是梦醒了,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受,他不在乎她,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心底还有那么多的奢望。

  “谢谢各位朋友,给易某人这个面子,参加小女的生日聚会,希望大家可以在这里尽情享受,下面呢,就请我的女儿上来和大家说几句话。”易东慈眉善目却透露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夏欣眼睁睁的看着言峻,扶着另一个女人的腰,走到众人面前,她盈盈一笑间,仿佛天地间,都失了光彩,只觉得璀璨耀眼。

  “谢谢各位能够在百忙之中来到我的生日聚会,沁儿在此谢过了。”

  底下突然有媒体举手示意发问,却是针对她身旁的言峻:“据说,言总裁最近有位红颜知己住了院,你还曾经为了她,一再放弃在这边的公事,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言峻笑的风淡云轻,低头望了眼身边的易沁,“你觉得,我还需要所谓的红颜知己吗。”眼神是她五年前所熟悉的温柔。

  “至于最近在医院,是因为最近公事繁忙,身体有些劳累而已,你们所编造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夏欣看着,听着,心底深处有什么再次支离破碎,仿佛整个世界渐渐分崩离析,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奇怪,明明已经知道的事情,却总是不肯相信,直到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打击,最后不得不接受心碎的结局。透过模糊的眼帘,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清晰。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就那样恶狠狠地看着汤泉:“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汤泉关掉电视,然后走过来,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力气,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她微微挣脱,他却牢牢的抓着她,他的声音清晰低沉,却十分有力,如同他的手指:“我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你似乎已经忘记了你要做的事!”

  她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不关你的事。”

  他松开她,笑了出来:“的确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单纯想帮你。”

  “哼!”夏欣冷笑。

  “的确,我是有目的的,但是我的目的,只是让言峻--身败名裂。”

  夏欣骇异地看着他,可是他却笑着,双手环抱在胸口,好整以暇的眯着眼。夏欣猜不透他的心思。

  只不过,他说的对,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他的一切都只是虚情假意,她所执信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幸福是假的,童话是假的,美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赤果果令人作呕的真相。她怎么可以心软,怎么可以!

  易家宴会厅内,言峻领着易沁,四处走动着,和人们打着招呼,在这里,每个人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谈笑风生,你看到的,听到的,也许根本不是所谓的真相。

  灯光照着言峻有些晃眼,喝了不少的酒,他走路有些摇摇晃晃,易沁赶紧扶住她,柔声细语:“你是不是醉了?要不,先去我房间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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