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元年,正月三十,杨府的某个房间里。
杨麟正在试穿着成人礼当天的礼服,外披马甲,内穿长衫,脑门光滑如镜,辫子环绕在脖子上,一副富商巨贾的打扮,一切都在为明日的成人礼准备着。
此时,杨府的上上下下,个个都是笑逐颜开,真心为他们的少爷而高兴;府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仿佛在过着节日,喜庆连连,红灯笼挂满回廊门前。
在这热闹繁华的背后,熟不知,有一股暗流在缓缓涌动。杨氏族内的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并不像他们表面那么和蔼和气,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大动作偷偷进行着,有一种山雨来风满楼的态势。
这时,就在杨麟很是享受婢女服侍,整理着自己的礼服之际,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从门外而来,步履匆匆,满脸的急切之色,刚一站定,就气喘吁吁的慌忙说道:“小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禀报!”
杨麟透过镜子的成像,不仅看到了自己,还看到了来人,正是账房先生。
杨麟没有多余的动作,依然背对着账房先生,进行自己的事情,做自己该做,缓缓问道:“账房叔叔,有什么事情吗,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语气之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一副的镇定自若地样子,淡然的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账房先生并没有答话,而是一脸的忧愁急切之色,望了望屋里服侍的婢女下人,又看了看杨麟,三缄其口,喃喃不语,似乎等待着什么。
虽然是通过镜子看的,但账房先生的神情举止,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没有丝毫逃过杨麟的眼睛。
账房先生那流露出的情绪,有担心,有急切,有躁动。杨麟知道,账房叔叔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言谈。而且,事情还很急,很隐秘,需要两人独自交谈。
顿时,杨麟了然于胸,察其深意,于是手一挥,对着婢女仆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账房叔叔有些事情要商谈,之后,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叫你们~~”
下人婢女走缓缓退去,之后,杨麟又说道:“杨遥,你也出去,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人靠近!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进来。”
“好的~~少爷”杨麟应声答道,立即躬身而退,带起房门,守在门外不远的地方。
屋里瞬间变得很安静。同时,杨麟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账房先生,神情认真的问道:“账房叔叔,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还不能让其他人听着。”
听到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消失,透过窗纱,又看到杨遥离得很远,账房先生这才放心的说道:“少爷,是这样的,十三守卫者那边传来信息了,说族人开始频频动作,不老实起来~!”
账房先生说话之前,杨麟就知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守卫者那边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想到这里,又听到账房先生接下来的话语,杨麟不禁身体猛地一震,很重视,立刻表情严肃的问道:“什么~?十三守卫者那里传来关于那些家伙的消息?快说说账房叔叔,具体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吗?”
“少爷,根据十三守卫者传回来的消息,安插在被族人控制的那些店面里的人员反馈,那些族人的心腹开始不老实起来,私下里从铺面转移银钱,转移货物。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小,转移的钱财和货物不多,微乎其微,但苗头却有着燎原之势~!”
“少爷,如果真按你之前的计划那样做,成人礼当天就清理那些族人出去,从家里的生意里。那么,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的阻挠拖延时间,然后启动一系列的小动作,将铺面里的存银和备货,统统转移走,只留给你一个空壳,什么都没有的铺面。”账房先生不无担心,幽幽的又说道。
杨麟轻轻整理了一下领口,摸了摸下巴,眼里闪烁着精光,淡淡的说道:“还真是和预期想的一样。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也符合那群人的贪婪本性。看来十三位叔叔的行动还真是明智之举,有着先见之明。储藏了那么多的货物,不至于让我一接手家里生意,就出现无货可卖的尴尬境地。”
“可是~少爷,那也是不少钱啊!虽然有十三守卫者的鼎力支持,但铺面上一下子损失这么多的货物银两,将会元气大伤,长时间内将会一蹶不振。几年之内,咱们的生意不会有大的发展。”账房先生很是揪心的说道。
“账房叔叔,我没有放弃店里那些货物钱财的意思,只是感慨说说而已。”
“等待着看吧,我一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嘿嘿,账房叔叔,明天将有一场好戏大戏等着他们,而无暇转移铺面的资产。明那个特殊的日子,他们将会终身难忘,刻骨铭心,付出血的代价!”杨麟胸中涌现一股豪情,缓缓说出最后一句话,字字铿锵,句句血腥,又散发着几分阴险狡诈。
账房先生身体一颤,惊呆了,被自己家少爷的言语所摄,所震撼。双唇喃喃的,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像大脑出现了短路。账房先生没想到往日那个温和恭谦的小少爷,此时话语居然如此的锋芒炙盛,气势逼人。
杨麟没有再说,默默不语眼里泛着精芒,透过窗户,看向远处,望着天空,白云飘飘。
在一个酒楼的包厢,里面有十四个人,皆是衣着光鲜,红光满面,人人尽是得意之色。其中有一个人杨麟一定很熟悉,那就是杨继志,只有他站在那里,其他人都是坐着,不时相互攀谈着,议论纷纷。
杨继志旁边坐着的人正是其父,杨承志,杨氏一族的族长,威严的坐在那里。持着族长的身份,扫视打量着众人,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
此刻,两人一站一坐,位于包厢最前方,众人之首,上上之位。其他人也都是杨氏族人,在族里有着显赫的身份,也都控制着杨府生意。杨麟成人礼之前,有如此格局,有如此的聚头,也难怪,不足为奇。
当然,众人的位次与族内的地位相对应,同时也应对着他们各自控制着杨府生意的优劣,品次高低。这时,杨承志双手摆动,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兄弟,那个小东西即将沐浴成人礼,正式接手杨府的生意,不知各位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他举行他的成人礼,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互不相干,互不干涉”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装傻充愣的喊道。
“七弟,话虽这样说,但那小子也是咱们的族人,咱们的晚辈,身为长辈,我们不好不参加吧?而且,按照当初的允诺,成人礼那天,就是咱们交出他杨家生意之日~~”
这话一出,包厢里顿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凭什么交出?老子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一句话、一个破仪式就想拿走,门都没有!”
“就是就是,为了那个铺面,我也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交出去?不交,就是不交,看那毛头小子能奈我何?!”
......
杨承志看着嚷嚷的这群族人,有的言语粗俗激烈,有的婉转表达,但都是吵吵嚷嚷的一个意思,绝不交出到手的肥肉!何况,他们已经经营了那么多年,尝到了甜头,已经无法自拔,也不愿意自拔。
如果不是身为一族之长,应该保持着一个长者风范,杨承志早就加入了热火朝天的吵嚷之中。但是,杨承志的一言一词虽然大义凛然,但充满了调拨教唆之意。
杨承志手里控制着杨府最大的生意铺面,锦绣山庄。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店铺,怎么会说放弃就能舍弃了?难道只是因为一个毛头小子的成人礼,一个几年前的允诺,他一族之长杨承志,就会放弃到手的会下金蛋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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