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惜惊讶之余,脸上又多了一分担忧,小心翼翼问道:“殿下,你离开皇陵后就失去了消息,这一路上……”
姬妧笑了笑,所幸昨晚投宿农户家,她梳洗过一番换了干净的旧衣,今日见到故人虽然朴素但没有太狼狈,而路上做过乞丐和狗抢食这类的事就更加难以启齿了。
她不愿意多说,白凤惜也不再追问,只是心里越发愧疚,两人进城后白凤惜将姬妧安置在自己名下的一处私邸,有三四名护院把守。
宅子里的厨娘烧了一顿好菜款待姬妧,顺便把客房也给姬妧铺设整理好,几个月颠沛流离的生活后突如其来的待遇让姬妧有点无所适从,吃饭时整个人把身子绷得紧紧的。
白凤惜夹菜给她,故意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调侃道:“找到殿下,我对某些人总算是有交代了。”
姬妧默默扒着碗里小山堆的菜,不解地抬头看着她,一副完全不懂她话的意思。
“温琉璃那个人啊,恐怕三日后就应该冲到凤都里来了!”白凤惜暗觑着姬妧脸上微妙的神色,连连摇头叹气,“自从殿下失踪后,那厮每天飞鸽传书简直恨不得拆我的骨头,抽我的筋啊!”
天知道她在两湖一带赈灾折腾,还要每天在杜轻寒的监视下进行秘密的书信往来,脑袋里的那根弦早就绷得死死的,生怕下一秒嘣的一声就断了!
静默了片刻,姬妧停止了扒菜的动作,慢慢说:“我知道这件事不怪凤惜。”
白凤惜眼神微黯,笑意也渐渐敛去,“其实温公子说得没错,如果殿下有什么意外,我的确难辞其咎,没想到杜轻寒早就安排眼线混进我的人里面,这次是我大意了。”
姬妧摇头,忽地咧嘴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我回来了,之前那些都过去了。”
白凤惜扯了扯嘴角,在她盈盈的目光里始终难以笑出来。
这种话大概骗自己都不行吧?过去没有了结的,还是要等到她回来,或许才会迎来一个真正的终结。
“殿下,你先住在这里,等到温公子和你会合后,我们再做打算。”说着,白凤惜又叫来厨娘,叮嘱着将院里的人手又多添几名,而对于姬妧的真实身份除了厨娘以外对其他人一概绝口不提。
在其他下人看来,姬妧不过是白三公子包养的小情人,这种事被白府发现自然会遭训斥禁止,才悄悄把人养在外面的私宅里,城里的大户人家哪家没有一点破事,下人们自然也不会刻意传出去。
半夜里,街上有人敲梆子慢慢走过去,姬妧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拉开房门在中庭的石凳上坐了半宿,天上一丝弯钩,冷冷清清,五年了,曾经以为的再无可能,没想到五年后她又一次欣赏到凤都里的月光。
她迎着暗淡的月光,嘴角挂上一抹浅薄的笑,笑着笑着,眼睛里就有了朦胧的雾意,她看到画舫上那个人笑容春风得意,莺燕环伺,那个时候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这样千辛万苦回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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