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沧海见叶小东与天门道人有了冲突的苗子,面上虽无半点异常,心里却是暗暗偷笑:“我姓余的刚刚吃了亏,这下天门老道也别想好过了!”他一门心思要看这天门道人倒霉,当真是稳坐钓鱼台一般,自然不会出言提醒。
天门道长见其态度轻佻,心中更是不满,左手在太师椅的靠手上重重一拍,喝道:“臭小子!”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大厅上众人远远听到他这声暴喝,尽皆耸然动容。
叶小东重重地“嗯”了一声,答道:“在下姓不,名讲道理,怎么?老头子找我有事?”他这一句话以内力发出,说话声音虽不大,传到各人耳中之时,却是清晰无比,在座之人大都是江湖上的好手,眼光自然不差,心里都是一惊,有些好事者更是暗自想道:“这回天门老道可算是碰上对手了…………”。
“这小子年纪不大,好深厚的内功!”
众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叶小东的内功之上,一时半会,他说话的内容倒是无人听在心中。
那天门道人也是心中一凛,不过再一回想,眉头一抬,登时更怒三分,喝道:“不讲道理,好一个不讲道理!”
余下之人见他天门道人怒气冲冲的模样,这才想起叶小东说过的“不讲道理”四字,不过既然见他露了一手,已是无人准备与之为难。
眼见天门道人已是怒发冲冠,叶小东微微一笑:“莫生气,莫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可是泰山派一大损失咯!再说了,这青城派的余矮子都能坐在此处,为何我却不行?”
他此话乍一出口,众人便齐齐向着余沧海望去,想要其给个说法,一些聪明之人联想到他之前进进出出的模样,脸上皆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余沧海正待看一场好戏,不料叶小东却是将战火烧到了自己这里,他身材矮小,乃是平生一大痛处,如今被人当面称作“余矮子”,他又怎能好受?
余沧海动了动左手,只觉着五指尚有些酸痛,咳嗽两声,默念二字真言:“我忍!”随即眼观鼻,鼻观心,死死地盯着那桌上的茶杯,仿佛这茶杯里装着什么大秘密一般。
那天门道长瞪眼望着叶小东,叶小东也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哼!开玩笑,连风清扬那个老头子都不是我对手,莫非你的瞪眼神功比他还厉害不成?”
二人对峙之时,忽听得豁喇一声,西首纸窗被人撞开,飞进一个人来。厅上众人都是高手,应变奇速,分向两旁一让,各出拳掌护身,还未看清进来的人是谁,豁喇一响,又飞进一个人来。
这两人摔在地下,俯伏不动,但见两人都身穿青色长袍,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袍上臀部之处,清清楚楚的各印着一个泥水的脚印。
只听得窗外一个苍老而粗豪的声音朗声道:“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
余沧海脸色一沉,随即心想:“来得好!正是我脱身的好机会!”立马身子一晃,双掌劈出,跟着身随掌势,窜出窗外,左手在窗格上一按,已借势上了屋顶,左足站在屋檐,眼观四方,但见夜色沉沉,雨丝如幕,更无一个人影,心念一动:“此人决不能在这瞬息之间,便即逸去无踪,定然伏在左近。”
他知道此人大是劲敌,伸手拔出长剑,展开身形,在刘府四周迅捷异常的游走了一周。
其时只天门道人自重身分,仍坐在原座不动,定逸师太、何三七、闻先生、刘正风、劳德诺等都已跃上了屋顶,眼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道人提剑疾行,黑暗中剑光耀眼,幻作了一道白光,在刘府数十间屋舍外绕行一圈,对余沧海轻身功夫之高,无不暗暗佩服。不过一想起刚才他在叶小东面前的窝囊模样,又不由得强忍笑意:“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余观主,也有今日这般吃瘪的时候!”
叶小东见余沧海这般模样,心中已是猜到了几分:“没想到这曲洋倒是来得挺快…………”他如此一想,又瞪了那天门道人一眼,也随着众人跃上了屋顶。
余沧海奔行虽快,但刘府四周屋角、树木、草丛各处,没一处能逃过他的眼光,不见有任何异状,当即又跃入花厅,只见两名弟子仍伏在地下,屁股上那两个清清楚楚的脚印,便似化成了江湖上千万人的耻笑,正在讥嘲青城派丢尽了颜面。
他却不曾想到,自己之前那般不敢答话的举措,已是将青城派的脸面给丢得差不多了。
余沧海伸手将一名弟子翻过身来,见是弟子申人俊,另一个不必翻身,从他后脑已可见到一部胡子,自是与申人俊焦孟不离的吉人通了。他伸手在申人俊胁下的穴道上拍了两下,问道:“着了谁的道儿?”申人俊张口欲语,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余沧海吃了一惊,适才他这么两拍,只因大批高手在侧,故意显得似乎轻描淡写,浑不着力,其实已运上了青城派的上乘内力,但申人俊被封的穴道居然无法解开。当下只得潜运功力,将内力自申人俊背心“灵台穴”中源源输入。
过了好一会,申人俊才结结巴巴的叫道:“师……师父。”余沧海不答,又输了一阵内力。申人俊道:“弟……弟子没见到对手是谁。”余沧海道:“他在哪里下的手?”申人俊道:“弟子和吉师弟两个同到外边解手,弟子只觉后心一麻,便着了这龟儿子的道儿。”
余沧海脸一黑,道:“人家是武林高手,不可胡言谩骂。”申人俊道:“是。”余沧海一时想不透对方是甚么路子,突然想起:“下手之人只怕尚在大厅之中。”当即向申人俊招了招手,快步走进大厅。
厅上众人正在纷纷议论,都在说那叶小东与余沧海交手之事,经过那么一小会,这两百余人里一传十,十传百,已是无人不知余沧海的大名,如今他又出了厅来,众人见其身高不逾五尺,却自有一股武学宗匠的气度,形貌举止,不怒自威,与之前那般匆忙离开的模样却是判若两人了,一想起其在江湖上的诺大名声,那是想笑又不敢笑,一时间,倒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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