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条小河静静流淌,四周都静悄悄地,时不时会有些昆虫叫唤上一声,可鸣叫声过后,又是分外的静谧。
忽然,“哗啦”一声水响,那条本来缓缓流动的小河中传来一阵波动,于此同时,一人也随之冲出了水面。
“咳咳尼玛,这女人发起脾气来,还真是挡不住啊”
叶小东仓促之间呛了几口河水,此刻脸色还有些发白,摸着中剑的左胸,那件从连城诀中得来的宝衣已是破开了一个小口,还是多亏了这件刀枪不入的雪山派重宝,叶小东才从那使剑少女的手下逃得命来。
但饶是如此,那少女剑身上携带的劲气之强,竟能透体而入,那一剑刺出,已是伤到了叶小东的内脏,经历这一番大战,他内力与元气皆是损耗不小,如今正是需要好好养伤之时。
叶小东抚着胸口,又咳嗽了几声,黑暗之中选定了一个方向,便脚步不停向着前方赶去。
扶风延绥镇总兵衙门内院,一间装饰讲究的厢房之中。
此时此刻,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李沅芷睡得正香,朦朦胧胧之中,忽听得窗户边传来呼呼风声,随即一道人影闪进屋来。她睡眼惺忪,还未看清来人,急忙坐起身来,惊喝道:“是谁”
那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声答道:“沅芷,是我”
这闯进屋来之人,自然就是这李沅芷几年前找来的便宜师父,叶小东叶老师便是了。
李沅芷听得声音便觉着耳熟之极,此刻定眼细看,这才认出了他来,一瞬间便转惊为喜,开口道:“师父,你”她话刚说到一半,却见着叶小东脸色发白,胸口还破了个小洞,露出黑黝黝的里衣,刚进得屋来,便扶着椅子,身形不稳,仿佛摇摇欲坠一般。
李沅芷失声道:“师父你如何受伤了”
叶小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答道:“别大惊小怪的了,借你这地方疗会伤吧”他只说了一句,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接着则是盘坐于地,打坐疗伤起来。
李沅芷心中担心,刚想下床时,却记起自己还未穿好衣物,她悄悄望了一眼叶小东,见其紧闭双眼,专心疗伤,这才放下心来,但在别人面前换好衣物,终究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待得下了床来,小脸已是通红一片。
叶小东听得脚步声响起,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他受伤不轻,加上半夜奔袭,一身伤势又加重了几分,这片刻之中,只不过让内息稳定了些许。
他不等李沅芷开口,便即吩咐道:“你莫让人发现,我在此运功片刻,等得伤势稳定下来,便带我到你那书房中养伤吧。”
李沅芷轻轻点头,忽地想起了什么,脸色又更红了三分,她小声问道:“师父,你需不需要买些疗伤的药来”
叶小东沉吟了一会,答道:“也好,你也别让令尊得知,此事便交给你那位陆老师去办吧。”
李沅芷“嗯”了一声,虽得了叶小东的吩咐,但小脸上还是掩不住的担心。
叶小东见她神情如此,笑了笑,咳嗽了两声,方才说道:“你也别太担心,我这伤也算不得什么,好好养个半月,便没什么大碍了”
他见李沅芷音容相貌都有些许改变,忽地想起一事,开口问道:“现在是乾隆多少年了”
李沅芷炸了眨眼,心中觉着几分奇怪,但还是答道:“已是二十三年了。”
叶小东喃喃道:“这一转眼,五年便过去了啊”
李沅芷也幽幽地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终究没能说出口来。
经过二十余天的的调养,叶小东内功精纯无比,再加那陆菲青四处购买良药,终于养好了内伤。这段时间中李沅芷自是妥为护侍,尽心竭力。
叶小东早晨养伤,若是精神不错,还会抽出时间来研究那半张羊皮纸,到得下午晚间,则是教授李沅芷武功。叶小东一年来武功早已大进,参悟过的武功秘籍更是数不胜数,如今教起徒弟来更是深入浅出,一些武功中的高深道理自然不会遮遮掩掩,便尽数都传与了她。
此刻已是乾隆二十三年,距离叶小东上次穿越过了五年,李沅芷这几年里每天与陆菲青学武,一身武当派的功夫已有些火候,她聪明伶俐,一点便通,加上叶小东教导有方,区区半月,武功进步已是极大。
李沅芷遵从叶小东之前的吩咐,跟着他学武之事一句不露,每天自行在后花园习练,好在她自小爱武,别人也不生疑。大小姐练功夫,婢女看了不懂,男仆也不敢多看。
陆菲青先前受了叶小东的救命之恩,方才收下李沅芷这位徒弟,他五年里自然不敢怠慢,自始自终都严厉不已,生怕辜负了叶小东的委托,如今叶小东既已回归,又亲自教授武学,他自然乐得甩手,每日倒是少了一件心事。
李沅芷之父李可秀乃是扶风延绥镇总兵,为人精明强干,加之有人脉,会结交,在官场上自然混得顺风顺水,运道亨通,乾隆二十三年在平定伊犁一役中有功,朝旨下来,升任浙江水陆提督,节制定海、温州等五镇,统辖提标五营,兼辖杭州等城守协,太湖、海宁等水师营。
李沅芷自小生长在西北边塞之地,现今要到山明水秀的江南去,自是说不出的高兴,叶小东忙于养伤,半月未能出门,此刻静极思动,自是一次出行的大好机会。陆菲青离内地已久,想到旧地重游,良足畅怀,也欣然答应。
李可秀轻骑先行赴任,拨了二十名亲兵、一名参将护送家眷随后而来。参将名叫曾图南,年纪四旬开外,微留短须,精神壮旺,体格雄健,使一手枪。他是靠真功夫升上来的,很得李可秀的信任。
一行人共有十几匹骡马。李夫人坐在轿车之中。李沅芷长途跋涉,整天坐在轿车里嫌气闷,但是官家小姐骑了马抛头露面,到底不像样,于是改穿了男装,这一改装,竟是异样的英俊风流,说甚么也不肯改回女装。李夫人只好笑着叹口气,由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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