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恒山派众弟子一小半已然上坡,正和“魔教”众人对峙而立,其余弟子正自迅速上來。
叶小东身形一动,在“魔教”人丛中一入一出,又已将七八人打倒在地。双方见他武功如此,无不惊得呆了。
“魔教”领头的老人眼见片刻间己方一人身亡,更有十数人被这來历不明的小子打倒。适才见他冲入阵來,自己接连出招要想拿他,都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到了空处,若非自己小心,还险些被其一拳擦中,此人武功之高,实是深不可测。又见己方被倒下的几人人之中,五人已被恒山派擒住,今日无论如何讨不了好去,当即朗声说道:“定静师太,你们中了暗器的弟子,要不要解药,”
定静师太见己方中了暗器的几名弟子昏迷不醒,伤处流出的都是黑血,知道暗器淬有剧毒,一听他这句话,已明其意,叫道:“拿解药來换人,”
那人点了点头,低语数句。一名教众拿了一个瓷瓶,走到定静师太身前,微微躬身。定静师太接过瓷瓶,厉声道:“解药倘若有效,自当放人。”
那老人道:“好,恒山定静师太,当非食言之人。”将手一挥。众人抬起伤者和死者尸体,齐从西侧山道下坡,顷刻之间,走得一个不剩。
定静师太将解药交给了身旁弟子,嘱她们救治中了暗器的同门,已知今日误会了他人的一番好意,想起之前还口口声声将对方说的一钱不值,不禁老脸微红,片刻之后,还是走到叶小东身前,躬身施礼,说道:“恒山老尼定静,今日却是多谢叶少侠出手了。”
叶小东摸了摸鼻子笑道:“好说,好说,看來今日之后,师太倒是不会在人前说我叶某人的坏话了。”
定静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作答,叶小东却道:“师太还是先去照顾派内受伤的弟子吧。”定静叹了口气,转头去瞧身中暗器的众弟子,见她们敷了解药后,黑血转红,脉搏加强,已无险象,她恒山派治伤灵药算得是各派之冠,自能善后,当下解开了五名魔教教众的穴道,令其自去。
见五人走得远了,叶小东方才开口道:“师太,在下先行一步了。”说罢,轻功运转间,人影已掠出老远。
恒山派群弟子望着叶小东身影一闪即逝,片刻间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围着定静师太,叽叽喳喳的纷纷询问:“师伯,这人是甚么來头,”“师伯,他是不是武功很高,”
定静师太摆了摆手,说道:“大伙儿到那边树下坐下休息。”她独自在一块大岩石衅坐定,闭目沉思:“这人冲入魔教阵中之时,魔教领头的长老向他动手。但他却毫不在意,顷刻间便能打倒五人,所用招式普通之极,也未显示其家数门派。当世武林之中,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却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这样的人物是友非敌,实是我恒山派的大幸了。”
定静沉吟半晌,命弟子取过笔砚,一张薄绢,写了一信,说道:“仪质,取信鸽來。”仪质答应了,从背上所负竹笼中取出一只信鸽。定静师太将薄绢书信卷成细细的一条,塞入一个小竹筒中,盖上了盖子,再浇了火漆,用铁丝缚在鸽子的左足上,心中默祷,将信鸽往上一掷。鸽儿振翅北飞,渐高渐远,顷刻间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
定静师太自写书以至放鸽,每一行动均十分迟缓,和她适才力战群敌时矫捷若飞的情状全然不同。她抬头仰望,那小黑点早在白云深处隐沒不见,但她兀自向北遥望。众人谁都不敢出声,适才这一战,即使有叶小东插手,局面也实在是凶险之极,各人都可说是死里逃生。
隔了良久,定静师太转过身來,向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招了招手。那少女立即站起,走到她身前,低声叫道:“师父,”
定静师太轻轻抚了抚她头发,说道:“绢儿,你刚才怕不怕,”
那少女点了点头,道:“怕的,幸亏那位叶少侠武功高的很,将这些恶人打跑了。”
定静师太微微一笑,说道:“是啊,今日若不是有那位叶少侠相助,只怕结果便会大不一样了。”
那少女接着问道道:“师父,那位叶少侠究竟使得甚么武功,我瞧他出招乱七八糟,东一拳西一拳,为何偏生将那魔教教众打得狼狈不已,”这少女秦绢是定静师太所收的关门弟子,聪明伶俐,甚得师父怜爱,也是恒山派中年纪最小的弟子。
众弟子见定静师太和小师妹秦绢说话,慢慢都围了上來。仪和插口道:“他出招哪里乱七八糟了,那都是假装出來的。将上乘武功掩饰得一点不露痕迹,那才叫高明呢,师伯,你看这位叶少侠是甚么來头,是哪一家哪一派的,”说这话时,仪和不时朝着仪琳瞟去,似乎是想着让其透露些消息。
定静师太缓缓摇头,说道:“这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四字來形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仪和道:“幸好咱们沒损折人手,那几个师姊妹中了喂毒暗器的,过得两天相信便无大碍。给石头砸伤和中了兵刃的,也无性命之忧。”
定静师太抬头沉思,沒听到她的话,心想:“恒山派这次南下,行踪十分机密,昼宿宵行,如何魔教人众竟然得知讯息,在此据险伏击,”转头对众弟子道:“敌人远遁,谅來一时不敢再來。大家都累得很了,便在这里吃些干粮,到那边树荫下睡一忽儿。”大家答应了,便有人支起铁架,烹水泡茶。
定静师太一抬头,见到天边月亮,心中默祷:“菩萨保佑,让我恒山派诸弟子此次得能全身而退。弟子定静若能复归恒山,从此青灯礼佛,再也不动刀剑了。”
她昔年叱咤江湖,着实干下了不少轰轰烈烈的事迹,但方才仙霞岭上这一战,局面之凶险,此刻思之犹有余悸,所担心的是率领着这许多弟子,倘若是她孤身一人,情境便再可怖十倍,那也不放在心上,又再默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要是我恒山诸人此番非有损折不可,只让弟子定静一人身当此灾,诸般杀业报应,只由弟子一人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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