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一个人在一众精灵高层面前胆敢做出这种事,不把他当场用魔法之火烧死已经能说高等精灵是上等民族、礼仪之邦。
起初听到之后,所有精灵的反应就是荒谬。
翻译成人类这边的想法就是认定杜克在装逼,不是普通的装逼,而是作大死级别的装逼。
一杆战旗就能逼退部落十万大军?
装那么大的逼,不怕被雷劈?
好几个议员已经嘲讽的话语到了嘴边了,然而每一个人都把话咽了回去。
为什么?
人的名。
树的影。
哪怕每一个议员对杜克再不待见,却没一个胆敢否定杜克的战绩。
在人类世界是有很多精灵居住的,大战的影响早已波及到洛丹伦大陆上每一个国度,每一个城邦。不止一个城镇外有大堆兽人头颅的展示。
杜克的战绩是实打实的。
万一……杜克的名声真的这么可怖,仅凭一杆战旗就吓走兽人呢?
精灵议员们不得不把话又硬生生咽下去,静待事态的发展。
杜克望着奥蕾莉亚。
奥蕾莉亚也凝望着杜克。
这位美丽聪明的精灵游侠将军当然知道杜克要的是什么。
杜克用他的智慧预见了一场无耻卑劣的权力斗争。也预见了这场以牺牲高等精灵民众生命为代价的权力斗争,注定会伤透奥蕾莉亚的心。然而他依然尽他所能,陪着她去努力,等候着精灵高层那万分之一机会不到的英明闪光。
她没有等到那股精灵的希望。
她要杜克这么难做,让杜克做了这么多,现在是她给杜克一个答复的时候了。是否愿意以她的转侍为代价,换取杜克最后一次对高等精灵的帮助。
轻轻闭上眼睛,沉思两秒,当奥蕾莉亚的美眸再次展现在诸人面前时,那是一双不再迷惘,无比坚定的眸子。
奥蕾莉亚*风行者清越婉转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按照杜克*马库斯阁下的请求,我将展开这面旗帜,高高举起,然后骑上陆行鸟,穿过大半个银月城,到达外城墙的墙头,将这面旗帜插在城头,看部落的反应。谁赞成,谁反对?”
婉转的声音充满了坚定的气质,实际上,这也是奥雷莉亚出离愤怒之后,对这些国家的蛀虫,身处高位的废物最后的血泪控诉。
对!
只要你们谁还有点骨气的,那就自己站出来,用精灵的方法解决精灵的危难!
如果你们个个都是没本事的废物,那就别怪我请外人了!!
谁赞成?谁反对?
这话说的轻巧,偏生谁都不敢出声。
谁都知道,杜克一旦成功,那杜克将会成为一个艾泽拉斯历史上不灭的传说,同时也会是对奎尔萨拉斯王室和议会声望的巨大打击。
但在这种大军压城的危机时刻,说错一句话就是政治生涯乃至生命的终结。几乎每一次在这座大殿中都会雄辩滔滔不绝的议员们,全都哑巴了。
奥蕾莉亚说完,足足等候了十秒钟。她的视线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来回扫试过所有议员以及逐日者父子的脸。当她发现再没有一对视线敢与她对视之后。
奥蕾莉亚脸上露出凄美而绝决的笑容。
“那就是没有谁反对咯?那我走了。”
我走了……
这不只意味着她迈出这个大殿跑去城头,这也意味着:她这位对奎尔萨拉斯忠心耿耿、效忠了数千年的游侠将军、高等精灵的女英雄,带着失望和痛心,永远地离开她曾经深爱的民族,她的国家。
凯尔萨斯王子被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他几乎本能地抬起右手,似乎想挽留奥蕾莉亚,但他还是颓然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在看到王子的举动之后,奥蕾莉亚嘴巴微张,也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句话没有说,转身迈步离开。
“切!”不光是奥蕾莉亚,还有同为游侠将军的希尔瓦娜斯,也一同转身,跟着她的姐姐离去,只不过她给议员们留下的,是一个更为叛逆的后脑勺。
大殿中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谁都没有说话,因为谁都在等候结果。
到底这会诞生一个惊天的神话。
还是会产生一个足以被耻笑万年的笑话。
每一个高位者都拭目以待。
奥蕾莉亚大步走出大殿,她的三妹四妹立即迎上来。
“走!某个吹牛皮吹上天的家伙号称一杆旗子就能吓跑奥格瑞姆。我们去见识下!”
没有犹豫,风行者四姐妹齐齐飞身坐上自己的坐骑。就在万众瞩目之下,张开了杜克那杆巨大的蓝色暴风纹章旗。
这一抹清爽的蓝色,跟整座以红色和金色为底色的银月城相比,是如此地格格不入,如此地突兀刺眼。
而且,由精灵的游侠将军高举着人类贵族的旗帜,这算什么意思?
在旗帜迎风招展的那一刻,奥蕾莉亚就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万众瞩目。
狐疑!惊慌!不安!质问!抱怨!愤怒!
几乎所有的感情都汇聚在奥蕾莉亚的脸上。
她的手臂坚定有力,如同她做了不下几百万次的拉弓动作。
她的身躯坚挺如松,丝毫不畏流言风语,敌意来袭。
然而她清丽绝伦的脸上,却留下了两滴清泪。
“对!这是我奥蕾莉亚*风行者,为我所爱的国家流的最后两滴泪水。”
穿过长街。
穿过广场。
无视了那些惊疑不定的民众,无视了那些企图叫她停下的卫兵,最终,奥蕾莉亚到达了银月城正门的城头。
在她的视界里,数万部落与巨魔的混编联军早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过千架巨大粗糙的投石车一字排开。
兽人的苦工们呼嗤呼嗤地喘着粗气,背负着沉重的沙包,准备填平攻城道路上一切的阻碍……以沙包或者以他们的尸体。
全副武装的兽人战士躁动地咆哮着。
而更为残忍的巨魔继续在开战前屠杀精灵俘虏,进行着战前最后一次的血祭。
然而当奥蕾莉亚冲上去站在城头上,蓦然在背后鼓起大股大股的狂风,以飓风凝成一把巨大的战弓,把杜克的暴风旗射出去之后,下面半个战场为之一静。
五百米外,插在地上的蔚蓝色暴风旗迎风招展。
每一个目睹这面旗帜的兽人们都骚动起来。
不再有那种凶悍绝伦的气势,反而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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