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知道,你的心里,始终只装得下他,为了放弃你也为了帮你,我刻意接近穆喜脉,以为这样你就会得到你要的幸福,没想到到最后反倒是害了你。”
即便是月懿,如今听到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许久都未反应过来。
记忆里,儿时每每她在月明轩处碰了一鼻子灰,都会躲到月俊杰的身后,当时只觉得能有这样一个疼她护着她的哥哥,是她自己的福气,也未曾多想。
如今想起来,却也不是无迹可寻,唇边的温热和浑身的灼烫,都快要让月懿透不过起来,心跳早已经乱了节奏,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从来都是倒贴的她,第一次有人向她表明心迹,一时间也有些缓不过神来。
可是她也不傻,先前月俊杰对穆喜脉的态度她不是没亲眼见过,若说月俊杰喜欢的不是穆喜脉,喜欢的是她,于情于理似乎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想到这些,她的心里便莫名的警惕不安起来。
“二哥,你可真会开玩笑……”
“懿儿,我没有开玩笑,你要怎样才会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月俊杰近乎哀求的看着月懿,眼睛里早已经波光闪闪。
“……要我相信你,那好,你,你若是肯将你的许多心掏出来给我,我便相信你。”月懿脸色阴沉,但看月俊杰的眼神明天比方才明显缓和了许多。
月俊杰愣了楞,随手将车外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眼看着就要向他自己的胸口刺了过去。
好在月懿眼疾手快,一把将匕首夺了过去。
“你疯了!”
“我很清醒……懿儿,我喜欢你,从来喜欢的都是你,你不信也无妨,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相信我。”
见月俊杰一本正经,满眼都是真诚和情义,月懿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以往在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月明轩一人,极少将月俊杰放在眼里,如今眼前的这个月俊杰,褪去许多年前身上的智能气息,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愿意等,等到你忘了他,看到我,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
总算一切都过去了,月俊杰刚刚将月懿送到没一会儿,王氏便闻风赶了过来。
“俊杰啊,三娘我可是一片好意,你可不能像那个没良心的一样,那样伤害我的女儿,否则看我和你爹怎么收拾你!”王氏小心翼翼的轻声说着,原来她已然都知道了。
月俊杰眼神一紧,脸上却掩饰的极好,“是,三娘,俊杰记住了。”
“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懿儿,绝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只是,三叔那边……”
听月俊杰这么说,王氏脸色总算好了一些,“他那边我会想办法,不是这段时间,若事情成了,你们可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三娘说的是,俊杰记住了。”
看着月俊杰认真顺从的模样,王氏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月俊杰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让月俊杰先回去。
至于月懿那里,王氏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趁热打铁的机会。
“我喜欢你,我从来喜欢的就是你……”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忘了他,看到我……”
自从回来,这些话便挥之不去的在月懿脑海里一次次响起,如同魔咒一般。
月懿怎么也想不到,月俊杰居然会对她说这些,尽管心里对月俊杰的话有所怀疑,却也找不到月俊杰欺骗她的理由。
从小到大,她的眼里就只有她的明轩哥哥,至于月俊杰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避风港湾而已,当她做错了事或者被月明轩冷落了,失落无助之时才会想到月俊杰的存在。
她不过是当月俊杰做哥哥,也以为在月俊杰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妹妹,这么多年以来,如今月俊杰居然跟她说他喜欢的是她!
至于穆喜脉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转移注意力掩饰的工具罢了。
若仅仅是这些,她倒也不必如此烦恼费神。
月懿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手想要去触碰嘴唇,却颤抖着停留在半路上,脑海里那种让她浑身发麻、心跳加速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以至于只要她想起当时的情景,脸颊便烫的厉害,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也开始紊乱起来。
从来都是她缠着月明轩,不求回报的喜欢着月明轩,突然有一个人向她表白心意,这种落差怎么能不让她乱了心神呢?
王氏进门不过看了一眼,脸上就有了不一样的笑意。
“懿儿,这是怎么了,快让娘看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王氏敛了脸上的笑意,担心的问到,走过去便一把揭开了月懿蒙在脸上的被子。
“娘,你干什么?”月懿红着脸,故作镇定的问到。
“干什么?娘还能干什么,看你一回来脸色不太好,可把我担心坏了呢!”
脸色不太好?月懿这才发现自己脸烫的厉害,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月懿心里的变化,王氏自然都捕捉在了眼里,忍不住调侃起来,“现在看来,你面色红润的很,看来一定是娘方才看走眼了,哎,娘是老了,眼神不管用了……”
“对了,你个没良心的丫头,这么多年都不在娘的身边,好不容易回来了,这月圆之夜的不陪娘,要不是俊杰送你回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俊杰这孩子,从小就让人省心,又懂得疼人,对你也好……”
原本一听到月俊杰的名字,月懿就觉得脸灼热的厉害,一听这话,当即明白了王氏的意思,心里不由得便抗拒起来。
“娘,我累了,您先回去吧。”
“哎,你这孩子……”
王氏还想说什么,但眼神触及到月懿手腕上的伤疤,便不忍继续多说下去,只好照顾月懿睡下之后便离开了。
另一边,月俊杰前脚刚刚踏进院门,尚未歇下的月震海已经走了过来,神神秘秘的样子,神色很是严肃。
“这段时间,其他的事先缓一缓,一定要将你三叔那边的势力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
月俊杰眉头皱的紧紧的,如月懿一般,方才的一幕幕一路上也是挥之不去打的在他的脑间萦绕,恍惚间却也能依稀看见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挣扎、矛盾过。
只可惜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便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知道,父亲放心。”
“京城那边的事情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月震海点了点头,示意月俊杰进屋说话,“这段时间,庄里处处都有人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想要得到京城的消息确有难度,一不小心便会让先前的努力白费……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怎么也不能让京城的消息断了……”
月俊杰听闻,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反倒释然了不少。
“父亲做事向来严谨,着实让孩儿佩服。”
月俊杰将月震海手里的小纸条接了过去,寥寥几个字,却道出了惊天秘密,父子两个面面相觑,神色凝重的很。
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不知何事已经隐到云层后面去了,夜色昏沉,颇有几分阴沉沉的味道,仿佛暗示着鸢尾山庄即将到来的不平静一般。
七王府,也正是不那么平静的时候。
府里上上下下,已经忙了有两日了,为的就是五天之后七王爷夏子凉的寿辰。
这些,在穆喜脉看来,倒是没什么稀奇新鲜的地方,早已经见惯了那些朝廷命官、皇室宗亲之间虚与委蛇、两面三刀的场景,也听惯了如出一辙的故事,在她看来,所谓的寿宴不过就是人多了罢了,却反而显得孤独冷清。
一眨眼,离开鸢尾山庄已有了些时日,穆喜脉心里其实早就按耐不住溜出七王府的心思,只可惜七王爷安排的人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个个是高手,武功到了用时方恨少,她也只能自认倒霉,忍耐着心里的想法,以免打草惊蛇。
这一等,便是整整五天,好不容易到了夏子凉寿宴当天。
“郡主,郡主,时辰不早了,起床梳洗吧。”
天刚蒙蒙亮,穆喜脉还沉浸在梦想之中,便被怜儿叫醒了,要是以往,穆喜脉绝对倒头就睡,哪怕火烧眉毛了也不会什么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连睡眠也影响了,自从这次从外面会七王府以后,谁都知道郡主穆喜脉居然改掉了睡懒觉的毛病,一般人不过就是认为江湖谋生不易,只有穆温馨和穆喜脉本人知道,其实她不过是心有所思,睡不安稳罢了。
看着怜儿和其他丫鬟盛装打扮的模样,穆喜脉瘪着嘴,对于这规矩众多、人人瞩目的一天还没开始,便已经觉得痛苦不跌了。
一旁的怜儿急的团团转,赶紧又催了一回“郡主,时辰不够了。”
“哎,好了好了,我起来便是了。”
“郡主,这衣裳可真好看。”一个丫鬟看着换了衣裳的穆喜脉,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这衣裳可是娘亲亲手为你挑选的,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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