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处早已经被血渍浸透,无论是脸色还是嘴唇在月色下苍白如纸,脸上处处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想必从外面一路逃进七王府,途中耗费的力气和精力只怕早就已经到了极限。【】
“怎么办,一定要尽快请大夫来为二哥医治才好,要是二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我自己还有明轩交代?”
穆喜脉心里也是着急的很,四处望了望,不见人影,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二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叫人……”
“不……不要……咳咳咳……”几近昏迷的月俊杰绵软无力的手一把就抓住了穆喜脉的手,嘴里呢喃起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穆喜脉如梦初醒,这才注意到月俊杰一身夜行衣的打扮。
一个江湖人,身受重伤的躺在王府里面,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预想不到。
不过,有一点穆喜脉却是确定的,她确信月俊杰必然不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眼下也不是追究的时候。
既然不能说,那便只能以她之力,将月俊杰带到安全隐蔽之地,疗伤止血方为上策。
思来想去,又要近,又要隐蔽,偌大的七王府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是百米开外的药阁,七王府的禁地,一般人没有命令都不能越雷池半步。
夏子凉的权威和冷厉,穆温馨的毒,这么多年以来,着实不曾有人擅闯过药阁,药阁里面有一间不为人所知的密室,里面放着的自然是珍贵罕见的毒,即便是穆温馨,也很少踏进密室去,正是眼下藏身的不二之选。
心里有了打算,穆喜脉便再也顾不得许多,狠心封住了月俊杰的穴道,半扶半托的艰难的总算是把月俊杰带到了药阁的密室里。
密室里因有尽有,藏着致命毒药,却也藏着制成毒药或者解药的药材,许多药材本身是治病救人的良药,只不过当放在一起时便适得其反,成了剧毒。
想要从中找到一些止血镇痛的药并不难,只是那缝合伤口开药房的事,穆喜脉怎么也是做不来的,便只能请大夫了……
鸢尾山庄,彻夜未眠的月震海天亮之前刚刚睡着一会儿,便被门外紧急的敲门声惊醒了。
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开门,月震海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神色很不好心腹月沙,他心里咯噔一下,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
“何事,如此惊慌?”
“老爷,不好了,公子他……”月沙一脸焦虑,将身上的信条递给了月震海。
月震海眼神一紧,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阴冷幽深,让人不寒而栗。
“行踪泄露,公子失踪。”
再简单不过的八个字,却是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劈的月震海心里一颤,尽管努力克制,双手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
倒不是因为担心,而是震怒。
“行踪泄露,这次行动如此隐秘,怎么会泄露出去?俊杰,俊杰又怎么会失踪了?究竟是四皇子那边出了问题还是咱们内部出了问题?”
一个一个的疑问,就好像谜团一般萦绕在月震海的脑海里,寻不到答案。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晚。
“……失踪了?”夏子凉背着手立在书房门口,深邃悠远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前方,却不知道终点是在那里,清冷的声音无波澜起伏,完全让人察觉不到一丝与情绪有关的东西。
夏子凉身后跪着的是几个穿着盔甲的人,个个都是低着头,一副屏气凝神的模样。
“回王爷,属下等埋伏在城中,欲将来者一网打尽,谁知道最终还是让为首之人逃了,是属下无能,还请王爷责罚……只是,那为首的人受伤不轻,想必逃不了多远,若全程搜寻,定能……”
说话的人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全因为他身旁的人提醒了他。
城中埋伏的事本就是机密,如今若大肆满城搜捕,只怕会打草惊蛇,把许多暗地里的事情摆到了明面上,如此一来,有百害而无一利。
何况夏子凉向来冷漠,心思周密,许多事情自有主张,也轮不到他们这等属下来班门弄斧、自以为是,尤其是在这等办事不力的情形下。
沉默,沉默……
子夜,书房外除了一轮明月,便是漫天的静默,书房里,气氛凝滞压抑,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良久,夏子凉总算是开口了。
“想必也没有活口了?”
“……是,王爷英明。”
“暗中派人搜寻那为首之人的下落,若出了其他的纰漏……”
夏子凉眼神幽冷,语气越是漫不经心,却越让人的心紧紧的就在一起,那几个跪着的人齐刷刷的将头叩到了地上,“属下不敢!”
“王爷,据线报,江湖中许多门派已经相继派了人前往京城,暗中相助与四皇子,属下等是否继续派人埋伏与各必经之地,伺机一网打尽?”
“暗中观察即可,不必急着出手,当务之急是要暗中寻找失踪的为首之人。”
“是……”
大半夜的折腾,又不能让人发现异常,穆喜脉再找来大夫确认月俊杰伤势无虞之后,便回了自己屋里,一夜过去,却没有一瞬是睡得安心的,心里时时刻
得安心的,心里时时刻刻无不在担心着月俊杰的安危。
好不容易等到用过早饭,趁着夏子凉出去的空当,穆喜脉便想着去药阁的密室看看,前脚刚迈出院门,一抬头便看见走过来的穆温馨。
穆喜脉狂汗,凭着对她这个娘亲的了解,不过唇边一丝诡异的笑意,便已经能猜的七八分来意,何况,这次的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除了这件事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情了。
不管是什么事,装傻充愣打哈哈总是不会错的。
“嘿嘿,娘亲,你来了,娘亲果然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美人,浓妆淡抹都能驾驭的了,娘亲这么漂亮年轻,与我走在一起,只怕许多人都当你是我的姐姐呢!”
穆温馨淡淡的瞥了一眼满嘴抹蜜的穆喜脉,尽管心里知道穆喜脉这一张嘴伶牙俐齿,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过眉眼间却是当真高兴着的。
“去去去,别扯这些没用的,你手里拿的什么?”
穆喜脉后知后觉,惊恐的看向自己手里提着的食盒,当真是被自己蠢哭了,赶紧将食盒藏到了身后。
“啊,没……没什么,只是我吩咐厨房特意做的一些点心,想着送一些去给哥哥,好东西,总要分享才更有乐趣嘛!”
穆温馨半信半疑,却也没多说什么,径直拉着穆喜脉的手往院内走了进去。
院内,一颗合欢树下,母女两个相向而坐,表面上虽平静无奇,其实心里都各有各的心思。
“怎么,我的宝贝女儿,昨日那么多青年才俊一个都没看上?”穆温馨手里把玩着茶盏,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对于穆喜脉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着焦急和不稳定的情况了然于心,毕竟不管穆喜脉心思如何跳脱巧妙,当娘的怎么会揣摩不透呢?
果然,就是为了昨日那荒唐的选亲。
只可惜,一来她无心选亲,而来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也不过如此,大多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或者长相欠佳,自然如不了穆喜脉的眼。
“哎呀,娘亲,难道你有为女儿挑上中意的?”
穆温馨翻了个白眼,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写满了嫌弃和高傲,“哼,我穆温馨的女儿,岂能随随便便挑了人就嫁了?”
“对对对,娘亲说的对,要是爹爹也能这样想就好了,当真不知道昨日那些人面对爹爹这尊冰山,究竟是怎样吃好喝好的。”
“噗嗤!”穆温馨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与夏子凉在一起这么久,对夏子凉的了解自然胜过旁人,若夏子凉当真是一般人看到的那般冷漠孤高,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为了他将自己困在这七王府,外面自由自在不受虚名所累多好。
“一个女子,心总是收不回来,整日里想着闯荡江湖,你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断了你的念想,看不上就看不上,能配得上我穆温馨之女的绝非一般的凡夫俗子。
”是啊,果然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穆喜脉心里想着,嘴角便露出了笑意,他的明轩哥哥着实与众不同呢!
”……怎么,这就想心上人了?。
“娘亲,你还说呢,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好端端的选什么亲,像我嫁不出去一般,且不说那些公子如何,我的性子娘亲还不了解?即便有对的上眼的,一想到是爹爹安排的,心里便多了一层芥蒂,再说我已经是郡主了,不需要攀龙附凤不是,若是嫁给那这个公子,日后定是只能整日相夫教子、百无聊赖,想想都觉得可怕!”
穆温馨莞尔一笑,看着穆喜脉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便点起头来,这女儿,果然是随了她的性子。
“知道自己是郡主就好,你爹还不是被你逼的,想着七王府关不住你,兴许为你定了亲事,你就能收收性子,要不是你娘我拦着,你爹是要为你抛绣球选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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