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俊杰不语,只是看着穆喜脉,眼神温和,脸上挂着淡淡暖暖的笑意,一如鸢尾山庄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手里忙着替月俊杰上药,余光却能感觉到月俊杰看着她的一动不动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穆喜脉总觉得自从这次见到月俊杰,月俊杰好像哪里变了。
转念一想,或许只是她的错觉,或许月俊杰的反常只是对她的心疼、同情罢了,只是她穆喜脉敢作敢当,不需要来自别人的可怜和同情,也没什么好心疼的。
“二哥?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二哥不委屈,倒是你,这两天悉心照顾我,还要瞒着七王府所有人,你一定很累吧?”
“不会,先前在鸢尾山庄承蒙二哥照顾,现在二哥受伤,我能有机会照顾二哥也是我的荣幸,再说我原本天天呆在王府里,甚是无聊,每天想着二哥反倒不无聊了。”
这话倒是说的不假,自从离开七王府在鸢尾山庄呆了那么久之后,再次回到七王府,日复一日毫无变化可言的日子,着实无趣的很。
与月俊杰又交好,如此一来,倒是一举两得了。
“是吗?对了,喜脉,二哥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不知道你……”
穆喜脉手里的动作僵了一僵,下意识的避开了月俊杰的眼神,“只要是二哥有关的事,你尽管问好了,若是其他……”
月俊杰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眼底的笑意透着狡黠和阴诡,对穆喜脉的每一个表情都一一扑捉在了眼里,他自然看得出来,穆喜脉在害怕什么。
“二哥如今落得如此狼狈,除了我自己的事那还顾得上旁人,问你的也自然是与我有关的事,我就是在密室呆的闷,想听一听京城里这两天发生的事,看一看还有没有人在等着我。”
听月俊杰这样说,穆喜脉心里紧绷的一根弦总算松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我虽身为郡主,却也是整日呆在府里,对外面的事不甚了解,二哥要是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派人出去打听打听的。”
“噢,对了,说起京城里发生的事,倒还真有那么一件,二哥可知道江湖中有与朝廷中人勾结企图行大逆不道之事的门派?”
穆喜脉只是随口一提,便也没有注意到月俊杰的神色变化。
大逆不道之事,还能指的什么,月俊杰心里比谁都清楚。
月俊杰愣了一瞬,眼里复杂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他想向穆喜脉打听的其实就是这件事,原本还盘算着该如何旁敲侧击,没想到穆喜脉却自己说出来了,倒省了他许多事。
只是有一点他却没想到,这件事已经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大逆不道?这……喜脉有所不知,我虽然是鸢尾山庄的二公子,对于江湖之事却是知之甚少,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我倒还真不曾听闻。”
月俊杰敛了疑惑,故作惊讶的看着穆喜脉,的确,鸢尾山庄在江湖上势力再大,他月俊杰只不过是常年待在铸剑阁,在外人眼里,他月俊杰只不过是个两耳不闻庄外事的二公子罢了,这些年他也的确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
若江湖中当真有这等大逆不道的事,该知道的是月明轩,而不是他,如此反应倒再正常不过。
反倒是穆喜脉,看着月明轩一脸狐疑的模样,倒觉得自己危言耸听了一样,“哎哟,二哥,我也只是偶然听我哥哥说起过,道听途说之言,二哥不听也罢,对了,二哥方才是想知道什么,回头我差丫鬟出去打听打听,也好让二哥安心,早日养好身体。”
月俊杰愣了愣,摇了摇头,随即将话题引了开去,“不必了,倒是喜脉,这里毕竟是七王府,我一个外人住在这里,定是给你造成诸多不便吧?”
“这里是我娘亲的密室,平日里少有人来,哪有什么不便的,我的好二哥,你就安心委屈一段日子,就算你现在要走,我也是不会让你走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伤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穆喜脉说着,便将一碗熬的黑糊糊的汤药递到了月俊杰的面前,一向古灵精怪的穆喜脉,倒是难得严肃起来。
月俊杰看在眼里,心里动容,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穆喜脉刻意藏在心里的伤口,以往那般无忧无虑、心思奇敏的女子,自从知道了月明轩和月懿的事情之后,便再也没有像以往那般开怀不羁的笑过,一举一动似乎收敛温婉了许多,其实一切都是源于心里压抑的情绪。
只是,他却不能主动提及,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穆喜脉心里真的能彻底忘了那些,忘了月明轩。
见月俊杰若有所思的呆呆看着他,神色复杂,穆喜脉无奈,随手一汤匙汤药便喂到了月俊杰的口中,满口的苦涩才让他回过神来。
“喜脉,我原本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想到却见到了你,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时,我的心里有多高兴吗?”
“二哥吉人自有天相,至于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呵,这样也好,我原先也是个怕死之人,如今连死都不怕了,到真是一件好事呢。”
虽是笑着说的,穆喜脉的眼里却是没有丝毫笑意的,脸上越是笑,心里的苦涩和疼痛也便越强烈……
已经来京城三天了,却还是没有月俊杰的下落,月明轩也是一筹莫展起来。
月俊
起来。
月俊杰留在京城,无疑是一个隐患,若不是当时晚了一步,根本不该让月俊杰一行接近京城一步。
月震海这些年在江湖中暗中施的手脚,早已经造成了让人想象不到的影响,涉及到的势力几乎覆盖了半个江湖。
一直甘于蛰伏在铸剑阁的月明轩,如今暗中赶到京城,定是所谋之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旦疏忽大意,只怕整个鸢尾山庄都会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月俊杰。
月明轩冷着脸走在街上,身后跟着甫祁和两个随从,所到之处,无不是被他的凌厉气势震慑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让开,快让开!”
有序的街道突然被传来的厉喝声打断,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匹失控的马来,直直的便往月明轩的方向冲了过去。
马上的人早已经是吓得惊慌失措,除了紧紧的勒住缰绳和大喊以外,已做不出别的反应。
眼看着那疯了一般的马就要冲到月明轩一行中来。
两个随从自觉的挡在了月明轩的身后,而甫祁自然是要出面制服失控的马将局面控制起来。
正在甫祁欲出手的时候,从上方茶楼冲出来一个身影,疾如闪电般的冲向了时空的马,一只手将马上吓傻的人一把拎着扔到了地上,另一只手接过了缰绳。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夏逸轩。
大概是见来者身手不凡,方才还闭闪不及的旁人已经站在一旁看了起来,原本失控的马在快要冲到月明轩一行人跟前的时候,总算是被夏逸轩驯服了,虚惊一场。
月明轩始终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眼神冷漠幽深,似乎对眼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视若无睹一般。
夏逸轩坐在马上,仔细的打量着地上站着的毫无一丝惊慌之情的月明轩,原本温缓的神色渐渐凝滞起来,带着疑惑和审视。
即便围观的路人对夏逸轩的勇敢行为很是赞赏,不由得鼓起掌来,月明轩眼皮都不曾抬过一下,对于驯服疯马的人也是漠不关心。
“好马,好马!”夏逸轩坐在马上,一脸的得意轻松,拍着马屁股满意的说到。
地上还未完全回神的疯马主人一身冷汗,一看穿着打扮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看着夏逸轩的眼神就如同是在看天神一般。
“顾二公子,这马可是你的?”
顾二公子?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原来这被吓傻了的公子便是当朝右相顾沅江府上的二公子顾能武,别无长处,独独爱马成痴,顾沅江虽是文官,可是府中的好马却是不必将军府少,一切都是这位顾二公子的功劳。
又偏偏辜负了名字,身为右相之子,文不出众,武不能斗,只是在朝廷中挂了个官职,并没做过什么实事,长相平平,性子也还算是谦和。
顾能武捋起衣袖擦了擦身上的汗,涣散惊恐的瞳孔了总算有了色彩,尽管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的厉害,“这马是我的,多谢公子相助,请问公子是……”
夏逸轩挑了挑眉,一跃便从马上跳到了地上,俊朗的容貌修长的身形,举手投足间的都透着一股霸气,不知道迷昏了人群中多少的少女心。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吓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顾能武,目光再扫了扫牵在手里的骏马,连语气都是漫不经心的。
“越是好马,灵性便越高,不是人人都能当得了主人的,往后顾公子驯马还是看一看场合,这大街上的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顾能武眼神一紧,自是没有预想到居然有人敢对他指手画脚,只是顾及到毕竟有错在先的是他,也只能心里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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