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旁坐着的穆温馨疑惑的望着站在门口黑衣蒙面男子,愣了一瞬,随即云淡风轻摇了摇头,原本平静的脸上反倒笑了起来。
“哪里来的不怕死的,连七王府都敢闯?”
“……怎么会这样?喜脉呢?”月明轩飞快的在脑子里回忆着来时的路线,着实与那丫鬟说的一模一样,并不曾找错地方,可是眼前站着的怎么会是另外一个女人?
穆温馨看着愣在原地的黑衣人,眼中魅惑风韵不再,瞬间便冷厉起来,从袖中不知道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白玉瓶,不由分说的便向月明轩撒了过去。
月明轩眼神一紧,一边利用宽大的锦袍将已经近在咫尺的药粉挡了回去,一边闪身出门,若不是他身手够快,此时定早已经中了穆温馨撒过来的药粉了。
“想跑,也得看看本王妃同不同意!”穆温馨自然不会由着不明身份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后脚便追了出去。
七王府夜空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穆温馨究竟抵不过月明轩的身手,很快便落了下风,眼看着就要跟丢了,穆温馨无语,在七王府这么久,好不容易将她的毒派上用场,居然还失手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时加快速度循着月明轩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一路便也避开了七王府的下人。
已经在密室里修养了几天的月俊杰身上的伤已经大有好转,他的心里却没有因为这个有丝毫的高兴之处。
他已经失去音讯这么久,再不离开七王府出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既要离开七王府,也便就要离开穆喜脉了。
已经失去过一次,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机会,无论如何,他再也不会轻易放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月俊杰总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
“二哥,你在想什么?”
穆喜脉刚从密室门口进来,一眼便看到了盯着手里什么东西若有所思的月俊杰。
月俊杰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将手里的东西收到了袖中,笑着看向了走向他的穆喜脉。
只是一眼,穆喜脉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看到月俊杰手里拿着的正是前两天她闲时觉得无趣打发时间随意随意剪的剪纸,虽然算不上精致,却大致是按着她一贯的形象剪的。
原本是打算带给月俊杰看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居然在月俊杰的手里,看着月俊杰躲闪的眼神,她若是再不明白,便不是没脑子,完全是傻了!
“喜脉,你来了。”
“……嗯,二哥,来,先把汤药喝了。”穆喜脉正失神,被月明轩这么一叫,才陡然回过神来,差点就被地上的凳子绊倒了。
“……喜脉。”月俊杰眼疾手快,正好接住了往他这边倒过来的穆喜脉。
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穆喜脉靠在月俊杰的怀里,月俊杰双手扶着穆喜脉,密室里闷沉的气氛一瞬间更是诡异起来,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穆喜脉只觉得耳边一阵一阵的心跳声是那样的强烈,头顶清晰的感受的到月俊杰呼吸里的炙热气息。
可是她呢,心里除了尴尬,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情愫,越是这样,她的心神也便更慌乱了。
两个人就以那样的动作僵持着,谁也不动……
“喜脉,你不抗拒,是因为你的心里也并不是完全将我当你的二哥看待的对吗?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对吗?”
看着怀里的穆喜脉,方才还神色凝重复杂的月俊杰脸色好看了许多,嘴角不自觉得便扬起了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和情义,不由自主的,他的手便将穆喜脉轻轻的环抱住了。
见穆喜脉不反抗,他的手臂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不!”心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连穆喜脉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顾不得多想,穆喜脉一把便将抱住她的月俊杰推开了,自己身子猛地后退了几步,眼里除了慌乱还是慌乱,惊慌的盯着的月俊杰的脸,就好像眼前站着的是从来不曾了解的陌生人一般。
看着惊慌失措的穆喜脉,月俊杰心里一沉,脸上的笑意僵着,眼里的温柔和情义也被难以置信和慌乱取代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穆喜脉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会这样抗拒他。
心里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般,隐隐的疼痛感远比身上的伤口疼痛严重了千倍万倍,密室里,气氛压抑的就快要让人窒息。
沉默,沉默……
“二哥,对不起,我一定弄疼你的伤口了吧?”穆喜脉看着脸上已经有汗珠冒出来的月明轩,有些尴尬的笑着,故意将话题引了开去。
月俊杰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苦涩和无奈,“……呵,不疼。”
“是吗……二哥,喝药吧,这药冷了会很苦。”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闷着头喝药,一个故作无事的满屋四处看着,眼神每每触及到月俊杰时总是刻意掠过,再也没有了以往那般的融洽和和谐。
良久,还是月俊杰开了口。
“喜脉,这几天多谢你悉心照顾……我失踪了这么久,他们一定很担心,我该走了。”
“走?可是……”
尽管心底依旧是尴尬着,一听月俊杰说要走,穆喜脉心里首先想到的自然还是担心他的伤势,
然还是担心他的伤势,毕竟都是血肉之躯,受了那么重的伤,短短三四天的时间,怎么可能痊愈呢?
“放心,二哥的身体二哥清楚,不过就是皮外伤,虽说严重了一点,眼下已无大碍了,再说我走又不是去做什么大事,不过是从京城回鸢尾山庄罢了,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我哪里有资格当你的二哥?”
月俊杰看在眼里,穆喜脉发自内心的关心多多少少让他苦涩疼痛的心有了一丝安慰,反倒还安抚起穆喜脉来。
“……”
两人相视一笑,密室里的气氛总算没那么压抑尴尬了。
穆喜脉心里明白月俊杰离开七王府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样突然的在这种情境下提出来。
看着月俊杰认真的模样,她知道即便她挽留也是徒劳,凭着她对月俊杰的了解,尽管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做起事来却是极有章法和条理,既然已经开口说了要走,那边是真的要走。
留来留去反倒让彼此为难,不如好聚好散,来日方长,多的是见面的时机。
如此想来,心里也便释然了许多。
“二哥,那你打算何时走?”
月俊杰愣了一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无端的给人一种悲凉之感,也许这就是离别带给人的痛楚吧?
“这里毕竟是七王府,我又有伤在身,怎么进来的自然只能怎么出去,事不宜迟,今晚就走。”
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穆喜脉瞪大了眼睛看着月俊杰,脑子里一想到月俊杰身上带着伤偷偷摸摸从七王府出去的模样,便觉得汗颜。
原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她与月俊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作为东道主,堂堂的七王府郡主,却不能堂堂正正的以上宾之礼招待,心里本就愧疚的不行。
这都要走了,自然不能在委屈亏待了月明轩。
“今晚?二哥,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你都说了这里是七王府,我不能堂堂正正的迎接二哥也就罢了,总不至于二哥走,我都不替二哥安排好,何况二哥身上还有伤,轻功还是不用的好,既然二哥决心要走,我这就去替二哥在府外安排一辆马车,送二哥回鸢尾山庄。”
看着暂时忘却心里伤痛的穆喜脉对他悉心的关切,月俊杰心里隐藏的那股情感便如同一股烈焰一般,烧的他特血沸腾的很。
好不容易再见,这一次他赢了,难道就要这样离开?
不,他不甘心!
“喜脉,跟我一起走,好吗?”
月俊杰一把便把毫无防备的穆喜脉拥进了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如同是抱着爱不释手的珍宝一般,眼里满是期待和动容,语气温柔的几乎要把人熔化。
而穆喜脉只是呆呆的任由月俊杰将她禁锢在怀里,一动不动,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跟我一起走,不去鸢尾山庄,天涯海角,哪里都好。”
“二哥,你……”
“就连我最开始都不信,不信你有那样的魔力能让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动心,现在我信了,我早就信了,不知不觉,我的心已经会随着你的喜怒哀乐而喜怒哀乐,可是当我知道你与他……我的心里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月俊杰动情的说着,贪婪的呼吸着穆喜脉的发丝的气息,许久以来,第一次眉眼完全的舒展开来,一脸安然。
“那个时候,我以为过去了就好了,不见不想也便忘了,可是当我知道你死了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被彻底撕裂了,我才真真知道心死是何种感觉,原本以为那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呵……没想到上天却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见到了你,喜脉,遇见你是我这二十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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