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锦盒,穆喜脉只觉得是“鸿门宴”,人家话里话外都已经挑明那东西是皇上赏赐的,又是预备留给太子正妃的,她不接还好,接了难免让人幻想,心里思虑一番,已经有了对策。
“多谢太子殿下美意,正好昨日街上偶遇李将军之女未夕姐姐,她还提到过云锦,喜爱的不得了,那我便借花献佛了!”
“……”
另一边,月俊杰其实也已经到了京城。
“他也来了,是不是意味着……”
月明轩冷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和寒意,一提到月俊杰,脸色便愈发阴狠冷厉起来。
“其他人有什么动静?”
“许多门派已经暗中派了人陆陆续续往京城赶来,这回是**不离十了。”
月明轩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阴沉模样。
“葑门可有什么动静?”
“葑门?京城里暂时没有发现葑门的人,如今江湖中许多门派都因为葑杨青而深陷其中,不得已卷了进来,若不能找到解药,想必他们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别无选择了。”
穆喜脉站在门外,将甫祁的话一一听在了心里。
月俊杰父子丧心病狂,利用葑门的毒控制了许多门派,只要一日找不到解药,他们也便只能为月俊杰父子马首是瞻,如此一来,月明轩孤身一人,势力单薄,面对他们的胡作非为,也是束手无策。
而那该死的太子,居然敢打她的主意,即便她没有遇到月明轩,也是不可能答应嫁给太子的。
“咳咳……”
站在门口太久,穆喜脉被冷风吹的咳嗽了两声,屋里正在说话的月明轩和甫祁心里先是一惊,随即听出来是穆喜脉的声音,月明轩赶紧起身开门。
“怎么不进来,外面这么冷,看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
月明轩一把将愣在门口的穆喜脉揽进怀里往屋里带,语气尽管嗔责,更多的却是心疼。
穆喜脉也不辩解,静静地享受着月明轩身上的温度和他的关心霸道,心里只想早日结束了京城的事,到那时她们便不必躲躲藏藏,可以尽情携手天涯海角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甫祁淡淡的笑着,声称下去替穆喜脉熬一碗姜汤来驱寒,自觉的便退了下去。
一晃就是两三个时辰,穆喜脉刚出门,便看见甫祁从外面回来,脸色似乎不太好。
可是禁不住月明轩坚持,带着疑惑回七王府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他来京城了。”
毫无疑问,甫祁口中的他便是月俊杰无疑,这个时候来京城,目的自然只有一个。
月明轩冷眸阴鸷,立在寒风中若有所思。
按理说,本不应该卷入当今太子和四皇子的夺位之争中来,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月俊杰父子利用葑门控制了江湖中许多门派,站在了太子那边,再加上太子本身的势力,犹如如虎添翼。
相比之下,四皇子本身势力薄弱,不管朝堂中人心如何,一旦太子孤注一掷,走了最极端的那条路,本身还能对峙一番,可是若加上大半个江湖的势力,胜负已然再明显不过。
当今太子的德行天下皆知,若真的继承了皇位,必定陷百姓天下与水深火热之中,尽管对权势地位并无贪念,月明轩却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何况,造成那样水深火热的罪魁祸首还有鸢尾山庄,他身体里流的毕竟是月氏一族的血,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何尝不明白穆喜脉身上的压力,也清楚穆喜脉做出这样决定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他,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失望。
但他现在已然不是当初那个能在江湖中呼风唤雨的鸢尾山庄少庄主,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就前所未有的艰难。
既然月俊杰父子不择手段控制了许多江湖中的正义之士,那当务之急,便是找到解药……
正好葑杨青也与月俊杰一起来了京城。
七王府,夏子凉气的不轻,穆喜脉刚一进门,便被人叫了过去。
还没进门,看着书房外站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下人随从,穆喜脉已然明白书房外是何等光景了,能让夏子凉如此动怒,一定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难道是皇上赐婚的圣旨下来了!
想到这里,穆喜脉只觉得天昏地暗,心里碎碎念着恨不得把那自以为是、昏庸无道的太子嚼了吃了才解气!
“爹爹,发生什么事了?”一进屋也顾不得行礼,穆喜脉眼巴巴的望着夏子凉冰冷肃杀的脸,时间每流逝一分,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太子找过你了?”夏子凉眼神冰冷,语气也是冷冰冰的。
穆喜脉愣了一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只是,这件事她特意叮嘱过,不许说出去,那夏子凉是如何得知的呢?
眼看着瞒不住了,穆喜脉干脆也不隐瞒了。
“啊?爹爹就是为了这事生气?前天我从宫里出来,便有一些人拦了我的马车,我料想可能是太子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呃,不过爹爹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今日纳了李将军之女入宫。”
“……谁?李将军之女?”
穆喜脉差点没一口气噎死,这才想起来就在昨天她才把太子给她的两匹云锦悉数给李将军之女送去了。
军之女送去了。
没想到这么快太子就知道了,居然还把人家弄到宫里去了这这这……
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太子就为所欲为,那李将军一门忠烈,李将军之女早已经有了心上人,这下可好,他那是给她下马威呢!
只是,有一点她倒是没想通,太子纳妃,即便是侧妃,总也得合乎礼仪,经过一连串的繁文缛节才行,这才多长时间,怎么说纳妃就纳妃了呢?
何况,李将军在朝堂中地位也是举足轻重,太子行为如此荒诞,难道就没有人出面吗?
“太子纳妃,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呢?爹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子凉冷哼一声,眸子里阴狠一闪而过,不过却不是对穆喜脉,似乎这其中还有其他的什么隐情。
“纳妃自然要合乎礼仪,纳妾就不必了。”
妾?
穆喜脉怎么也想不到,这狗太子居然这么狠,这下倒好,一不小心便害了一个无辜之人。
一想到昨日还与李将军之女有说有笑,谈及彼此的心上人,一夜之后,变故如此之大,人家恨不恨她事小,她却已经毁了人家的终生幸福。
穆喜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切夏子凉都看在眼里。
“好了,若太子那边再有什么动静,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知道了。”
药阁,穆喜脉翻箱倒柜已经不下半个时辰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装了整整一个包袱,正准备离开,却被赶到的穆温馨拦住了去路。
“拿来。”穆温馨指着穆喜脉牢牢抱在怀里的包袱,没好气的说到。
穆喜脉警觉的退后几步,怀里抱的更紧了,“不要,娘亲你最擅用毒,连甫祁大哥的毒都能解,一定也能解葑门其他的毒。”
“你这傻孩子,你以为你娘我是神呢,葑门以毒立足于江湖,若样样毒你娘我都能解,那葑门岂不早就姓穆了?投靠太子如此的大事,葑门岂能疏忽大意,必定是拿出了杀手锏,你娘我要是能解,你爹还会如此劳心伤神?”
漆黑的夜里除了寒风呼啸的声音,还有穆喜脉希望破碎的声音。
连穆温馨都无可奈何的毒,难道就要由着月俊杰父子胡作非为?
“娘亲,那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吗?只有解了诸多江湖门派的毒,他们才能站在明轩这边,或者退出这场纷争,才能不让太子得逞啊!”
穆温馨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将穆喜脉手里的包袱接了过去,“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娘亲,你快说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绝望中突然有了希望,穆喜脉别提多迫不及待了。
穆温馨犹豫了许久,这才开了口。
“葑门掌门葑杨青有一个师妹许玉儿,用毒识毒制毒术皆在葑杨青之上,自从葑杨青当上了掌门之后,他那个师妹也就人间蒸发了,这么多年江湖中再也没人见过许玉儿,若是她在,兴许还有转机。”
“……”心里刚刚燃起的火焰一瞬间被不留余地的熄灭了,怎么会这样呢?
“你也别多想,天塌下来有你爹顶着,以后可别再打药阁的主意,否则这里也会成为你的禁地。”
“不,不,娘亲,一定会有办法的!”
尽管不知道当年葑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穆喜脉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她这个许玉儿一定尚在人世,只不过一直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罢了。
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试一试!
穆喜脉死拉硬拽好不容易让穆温馨答应告诉她当年葑门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她知道的也是江湖所传,至于有多少是真的,那是后话。
原来,许玉儿不单单是葑杨青的师妹,还与葑杨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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