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静的京城,一下子炸开了锅一般的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士兵穿行在白雪覆盖的街上。www。kanshu58。com
整座皇宫,里里外外被包围的水泄不通,除了太子手下的亲兵和被控制的御林军,便是月震海的人。
“宫里如何了?”
月震海看着一个年轻公公,语气森冷逼人的很。
那年轻公公便是侍奉在皇上左右的内侍。
“七王爷正在极力劝说皇上立下遗诏,以七王爷的三寸不烂之舌,想必要不了多久。”
“那就好……烦劳公公进去转告王爷,是我月某有眼不识泰山,伤了郡主,来日必定亲自登门谢罪。”
“是。”
别院,已经过去一天一夜,穆喜脉依旧是昏睡着,即便月娘已经用尽了一切手段,依旧是不见丝毫起色。
月明轩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哪里还顾得了外面天翻地覆。
没有穆喜脉,对他来说便是天塌下来,得到了其他的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喜脉,你说过,我们再也不分开,两厢厮守一辈子,你又要失信于我吗?”
月明轩双眼通红,整个人憔悴了一圈儿,即便明知道穆喜脉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却依旧不停的在说着,说着过往,说着以后。
只希望昏睡中的穆喜脉能够偶然听到,哪怕只是一句,她便能知道,他在等她,他不能失去她。
她便会醒转过来。
“等你醒过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山清水秀之地,隐姓埋名,好不好?”
“……”
“呵,呵……喜脉,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对不对?你醒过来,快醒过来,好不好?”
憔悴疲累的月明轩黯淡的眸子里突然有了光华,一动不动的盯着穆喜脉的眼睛,那跳动着的睫毛扑闪扑闪,尽管微弱,却足以让月明轩的心七上八下,悬到嗓子眼来了。
慢慢的,终于,穆喜脉的眼睛慢慢的在睁开。
不是错觉!
月明轩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却因为冰冷僵硬的太久,竟然连笑起来都显得苍白困难。
一睁开眼,看见的便是月明轩的脸,穆喜脉虚弱的笑了笑,泪水却不自觉的滴落在眼角。
“明轩,不,不要担心,我没事……”
“是,你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醒了?”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黑乎乎的汤药进来的月娘看着醒来的穆喜脉,语气淡淡的,尽管脸上波澜不惊,眸子里千丝万缕的情绪却是真真切切的。
一起进来的夏逸轩心里也是极高兴地,撞了撞站在原地的月娘,使了一个眼色,“月娘,你方才说要去采什么药来着,我陪你一起去。”
“谁要你陪?”月娘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夏逸轩,一边将手里端着的药放下了,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把药喝了。”
自然,没一个人理会她。
看着有些恍惚的月娘,夏逸轩脸色有一瞬的黯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月娘,你不会是看上月明轩了?”
月娘一头黑线,“……小天天,你也该吃药了。”
“若不是因为看上月明轩,为何我妹妹醒了,你不高兴,反而还心事重重的?”
“我……别跟着我,否则你今晚睡觉时,在你枕边的便不是蜈蚣那么简单了。”
月娘懒得理会,径直往门口走了过去。
“五天,还剩五天……京城里今日是不是该有大事发生了呢?”
随着月娘鹅黄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夏逸轩脸上的淡淡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被担心和悲伤取代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从指尖流逝,可是他却无能为力,难道真的躲不过了吗?
而月娘心事重重,究竟是忧心月明轩心有所属,还是与他一样忧心时光易逝呢?
……
“……葑掌门,你可真会说笑,我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怎么会认识葑掌门这样大名鼎鼎的人呢?”
夏逸轩一个机灵,很快便警觉起来,心里一紧,想也没想的便准备冲出去。
无奈脚在雪地里站的太久,都有些僵硬了,全然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抬起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只见葑杨青一把长剑抵在月娘的脖子上,逼着月娘一步步往院里走,而他一步步的跟在后面,神色阴狠,面目狰狞的很。
“放开她!”
葑杨青冷笑,不屑的说到,“放开她?呵,又来一个不怕死的,你可知道我是谁?”
“呵,你是谁?”夏逸轩挑眉轻笑,他好歹也是小王爷,怎么会知道无名鼠辈的名讳?
夏逸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葑杨青,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表明了一切,大概在他的心里,眼前的人当真是长相粗俗、行为粗鄙一无是处。
何况他居然还敢拿一把寒光森森的剑架在月娘的脖子上,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一切都被月娘看在眼里。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不想蹚浑水的赶紧走。”
“哼,这漫天大雪的,河水都结冰了,哪里来的浑水?”夏逸轩冷冷的说着,眸色冷漠阴鸷,俊朗的脸上早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话音刚落,便已经握拳向葑杨青直直的攻了过去。
来势汹汹,果然是不知者无
汹汹,果然是不知者无畏。
月娘狂汗,不能否认夏逸轩武功确实不错,只是面对用毒的葑杨青,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里面已经躺了一个,她可不想在徒增烦恼。
顾不得多想,原本不想动手的月娘挥了挥衣袖,一股淡淡的香味瞬间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方才还来势汹汹的夏逸轩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软,越来越软……
“月娘,你……”
“葑掌门,你要找的是我,与旁人无关。”月娘没理会一脸不解的夏逸轩,冷声对葑杨青说到。
葑杨青愣了愣,原来,她早已经料到他会来找他,这一切果真不是巧合。
这时,一直在屋里陪着穆喜脉的月明轩察觉到异常,也赶了出来。
一见到葑杨青,原本脸色缓和许多的月明轩,瞬间便变了个人,浑身杀气腾腾,嗜血的眸子紧紧的锁在葑杨青的身上。
若不是他,木樨骂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承受这样的痛苦。
再看一看被她挟持的月娘和瘫软在地夏逸轩,月明轩自然忍无可忍,清冷的身形瞬间便移到了月娘面前,手中软剑脸无痕迹的也架到了葑杨青的脖子上。
“解药拿来。”
月明轩声音幽冷,仿若来自暗夜深渊一般,不由得便让人心底一震。
葑杨青却显然不这样认为。
“解药?”
“月娘?你这么厉害,还有你解不了的毒?”葑杨青手里的剑更贴近月娘的脖子,语气阴阳怪气的。
月娘也是毫不逊色,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架在她脖子上的剑,白皙清秀的脸上笑意就如同那纷飞的雪花,耀眼夺目。
“七日断肠散,葑掌门将看家本事都拿了出来,其实我这等小辈能比的?不过我倒是好奇,葑掌门一身绝学,随便一个手段便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却怎么也学起人家用剑了?难不成是自愧所学不深,不好意思献丑?”
“……”
葑杨青神色里局促一闪而过,随即笑着将话锋引向了月明轩。
“我说明轩,你就是这般求人的?我要真死了,阎罗殿也不冷清,还有咱们的郡主陪着呢!”
“你!”
月明轩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把剑放下。”
“……”
不管是月明轩还是葑杨青,谁也没有理会月娘,四目相对,杀气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不知何时雪也已经停了。
葑杨青从怀里取出一块鹅黄色的巾帕来,巾帕上绣着一个小巧别致的“玉”字。
正是救穆喜脉那晚月娘遗落在客栈被葑杨青捡到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巾帕吸引住了,除了月明轩之外,无不都是一副惊讶疑惑的神情。
倒是月娘,如同一座冰雕一般,神情前所未有的冷厉阴狠。
“你到底是谁?”
葑杨青将巾帕递到月娘的眼前,厉声问到。
“……”
月娘不语,纤细的手指轻轻将葑杨青的剑从她脖子上挑了开去,一转身,已经是似笑非笑。
“我是谁?葑掌门,你以为我是谁?”
葑杨青神色一凝,愣在了原地,大概也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
两个人就那样对峙着,气氛一时陷入了可怕诡异的沉默。
“葑掌门可还记得许玉儿前辈,你的师妹?”
最终还是月明轩打破了沉默。
许玉儿,许玉儿……
一颗小石子,不经意间却掀起了葑杨青心里的惊涛骇浪。
这个人是他这辈子心底最不愿意涉足提及的禁地,却在这一刻被人无情的提及了。
就如同有人窥探了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一般,嘴角不停的颤抖着,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惊慌,与先前的狰狞阴狠大相径庭。
一直蒙在鼓里的甫祁总算是明白了,扶起瘫软在雪地中的夏逸轩到一边连廊上坐着歇息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许玉儿,那是谁?”
甫祁摇了摇头,他不说,自然有人说,他又何必多嘴做无用功呢?
“放肆,我师妹已故多年,她的名字岂是你们能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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