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探下来,将那一枚染着血的蛋捡起来,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便把目光投向昏迷的岳子墨,那虫人看了一会儿,就拿着那枚蛋出去了。【】
意识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岳子墨就在清醒和昏迷当中徘徊着,每次他稍微有些意识的时候,浓浓的睡意就如潮水一样袭来。
就在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内,岳子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他觉得应该不是很长,他努力的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因为浑身没有什么力气,他只要伸出两只手去探索着。
两只手在双腿之间游离,摸索着,可是,摸了半天,两只手空空的,除了一些湿哒哒的衣服还有粗糙的泥沙,他再也没有摸到其他的
不对
他的蛋呢?
明明他刚刚才生下来的蛋,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生下来的,怎么就才那么一会儿蛋就不见了?
岳子墨慌了。
疲倦困乏的睡意突然之间全部扫空,他狼狈的趴着,抬眼看向自己的腿间,小腿,然后是自己的周身,他都没有看到他的蛋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把最珍贵,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繁育出来的蛋居然就这么的给丢了,岳子墨深深的自责,难过的无以复加,陷入了极大的崩溃当中。
岳子墨慌乱的四处张望,祈求那枚刚出生的蛋只是因为不慎滚落到别处,只是他暂时还没有发现罢了。
可惜,满是泥沙的破房子里,除了脏乱的灰褐色的泥土,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
他的蛋真的不见了……
岳子墨捂住双眼,眼泪刻意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勾着头,埋在腰间,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悲痛和难过同时袭击而来,岳子墨觉得心脏都像是被挖走了一眼,疼的令他无法呼吸。
肚子里的那枚蛋,起初的时候岳子墨对他是没有多少的感情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血肉相连,彼此之间的感应的存在,一天天的在肚子里成长陪伴,使得岳子墨渐渐的对这个奇异的小东西产生了好奇,继而慢慢的产生了感情。
岳子墨在现代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同事,坐在办公室的时候,那就是女精英,女强人,一旦冷酷起来比男人还不逊色。可这样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再结婚了之后,她们都变身了成了小女人,可温柔如水一样,特别是在她们怀有自己的宝宝,那脸上的母爱爆棚到了极点,一旦谈论到孩子,这些女精英们一个个满脸的柔情,讨论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就像是那种猛然之间得到了天下至宝一样,恨不得宣告全世界她的孩子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招人疼。
岳子墨以前很是不理解,明明有那么好的工作,拿着丰厚的薪水,而且有的职位不低,却甘愿做家庭的幕后者,回家带孩子了。
而现在他有些明白了,不是那些女人改变了,而是他们的孩子让她们内心里最柔软最可爱的一面激发了。
她们想要把这个世界里最好的东西给予他们的宝宝。
岳子墨也很想把自己所有好的全部给他的宝宝,可是,他现在连宝宝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他觉得他真的是太失职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岳子墨这才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他费力的将铺在身下的衣服捡起来,艰难的穿上,可惜他现在真的是太虚弱了,只能勉强的套上。
他要把他的孩子给找回来
岳子墨不断的对自己说,当时在他生蛋的时候,也就是赤这群虫人在外头,蛋不见了很可能就是他们拿走的
走不了,就改用爬。
双手撑着满是泥沙的地面,因为太过于的用力,坚硬的沙子扣入了手掌当中,钻心的疼痛令岳子墨蹙起眉头。
双腿用力盘着前进,费劲千辛万苦,岳子墨终于出了房间,他探着脑袋,往外面张望,就看到赤的那些下属就在不远处,而赤就距离他不到三米远的距离,蹲在墙角边,拿着蛋,嘀咕咕的正说着什么。
还好,蛋还在。
岳子墨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在听到赤的那些话的时候,一颗心再次的悬了起来。
赤念叨着,眼神痴迷又癫狂,一会儿激动的道:“啊,原来有蛋的感觉是这样的啊,又白又圆润,这枚蛋要是我的就好了。”
“里头肯定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宝宝……”
一会儿表情又变得十分的狰狞和不屑:“竟然会是镰的可恶,那种虫人凭什么就能够拥有蛋,如果我现在将其摔碎,哼看他在那里去找他的孩子”
“摔碎掉,虫族就少一个劲敌”
一会儿又变得多愁善感:“……可是,我这还是第一次摸一个蛋呢,我都没有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好舍不得把他摔破?”
“也许我把这枚蛋孵化了,让这里头的小子叫我做爸爸也是极为不错的,反正它也不清楚自己的老子是谁……”
岳子墨已经听的是目瞪口呆了。
“不行这都不是我的,我还拿着别人的蛋可谓,还偏偏在我的面前出现,不弄死它难以解我的心头之恨”
岳子墨颤抖的伸出手,朝着还在那里老神在在,忘乎所以的蹲在强角落里嘀咕个没完的赤喊道:“赤君上,麻烦你把手里的蛋还给我。”
岳子墨顿了顿,目光里带着一丝责备的意味:“那是我生的……”
正面对着墙壁入神的赤一听到岳子墨的话,惊吓了一下,下意识的捂住手里的大白蛋,有种偷东西被抓包的慌张。
赤眼神游离,有些不敢正眼的去看岳子墨,将那枚大白蛋搂在怀里,似乎想要掩饰隐藏些什么,含糊其辞的道:“……不,不是的,这不是你生的,这是我捡的。”
这话可是把岳子墨气的够呛。
他讽刺道:“这么好捡啊,就蹲在我屁股后面捡的吗?”
“我刚一生完,你就捡跑了对吧?”岳子墨冷哼,再次的伸手:“快些把蛋还给我,你在你的下属面前做这样不齿的行为,就不觉得丢脸吗?”
赤依旧顽固的反抗,坚决不承认这枚蛋是他偷来的,他把目光扫向不远处的虫人下属,一个警告的眼神丢过去,问:“你们刚刚看到是我偷的蛋吗?”
虫人下属:“…………没。”
其实,君上,那就是你偷的,我们都看的很清楚,而且那个人类都很惨了,你还抱着一个根本就不是自己种的蛋做啥子哟。
那根本就不是你的种啊君上,你抱的再久也没有用的。
赤喜滋滋的道:“喏,你看,我的下属们可以证明我是没有偷的……”
岳子墨气结,却那对方根本就没有办法,他现在就祈祷对方不会对那枚蛋动坏心思。
“那你想对那枚蛋做什么?”岳子墨问。
赤顿了顿,其实他把蛋拿来的时候,也就是好奇而已,只是他好奇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将其摔碎两种复杂的想法同时产生,这会儿问道他,他还当真是想了好一会儿。
“我,这个……”赤有些言辞不搭,左顾而言他,他看向他的管事,管事假装没有看到,假装正在和虫人下属们聊天。
岳子墨在心里哼了哼,继续讨要:“既然你拿着也没有用,那就给我,我想快些把这枚蛋孵化……”即便是三十天,也无所谓,先给孵化最好,而今这样的情况,揣着一只可以爬走的小蝎子,总比揣着一枚总是容易摔碎的蛋要强一些。
“孵化啊……”赤望着头顶上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又看了一眼怀里的蛋,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极为的兴奋。
赤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夸张,他捧着蛋对岳子墨道:“我来吧,我来吧,我把它孵化你看行吗?”
岳子墨抽了抽嘴角,拒绝了:“不行,我想自己孵化。”
赤有些不死心:“可是我孵化的更快的啊,我今天孵化,明天你就能看到宝宝了,那多好啊。”
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好,那个蛋根本就不是你的,我也一点都不想让他粘上你的任何气息。
“我想自己孵……”岳子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兴致勃勃,甩开膀子,就开始脱衣服,在他不远处就直接二话不说的变成了一只四米来长的火红色的蚂蚁。
那只火红色蚂蚁足特别的多,极为的灵活,趴在地上,扒拉着那枚雪白的蛋揽到腹部,然后就趴在地上。
岳子墨麻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滞了。
赤的管事和下属们都好想捂住眼睛,不惹在继续看下来了。
这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个威严霸气的君上好伐,这种赶着去给别的虫人养孩子是闹那样啊。
这完全就不对啊。
岳子墨艰难的撑着上半身,靠在墙壁上休息,他闭着眼睛眯着,时不时睁开眼睛看下赤身下的那枚蛋,总是无法放心。
他现在非常的镰的到来,如果镰在这里的话,他的蛋就不会被其他的虫人抢走,更不会被其他的虫人所孵化。
他在心里祈祷着,困意更加弄了,迷迷糊糊当中,他似乎听到了争吵声和打架声,岳子墨用力的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他居然看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有着锋利的黑色的尾巴的蝎子正所向披靡的将一干的虫人杀得是哭爹喊娘。
岳子墨擦了擦眼睛,再去一看,这次没有看错,真的是一只体格无比庞大的黑色蝎子,连带着一旁他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是冰和锋刃,冰的手里正托着一枚雪白的蛋。
岳子墨第一眼看到那蛋,就觉得那肯定是自己。
冰也看到了岳子墨,他看了一眼毫无悬念的战况,径直的来到岳子墨的跟前,就那枚蛋递给岳子墨。
“夫人,你受苦了。”冰想了想,便对身后的几个虫人吩咐了些什么,那几个虫人便飞快的离开。
随后他有将岳子墨摆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来,依靠着墙壁。而不远处,赤的那些下属,死的死,伤的伤,赤更是新伤添旧伤,完全不是镰的对手,此刻被镰的一只毒鳌强行碾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赤的管事看到这样目瞠欲裂的一幕,心惊胆寒到了极点:“镰君上你不能杀我的君上,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如果不是我家君上,也许你的伴侣现在就已经生死了”
他看镰根本没有多言语,尾刺尖端分泌着致命的毒液,急的是双目充血,慌乱的寻求帮助,管事巡便了,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助的,最后他把目光锁定了还有些犯迷糊的岳子墨身上。
“夫人”赤的管事拖长嗓音,凄厉的哀嚎可是把岳子墨吓的一惊。
管事飞快的抹了抹口水在两只眼眶上,让自己看起来格外的悲伤难过,有眼泪的样子。
“夫人求你说句公道的话啊,我家君上真的没有迫害你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他就是爱蛋心切,他还帮你孵蛋不是吗?你就求求镰君上,放了我家君上吧我家君上他就是个没脑子的,是被黑羽那家伙唆使的,不然的话他哪有这个胆子,君上上次就伤的不轻啊……”管事趴在地上哀嚎,低着头,再次飞快的往眼睛上抹了抹口水。
岳子墨顿了顿,对于赤,岳子墨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评价,这个虫人确实是没有伤害到他,但是他之前所受的苦可是这个虫人一手造成的。
这人岳子墨十分的不爽。
管事继续哀嚎苦求:“我敢保证,我家君上以后再也不会窥觊你了,真的……”
赤的本体伤残的很厉害,看起来残破不堪,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
“现在还有入侵者,彼此的厮杀只会增加那些入侵者的有机可乘啊。”
“算了吧镰,别杀他了,他确实没有害我,他只是受到别人的唆使。”而且这个管事说的有道理,彼此的厮杀只会让入侵者更有机可乘。
虫人当中,君上只有那么几个,少一个将来侵入者的抵抗就少了一份战斗力。
正要把火蚂蚁碎尸万段的黑尾蝎子挥动的毒鳌猛然一顿,极为听话的放下,却是下一刻,一个狠狠的摆尾将对方抛飞数十米开外。
赤的管事长大嘴巴,拼着一条老命飞扑过去,将其接住,不过这冲击力还是很大,硬是让这个年长一些的虫人撞击的半天无法吐出一句话来。
镰在原地顿了顿,很快的变身,守在旁边的虫人将衣物抛给他们的君上,镰将其套上,就朝着岳子墨的方向疾步的走来。
“小墨,对不起。”镰自责不已,在听到属下给他禀告说住宅区域被攻破,伴侣被抢走那一刻,镰的脑子里轰隆隆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头爆炸了。
杀戮,狂化暴躁,愤怒,所有负面的情绪覆盖,那时候,他就像是变成了一具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杀戮的工具。
他的属下们各个低垂着头脑袋,自责且愧疚,不敢贸然的上看着自家的君上发泄心中的愤怒。
“走”镰喘着气,在几分钟之后他就离开了托择木的战场,带着一干的心腹匆匆的离开。
“是,君上。”没有虫人敢多加的言语,就刚刚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独独君上一人,就能斩杀那么多的异族,快比的上他们一天的收获了。
由于君上的离开,他的下属们,那些虫兵大部分时机是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尴尬阶段,打着打着就发现不对了。
咦,同伴去哪里了?刚刚还在一旁跟他说话呢。
上司呢?
管事呢?
不是吧,君上都不见了,完蛋了这不用打了吧,君上都没有了,还是不打了,留着小命要紧啊。
于是,不知不觉当中,随着一些虫人的逃离,这种现象起初还不怎么常见,可大家跟风的劲儿十分的得心应手,一个个都不干了,大家都一窝蜂的跑回去了。
反正自家的君上都不在这里了,还继续打,有个毛用哦,回家去找伴侣和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岳子墨休息了一会儿,力气慢慢的恢复了些,精神倒是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像刚刚生完蛋那会儿,一副濒临死去的模样。
不知道是系统的作用,还是因为和镰结为伴侣的原因,岳子墨感觉现在自己的恢复能力真的很不错。
“没事,我现在挺好的。”岳子墨摇摇头,就是身后有些疼,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他把手里的蛋递给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镰。
“你来孵化它吧。”镰小心翼翼的接过岳子墨手里的蛋,他定定的看着那枚他一直想要的东西,突然之间,很想将这个让他的伴侣变得那么脆弱的家伙丢的远远的。
“镰,你怎么了?”岳子墨觉得镰有些不对。
冰站在一旁,喊了一声,镰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发现等属于他的蛋出生了之后,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
他把蛋递给冰,让其拿着,然后蹲下身将靠着墙壁,衣衫破烂不堪的岳子墨跑进去,他垂着脸,声音暗沉沙哑:“不着急,我先给你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岳子墨,来到不久前岳子墨生蛋的地方,镰看了一眼这间不是很大的,却算的上干净的卧室,里头倒出是泥沙,桌子床铺被覆盖,在卧室的中央铺着一块有些破的棉絮。
空气里属于伴侣身体内独特的气味没有散去,镰在跨进来第一步目光就落在那棉絮上,分外刺眼的一大块殷红上,心口莫名的就是一抽。
他抿了抿唇,在心里默默的发誓,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让伴侣离开他的身边。
也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这房间里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镰又不想伴侣再次的躺在那带着血的破棉絮上,想了想,就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掉扑在地上,让岳子墨半躺着。
“小墨你先躺下,我去找些干净的衣服来给你换换。”镰就那样,赤条条的跑出去,出门的时候把门关好,于是在外头候着的几个虫人在自家君上的威慑下,屈辱的脱掉了衣服,分外的悲愤。
“君上,你拿着吧,我不穿也没事的。”虫人激动的道。
好伤心,这件衣服还是媳妇给他买的呢,要不是大战了,他还舍不得穿……
镰默默的接过连着搜刮了几件上衣这才收手,而之前被冰叫出去的几个虫人这时候回来了,每个虫人手上都拎着不少的东西。
“大人,我已经吩咐他们拿了不少吃的,还要衣物,你给夫人换上吧。”冰将那些吃的,穿的接过来递给自家君上,然后在看着那几件衣服,示意君上换回去。
镰就权当做没有看到,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再次进入房间,将其放在地上后,就蹲着用手将地面抚平。
岳子墨这会儿精神也好了许多,镰也在身边,放松了许多,于是就囧囧有神的看着镰蹲在那里捣鼓着。
然后将那些衣服一件件的铺在上面:“这样舒服些,我一会儿给你换干净的衣裳,吃点东西后,我们一起来孵蛋。”
岳子墨惊道:“一起,一起孵?”一起孵蛋是怎么孵化的?
镰安慰道:“没事,我来,你就一旁躺着就好,累活我来干……”
等等,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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