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给长公主换好衣服,郁青的穴道已经自行解了大半。【】这边和亲方队也已经准备完毕,方才那两个宫女又过来,将郁青抬进了轿子。说实话,郁青刚进去的时候,竟也被长公主惊艳了一下,她一身盛装,华丽却不轻佻。虽说五官与她的母亲息妫皇后并无太大区别,可是眉眼之间的气质,却不像息妫皇后那般温婉动人,美丽大方,而是带着中性的冷艳。郁青想了想,或许是她从小目光呆滞,没有什么神情,所以看上去有些冷艳吧。
郁青艰难的挪动到她旁边坐好,然后认真打量着长公主,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惆怅。即是羡慕她的美貌,又是惆怅她的命运。她这般美丽,又心智不足,嫁去蔡国,不知会受何等欺负呢。真是成也美貌,败也美貌。郁青低下头,看着自己右手虎口出的茧,心中有些许安慰,虽然自己其貌不扬,可是自己有一身武功啊,这样再不济,自己也是能保护自己的,不用像长公主一样,担心自己受人摆布。
郁青一抬头,看见轿子外漏出光线,又看见外面骑马的衣岐,心中不禁叹道“自己的功夫普通人中尚可自保,在高手眼里,还不是鱼肉?
她又叹了口气,然后趴在长公主的膝盖上,沉沉睡去了。反正无法改变什么,还是随遇而安吧。
转眼之间,已经行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每日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每天休息时,衣岐与列行风将军便一左一右在长公主的帐篷旁,成合围之势。列行风将军便是那日出发时间在城外见到的年少英武的将军,是列如云将军的长子。他的性格是典型的武将性格,大大咧咧,却颇具威严,而衣岐,若不是他有一身好武功,则更像一个文士,总是一身白衣,飘飘欲仙,晚上和清晨还会用他的手里的竹笛来吹几个好听的曲子。他们一路走来,大的危险没碰到过,各地山贼都见过不少,最危险的一次,是一个土匪头目,拿着刀趁乱已经冲到了长公主的马车前,刚要进来时,却被一直在一旁冷眼观战的衣岐用竹笛随手一指,便死在了马车前。郁青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不离身的竹笛竟也是一门极厉害的暗器,对他的畏惧之心,又多了几分。
想来是已经进了西南境界,郁青突然感觉空气都变得湿漉漉起来了,马车中,也经常带着潮意,黏黏糊糊的,让人不舒服。今日已是黄昏,而她们现在正在一片密林之中,列将军从息国带来的那个向导,非要从这片充满瘴气的密林中走,说是近,可以提早到达蔡国边境最大的城,江州。郁青没掀帘子也能感觉到马车走的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下来了。
听得一直少言寡语的衣岐淡淡道“前方树木过于茂盛,估计我们今夜走不过去了。不如今天就此驻扎,等明天再走吧。”
列行风也道朗朗道“也是,树林茂密,恐有毒蛇猛兽出没,今日还是就在此歇息吧,明天再赶路。”
众将士领命,也立即开始原地扎寨。郁青听见他们说休息,也下了车。终日被闷在马车中,颠簸了半个多月,她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只是列行风不许她骑马,也不许她随意走动,所以每日将士们安营扎寨的时候,也就是郁青下车活动的时候。郁青下了马车,见林中已经黑了,各种花草树木,都是黑魆魆的一片,看不真切。随着将士们的篝火点起,营地之内,竟然生起了阵阵雾气。此时正是初春,虽然万物复苏,百废待兴,但是这林中,还是有些冷的。郁青打了个哆嗦,走到列行风和衣岐旁边,厚脸皮的坐了下来。
这小列将军不似大列将军那般鲁莽,沿途之中,大小决定都是他做的,也算将这几百人的队伍治理的井井有条。现在他正在看一份地图,而衣岐,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火堆,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时间,三人寂静无声。
突然,听见列行风开口了,声音很小,但是郁青知道他们三人都可以听见,他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此行路线与地图上的不符合?”说着便要把地图给衣岐看。
衣岐笑了笑,用竹笛隔开他递过来的地图,淡淡道“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吧。”
郁青和列行风的脸顿时黑了,同时问道“你说什么?”
衣岐仍是淡淡道“你们没觉得这雾气有些奇怪么?”
郁青和列行风听了他的话,便警惕的打量四周。果然,细细看去,就看出了问题。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片灌木丛,在左前方大概一百米的位置,便是一片极繁茂的密林。而雾气,正是从密林方向飘来的,可是奇怪的是,现在并没有风。郁青深吸了口气,只觉得除了林木的清香之外,这雾气中还夹杂了淡淡的腥气。衣岐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这是瘴气,少则让人浑身无力,重可让人毙命。”
此言一出,郁青和列行风都变了脸色,列行风不像他爹那般会摆架子,直接问道“你可有预防的方法?”
衣岐神色不变,眼中却多了沉重之意“方才我们上山之时,在山脚下有一条河谷对不对?”
郁青和列行风点点头。
衣岐继续道“那个河谷地部很潮湿,我们走过去几乎寸步难行。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西南多雨造成的,现在看来,想来是河流的水,被人在上流截断不久,所以才这么潮湿。”郁青忍不住问道“他们截断水干嘛?”
列行风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想必是为了断我们的后路,等我们上山了,他们再把水放出来,河流又恢复了平时的水量,我们自然过不去了。”
郁青大惊道“那现在怎么办?”
列行风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当即说道“现在后路已断,只能主动出击了。”
衣岐点点头“行军打仗的事我不懂,只能全靠列将军指挥了。不过那瘴气定然是人为的,令将士们找了蒿草,捣碎,然后将汁液沾在白布上,再用白布遮住口鼻,或许能抵挡一阵。”
列行风点头,当即命令副将按照衣岐的办法,教将士们去收集蒿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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