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美丽的少女。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梦瑶,在机场的人海中格外引人注目。
我一拳砸在陈天的胸口,然后悄悄地对他说:“你小子行啊,把梦瑶都带来了。”
陈天挺着胸膛,吹牛皮不脸红地说道:“烦着呢,我去哪她跟到哪,欲罢不能的。”
苗疆女子性格外向,听到这话后,梦瑶也不脸红,伸手就在陈天腰间的软肉上死劲捏了一把,说:“谁跟着你了,我是来探望林哥的。”
梦瑶转向我,笑眯眯地说:“你可答应过我的,有机会要带我领略大都市的风光,现在我不请自来了,你可要好好招待我。”
我笑着答应,开车将陈天和梦瑶拉到何神姑的冥器店。
梦瑶见到老人自来熟,也不觉得到白事店里是犯忌讳的事情,知道我们有事要谈,就缠着何神姑学扎纸人的手艺。
我带陈天去见银枪,看到后院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银枪,陈天问我说:“这就是你新收的小弟?怎么谱比你还大?”
我让他别废话了,赶紧拿出诸葛老头的药医治银枪。陈天两手一摊,说:“没有药。”
看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立马就急了,搜遍他的全身上下后还是没有,我气得吼道:“你们合伙起来哄我是不是?这事儿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陈天翻了个白眼,说:“你急什么,只是没有药,有没有说不能救这人。”
我问他:“那你说怎么救?”
陈天换上严肃的表情,对我说:“诸葛老头说了要救银枪不难,难的是时间问题。现在有两套方子,一个是送银枪去南疆,诸葛老头亲自帮他调理身体,这样过个十年八年的,慢慢就能恢复原来的功力了。还有一种呢是速成的法子,他不是因为厉鬼夺舍后导致的阳火虚脱吗,很简单,只要用一道精魂淬炼他的体内阳火,他立马就能变得生龙活虎的。”
我皱着眉思考着,说:“后一种方法怎么听起来有些邪恶啊?”
陈天点点头说:“没错,这个方法通常被歪门邪道之人利用,但是目前这是最快的办法了。”
我摇摇头,说:“既然是邪门歪道伤天害理的方法,我可做不到。还是用第一种方法吧,送他去诸葛老头哪儿。”
“你先别急。”陈天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记得镇守鬼帝陵的神户将军剑无尘就在你手里吧?”
我说是,剑无尘和兰妃现在都沉睡在迷你棺中,被我好好保存着。
“那就行了,你把剑无尘唤醒,他虽然是鬼魂一途,但本性不坏,生前也是习武之人,刚好能用来淬炼银枪的体内阳火。”陈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行!”我果断的拒绝道:“虽说人鬼殊途,但也分好坏,我不能让剑无尘去送死,只要等到九阴日过去,他们身上的鬼帝陵诅咒就会被消失,到时我就可以送他和兰妃重新步入轮回,去超生了。”
“哎。”陈天悲叹了一句,说:“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不了解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不问问剑无尘你又知道他怎么想的?”
争论了一番,我败下阵来,我答应陈天的要求,去问问剑无尘的意思,如何取舍全凭他自己决定。
拿来剑无尘沉睡的迷你棺,我打开棺盖,然后咬破自己的中指,挤出一滴精血,滴在棺中形似剑无尘的木雕人身上。
过了会儿,后门有人在敲门,我去开了门,把剑无尘接了进来。
剑无尘进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九阴日过去了吗,我和兰妃可以重新步入轮回了?”但等到他看到躺在躺椅上的银枪,拳头情不自禁的就紧握了起来,眼神凛冽地瞪着他,对我说道:“这人是谁?他身上有国术的底蕴,现在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把现在的情况和他说了,让他选择:“你不要觉得为难,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封印鬼帝陵的事情我们已经在做了,只要等九阴日过去,我就会让人送你和兰妃共同步入轮回。”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剑无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千年神户将军也有难以决断的时候。
足足过了十分钟,剑无尘才指着银枪对陈天问道:“你告诉我,如果用我的精魂去淬炼他体内的阳火,他真的能恢复如初吗?”
陈天点点头,说:“不但可以恢复如初,还可以继承你的衣钵,将神州国术继续发扬下去。”
剑无尘满意地点点头,说:“那么,我愿意。”
我对他说:“别着急做决定,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答应这样做了,你就不能和你守护了千年的兰妃共同步入轮回之道,甚至还将永远消失在阴阳两界之中。”
“我知道。”剑无尘坚定地说道:“但我不后悔。不过,林柯和陈天,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问他说:“什么事儿?”
剑无尘的眼神中流露着温柔之色,说:“别告诉兰妃这件事,别告诉他我死了,等鬼帝陵被封印后,诅咒消失,就送她步入轮回之道,再也别忍受幽禁鬼棺之苦。”
我有些鼻酸地答应他:“放心吧,我一定照你说的办。”
用剑无尘的精魂淬炼银枪受损的体内阳火,我和陈天都没有完全的把握,只好请来何神姑,请她出手施法。
“等等!”银枪挣扎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剑无尘的面前,突然双手抱拳,跪了下去。
剑无尘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从此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望你别辜负我的一身修为,将神州国术传承下去——”
何神姑摸着剑无尘的天灵盖,念着古咒,剑无尘安详地闭上了眼睛,接着化作青烟,散入银枪的身体里。
等何神姑再收回手的时候,剑无尘已经不见了。我把脸转过去偷偷抹干流下的泪水。
银枪重新站起来了,他的身体不再颤颤巍巍,眼神充满了精光。他朝院子中的大树随意地挥了挥拳头,自然形成的拳风顿时震落了漫天的落叶。
再次拜倒在地,银枪恭恭敬敬地对着西方磕了三个响头,说:“银枪定不负前辈的厚望!”
陈天看着这一幕,解释说:“习武练道之人最重古礼,银枪虽热外表冷漠,但不是个寡情之人,身上有古武的真性子,我想这就是剑无尘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的根本原因吧。”
正说着话,梦瑶突然从前厅跑到后院,对我说:“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来了,说是要见林哥你。”
“北派梅老道?”陈天问我说。
我想了想,觉得应该不是,因为梅道人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是他,不会跑到何神姑这里来找我。
等我走到前厅,看到来人之后,神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他,他竟然走出了无为观,来了本市。
“怎么?久别重逢,你不欢迎我吗?”穿着道门南派掌教道袍的窦燕山,对我笑道说。他的道袍领口扎地很高,我知道那是因为他怕露出胸口的鬼子头像。
我和窦燕山不对付,但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远来是客,既然人家笑脸找上门来,我也不好太过于冷漠。
泡了茶,请他喝了,我开门见山地问他:“你不在山上隐世修炼,又跑来这滚滚红尘干什么?”
“你这茶太劣,改天我让人送你点后山石崖上的茶叶,那才是真正的仙茶。”窦燕山放下茶杯,看了看陈天和银枪,说:“你这个两个朋友靠的住吗?”
“直说吧,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窦燕山点点头,说:“是北派梅道人请我来的。他请我来商议道门南北两派的合并之事,希望能够趁着在九阴日之机,重现道门一统的局面,共同对付那些鬼魅魍魉。”
听他说完,陈天冷冷地说了一句:“恐怕不止这些吧?阳叔子在南疆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到了你的耳朵里,你怕他道行大涨之后找你麻烦,所以就避祸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道门北派给你开出的条件就是如果你能答应南北合并,他们就帮你对付阳叔子。”
窦燕山的脸上闪现一丝杀气,但很快就压制了下去,嘴角放弃颇为邪气的笑容,说:“千年鬼道尊真的很强吗?我看不见得吧,阳叔子来了最好,倒省得我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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