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美丽的外表,越是暗藏杀机,怨念化作的女鬼伸出利爪刺向我的胸膛。
毫无防备之下,咯噔一声,我的心跳慢上了半拍,懊悔和苦涩的情绪泛上我的心头。
但是尖利的鬼爪却没有刺进我的心头,秋水给我的阴阳古镜救了我一命。
就在这生死的一念之间,我突然明了,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所有华丽的掩饰都是内心成魔的托词。
内心的傍徨消失了,我愤怒地画出一张符,拍在女鬼的身上,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黑气不停地往身外翻涌,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我说:“求求你,饶我一命——”
她痛苦挣扎的样子勾起了我心中的恻隐之心,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女鬼立刻挣脱了符纸,往黑暗的虚无之处逃去。
窦燕山骂了一声蠢货,追上去从背后捏住女鬼的脖子,活活地将她掐死,化作黑烟不见了踪影。
“快点动手封印这扇门,你还在等什么?”窦燕山催促我道。
我回头看向门后的另一个世界,发现里面已经换了模样。高楼大厦不见了,拥挤的人潮不见了,所有熟悉的场景都灰飞烟灭,只有无边无尽的死寂。
突然,猛烈的罡风从门后喷薄而出,无数道鬼影呼啸着往门外涌来,我吓得连忙将门关住。
门后传来咚咚咚的撞门声,数不胜数的鬼物历啸着,含糊不清地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推门的力量越来越大了,门上已经发生龟裂。窦燕山身上的古怪符文亮了起来,一把将我拉开,自己顶在上面,眼睛里透露着血红色的光芒,狠狠地催促我道:“发什么呆,快祭出锁龙图封印它呀!”
我不再犹豫,拿出锁龙图,展开,咬破自己的中指,挤出一滴精血滴在上面。
殷红的血液滴在锁龙图上面,如同一朵腊月中迎寒而开的娇艳梅花,含苞待放只一瞬,很快就渲染开来,在图面上画出一副神州的锦绣山河。
锁龙图顿时金光大作,自行飘在虚空中。
窦燕山适时松开自己的手,让开位置,锁龙图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镇在泉心上。门后的鬼啸立马变成了惨叫连连,被撞得变形的入口也恢复了平静。
锁龙图恢复了平静,只有几道微弱的金色光华在上面流转,妙不可言。
我长舒一口气,对窦燕山说:“大功告成,我们回去吧。”
说完,我向上滑动着四肢,准备回到地上。“林柯!”窦燕山突然从背后叫住我。
我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神情很怪异,就停下来问他说:“你怎么了?”
窦燕山紧紧地盯着我,直到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明天有了意外,你会变成什么样?”
我有些摸不清为什么他会对我说这话:“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就算最后失败,苦果也是由我自己承担,不会影响到你们。”
窦燕山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对我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来此之前,我用南派秘术占卜过,卦象异常混乱,无法推演,这说明明日是个未知之数,还伴有大凶的现象。”
我恼了,对他吼道:“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你我本不是同路人,你凭什么提醒我这些,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窦燕山并不发怒,而是皱着眉摇着头,说:“我总是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好像我们都被人玩弄着,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我们一步一步往局中走。”
我低下头认真地思考着窦燕山的话,突然变得心乱如麻。
突然窦燕山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眼里闪烁着沉重而真挚的光芒,开口对我说道:“林柯,我们合作吧——”
等我们回到了地上,秋水扑进了我的怀里,梅道人等人也从了口气,赞扬了我和窦燕山。
上来之后,窦燕山又恢复了原来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冷笑着地站在人堆中,对我暗中投去的目光不屑一顾。
“动手吧!”梅道人看着岳教授说道。
道姑离落点点头,开始施法。她在鬼帝陵各处都贴上事先准备的符文,然后念动咒语,只见鬼帝陵里所有的长明灯突然黯淡了下去,很快就完全熄灭。
没有了冥界的阴气,长明灯无以为继,时隔千年之后,遁入黑暗。
四周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只能听见众人微弱的呼吸声。白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照明灯,在我们的周围布置好,鬼帝陵才重现光明。
“很好,已经成功封住了鬼帝陵里的泄阴泉眼,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九阴日的到来,只要度过了明日,一切皆安。”梅道人说道。
他说完,白起和道姑离落等人涮涮地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审视的含义。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放心吧,在度过明天之前,我不会乱走动的。”
说完,我找了个位置原地做了下来,秋水和陈天,银枪就坐在我的身边,他们将我围在最中央的位置,警戒地盯着北派的人。
道门北派的人也围坐在一起,窦燕山冷笑一声,独自找了个地方坐下,闭上眼睛,不言不语地打坐。
今夜是我人生中度过最漫长的一个夜晚,尽管表面上装的风平浪静,但心里其实非常忐忑不安,我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自己在害怕。
半夜我囫囵地睡过去,反复坐着噩梦,梦中的场景如出一辙,我变成了鬼帝的样子,穿着黑金色的帝袍,站在高处威风凛凛地俯视一切,身下跪倒无数的鬼兵鬼将。鬼后就站在我的身旁,穿着血红色的宫装,手捧鬼帝玉玺,她的脸上挂着落寞的笑意,在鬼物中找寻着什么,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
在鬼帝鬼后的身前,是沸腾着烈焰岩浆的九幽地狱,在他们的身后,是晴朗美好的闹市街头。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无尽的幻灭感。
而我明明能看到一切,却不知身在何处,我找不到自己的*,仅剩迷茫慌张的意识,我想要大喊,却喊不出声,我开始慌了,疯狂地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才发现我连杀死自己都做不到。
突然感觉手被人紧紧握着,我猛然从噩梦中醒来。触手微凉,是秋水。
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我问身旁的秋水说:“怎么了这是?”
秋水说:“照明灯突然熄灭了,白起已经去了外头拿过一个。”
我放心下来,让秋水牵着我的手别松开,然后我低声喊着银枪和陈天,确定他们是否相安无事。
银枪答应了一声,他就坐在我的旁边,寸步不离地挨着我。但是我连续喊了几声,都没听到陈天的回答声。
我有些慌乱地画了一道火符,照亮了四周,没有看见陈天的身影。
另一边也传来梅道人的询问声:“岳师弟呢,他在哪里?”
神算子立马拿出那面巨大的罗经盘,手指在上面巴拉巴拉地卜算着,过后他放下罗经盘,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说道:“陈天和岳师兄的命格在今天交织在一起,呈现不死不休的凶卦!”
我急的上前揪着神算子的脖领子,吼道:“你什么意思,最好说清楚点!”
等秋水等人劝开我,神算子喘着大气继续用罗经盘卜算着,半天过后他疑惑地看着我,问道说:“陈老弟和岳师兄之前有什么交集吗?”
我回答他说:“他们也只是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交情。”
“不对,不对!”神算子激动着说道:“卦象上显示,岳教授和陈老弟彼此之间有深仇大恨,如果我没有推论错误的话,这个仇恨的根源是陈天的恩师遭人陷害而死——”
“你是说,陈天的恩师湘西老鬼是被岳教授害死的!”我大惊失色道。
秋水握着我的手猛然一惊,出口道:“不可能,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她紧紧拉着我,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说:“林哥,老师他不会的,不会的——”
我捏了捏她的肩膀,对她说:“我也愿意相信他不是凶手。但如果他是,我一会帮陈天——”
秋水已经泪流满面,无言地对我摇着头。
我松开她,转头要去找陈天,离落拉住我,面色不善地对我说:“你不准走,得待到明天过去!”
我看向梅道人,他把头转开,表情令我捉摸不透。我的直觉告诉我,陈天师父的事情恐怕与他也有关系。
银枪冷冷地对我说道:“如果你要去找你的兄弟,我看谁敢拦你!”
我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准备闯出去。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最后出来劝架的竟然是窦燕山。他插着手站在一旁冷笑道:“你们都傻么?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无非就是怕分开之后遇到不测,难道你们就会一起出去找人么?”
神算子也出来打圆场道:“我能算出他们在哪,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吧,把事情问清楚不就得了?”
梅道人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方法。
等神算子测出陈天和岳教授的方位,我们一同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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