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傍晚,太阳已经一屁股坐到西边的山头上,桃源第一中学,后操场风景依旧,只是比往日少了些欢声笑语。
一平一负,这让第一次打入全国大赛决赛阶段的少年们很失望,而最后一场要面对该赛事的头号种子队伍、曾经和乙级联赛冠军踢成平局的北大附一中,这又让有自知之明的少年们感到一阵绝望。
“还没踢就认输……”看到队友们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柳相文眉头大皱,“这仗还怎么打?”
“哔!”不多时,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容严行吹响了哨子。
队长贾宁听到哨音精神一震,“集合!”
队员们虽然情绪低落,但训练日久,条件反射之下还是迅速排好队伍。
容严行两腿叉开站立,双手放在背后静静看着面前的学生,30秒、1分钟、2分钟、3分钟、5分钟……校队教练始终不发一语。
被看得低下头的队员们心里惴惴不安,暗自猜测这回要面对多大的狂风暴雨,不想等了十几分钟容严行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在队友们的目光示意下,贾宁硬着头皮叫了一声,“教练。”
容严行缓缓闭上双眼,轻叹口气,“我很失望。”
只说了一句话,容严行又沉默不语了,宋松等人互看一眼,不由有些急了,“教练,是我们不好,您想骂就骂吧。”
“骂?”容严行的语气很是冰冷,“为什么要骂?骂有用吗?”
“教练!”队员们暗自腹诽,知道没用以前还骂得那么狠,只是嘴里肯定不敢说出来,还得劝道,“教练,您就骂吧,骂了会舒服一些。”
“骂?你们以为我是对平局失望?”容严行睁开眼看着一手带出来的队伍,摇摇头,“不,昨天你们的表现我挺满意。”
容严行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此时贾宁化身元芳,“那教练你为什么失望?”
“还有一场比赛要踢,你们现在的状态让我很失望。”容严行再叹口气,“我书读得少,那些大道理你们懂得比我多,我也不跟你们讲那一套。”
队员们看着容严行,大多脸有愧色,不过依旧精神低迷。
“你们甘心吗?”容严行此时是真的失望了,“好不容易打进全国大赛,一球未进一场未赢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你们甘心吗?”
柳相文对这话没有多大感触,宋松等人也只是微微抬头。
“你们满足了吗?”容严行双目圆瞪,“打进全国大赛就满足了吗?报纸上的那些吹嘘让你们满足了吗?”
队员们沉默不语。
“你们不觉得惭愧吗?”容严行脖子上青筋凸起,“还没踢就认输,你们对得起在背后支持的亲朋好友吗?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这么浪费了你们对得起自己吗?”
都是年轻小伙子,宋松等人的拳头握了又握,不过还是没人出声。
“一群孬种!”容严行大怒,“又不是叫你们去死!有什么好怕的!”
熟悉的教练又回来了,队员们一下就做好心理准备,低下头默默忍受。
“输不丢脸,你们这样上场那才叫丢脸!想去北都的自己来跟我讲,不想踢的可以滚蛋了!”容严行骂得口干舌燥,最后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凑不够11个人老子就去申请退赛,一滩扶不上墙的****!”
5月6日,校队氛围依旧,队长贾宁开始替容严行给队员们做心理工作;5月7日,随着比赛时间的临近,队员们的精神状态开始有些起色;5月8日,校队开始恢复训练;5月9日,桃源一中校队再次坐上前往北都的动车。
晚上8点,北都一家酒店的小型会议室内,容严行面无表情的讲解第二天的战术安排,半小时后,一脸疲惫的教练离开讲台。
“教练!”由贾宁带头,所有队员都站起身对容严行弯下腰,鞠躬道歉道,“教练,对不起!”
“路在脚下,不管是明天的比赛还是以后的人生,只能靠你们自己走。”容严行停下脚步,“该讲的我都讲了,北大附一中是很强,但作为一名球员,不到比赛结束就不能轻言放弃。我们男人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打倒。输,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认输。”
“教练!”队员们又齐齐喊了一声。
“问心无愧就好。”容严行说完就要离去。
“教练!”当容严行将要迈出大门时,柳相文突然出声道,“明天请允许我拥有自由开火的权利!”
“嗯?”容严行转过身,“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对!”柳相文话一出口,会议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你说说看。”容严行不怒反笑。
“我认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前面两场比赛,柳相文扮演的是球队救火员这一角色,在云和三中与邯郸七中强大的活力面前,桃源一中的后防线简直薄弱得跟纸糊的一样,骚包男只能死死呆在己方半场协防。
“你有进球的信心?”容严行脸上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有!”柳相文朗声道,“既然除了胜利我们别无选择,那索性跟对方踢个痛快!”
“我答应你的请求。”容严行点点头就转身出了会议厅。
待教练走后,队友们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不是友好的询问就是怒气冲冲的质问。
“如果你是抱着少输当赢的想法,那我和你无话可说。”对于质问的人,柳相文的回答很直接。
“相文,你打算参与进攻?”做了一年多的队友,贾宁当然对骚包男的进攻能力有所了解。
“嗯。”柳相文点点头,“我们进攻力量不够。”
“你需要什么帮助?”宋松直接表示对同桌的支持。
“搅乱对方的防线,有机会就帮我拉开射门的空当。”柳相文的话让宋松点点头,在预选赛的时候,骚包男的远射正是桃源一中重要的得分手段。
“和北大附一中打对攻,真行吗?”有队友表示担忧。
“并不是说打对攻,球队的战术不变。”柳相文笑道,“只是我获得了带球进攻的权利。”
“你带球进攻?”几个要好的队友笑了,“那不跟玩对攻一样。”
“嘿,打败北大附一中,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柳相文并不答话,而是鼓动道,“诸位,放手一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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