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退一步海阔天空

  饭后,于志新和杨清再也不把树远行当孩子看待了,其心智堪比成人。于志新就试探着问:“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找一找母亲,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很方便。”

  树远行顿了顿,心中虽满是悲凉,但面上却异常冷静,“算了,她在不在我身边,对于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而我在她身边,却只会招她厌弃,这又何必。各从其欲,皆得所愿吧!”树远行叹气道。

  众人均面面相觑,此事就没有再提。而如果于志新和杨清知道了树远行的真正身份又当做何感想?甚至,导致树远行今天的这个境遇,有一部分也是拜他们所赐。善缘、孽缘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分清楚的?

  “那哥哥将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先在京都上小学?我那个小学就很不错。”于馨问道。

  于志新和杨清也都点头,看着树远行。

  树远行笑笑,“我现在一直在跟爷爷学东西,这些就看他老人家的安排了。”

  大家又望向了忘尘,忘尘捋了捋胡子,说:“等远行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准备带他去苗疆,那里是我出师之地,自然也要带他去那里。”

  茉儿一听,树远行要去苗疆,当时就一脸的兴奋,拍手叫好,蹦蹦跳跳到树远行身边,嘴里清脆地叫着:“太好了,太好了……”

  于馨和袁静则很是失落。“那我寒、暑假去苗疆看哥哥。”于馨叹口气,攥紧拳头坚定地说。袁静也雀跃道:“我也去,我也去!”

  而忘尘却笑眯眯地看着于馨,神神叨叨地说:“其实,也不必如此,搞不好你们能一起去呢?”还好,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忘尘说话只说一半、模棱两可、惺惺作态、好死不活的做派,不然都会很心塞,有想打他一顿的强烈愿望……

  树远行还需要在京都静养些日子,就被于志新和杨清安排在了自己的另一套住房中,而于馨则打着要和茉儿聊天,和忘尘学东西的幌子留了下来,于志新和杨清也乐见其成。袁静则被父母接了回去。

  于志新和杨清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开始了事件后的第一天上班,两人很有默契地在走廊里就各奔各的办公室去了。于志新刚进了办公室,金青州就敲敲门进了屋。

  “于老哥,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吧。”金青州还是一脸的谦逊。

  “哦,青州啊。”于志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都处理好了,我不在单位的这段时间,你多受累了。”

  “于老哥这就见外了,兄弟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金青州拍拍胸脯。

  “哦,这次家女能够脱险,还得好好感谢下你呢!”于志新笑着说道,也是一派感激的模样。

  金青州连称不敢,接着,金青州眉头皱了皱,踌躇着小声说道:“于老哥,最近部里不太平呀!”

  “怎么了?”于志新也压低了声音。

  “此次案件不是惊动了上层吗?上边派下来了调查组,不知部里谁多嘴,说大案发生的时候,主管治安的副部长却出国考察去了。”金青州说。

  于志新立刻就坐不住了,着急地说:“这不是部里的决定吗?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呀!”

  金青州手向下按了按,对于志新说:“于老哥别急,我已经跟调查组说明过了。”于志新连声称谢。“不过……”金青州话锋一转,“又有人把于老哥你几次未按流程查案,越级查案的事情捅了出去。”

  于志新大惊失色,口都结巴了起来:“这……这……”

  金青州看着于志新的样子,心里一阵冷笑,但面上还是那副关心的样子:“于老哥先别急,我会暗中助你的。看来,这次检查组是来者不善呀!于老哥你自己小心,我先回去了。”

  于志新目光呆滞地点点头,金青州则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转身时,嘴角露出了微笑……

  当金青州将门从外边关上,于志新面色从容,完全没有之前面对金青州时的灰败和不知所措,轻叹一句:“该来总会来的。”

  其实,这几日他和日常关系比较好的上级进行过联系,有些人隐晦地告诉他,这件事是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又经过了树远行的提醒,他猜到事情的推动者,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金青州。自己也许该换个地方,离开这个是非地了,于志新默默地想道……

  当检查组的两个人出现在于志新的办公室,坐在了他的对面,于志新微笑着面对着他们。

  “这次案件发生的时候,请问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其中一个检查人员问道。

  “当时我正在美国,做部里交给我的调研任务。虽然中途出现了些意外,但已经圆满完成任务。这是部里给我的委任书和调研结果评定书。”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推到了两个检查员面前。

  “另外,”于志新接着说,“对于此次事件,我深表遗憾和震惊,并做了深刻的反思。在京都副部长的位置上,做了将近四年的时间。对治安的管理上,一直沿用老的管理办法,联防和防控措施也一直遵照相应规章执行,但对敏感事件和案件的响应不足。这是制度不能顾及的,也是我工作经验欠缺造成的。因此,我已经向部里提交了检讨资料和调离申请,请两位过目。”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推到了两个检查人员面前。

  两个检查组人员拿着档案袋中的资料翻看,心中不由赞叹:“退一步海阔天空呀!”……

  暮色铺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万家灯火也渐渐被点燃。一栋住宅楼里,达侬正在阳台提刀练臂力,赤膊着上身,白炽灯映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泛起一层光晕。对面住宅楼里,一个少妇正拿着望远镜,盯着看,满是口水的嘴直吧唧:“诶呦呦,你看看这胸肌,啧啧啧,你看看这腹肌,呵呵呵,这胳膊……”这是此少妇几天来的福利项目……

  客厅里,树远行和于馨正并排用毛笔默写着忘尘交代背诵的任务。于馨这几日来,放了学就会跑到这里来,跟树远行一起默写和背诵。经过了两日的磨合,于馨已然能跟上树远行的速度,记忆力也是超群。

  茉儿这个时候最是无聊,怎么也搞不懂树远行和于馨怎么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看看动画片,去外边转一转,在路上顺便骚扰几个流氓,不是挺好玩的吗?写字有什么意思!

  袁静时不时也会来蹭个饭,带一堆零食或玩具过来,于是当树远行和于馨写字时,茉儿和袁静便各玩各的,也不打扰他们。

  由于茉儿跟忘尘强制要来了,与树远行和于馨的早上及傍晚的外出放风时间,使得小区方圆五公里之内的治安状况异常良好,吏治清明,已初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端倪。连于志新和杨清都开玩笑地赞叹:“多几个像茉儿这样的小姑娘,警察的工作可就清闲多喽!”

  而茉儿拉着树远行和于馨,也在逐渐扩大着自己的活动半径,还天天撇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叹气道:“生活无趣啊!流氓越来越不好找了!”

  树远行和于馨便一脑门的黑线,树远行宽慰道:“流氓也是人啊。”于馨也跟着随口应道:“总欺负流氓也是不对的。”

  茉儿便大声叹气:“好想念疯子和刺头他们啊,那段时光是多么的美妙!”

  “阿嚏!”疯子和刺头在狱中同时打了个喷嚏,抽了抽鼻子,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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