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长成

  夜晚,一架飞往美国的飞机上,金青州坐在了头等舱,身上的煞气浓重,使得空姐从他身边经过时,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金青州望着窗外又大又圆的月亮,月亮的荧光丝毫不能照亮他内心的黑暗。上次,自己被他们赶出了政界,甚至被赶出了京都,这次他又被赶出了滇南,甚至赶出了华夏大地。他心中只有不尽的仇恨,甚至有黑色的火焰在一直炙烤着他的心脏,让他有撕心挠肺的痛苦。但他不会考虑这一切的造成,自己的缺陷和问题。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金青州狠狠地说……

  滇南,金青州的洋楼里,柳云呆坐在沙发中,两眼无神。金青州就这样一个人走了,柳云如被人随便丢弃的衣服般,被留在了滇南,留在了这个冷冰冰的洋楼中。他心里有过自己吗?哪怕只是一点点。柳云不停地问自己。

  柳缘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日渐憔悴的脸庞,和呆滞的眼神,心里不禁又暗声询问:值得吗?

  柳缘站起身,走到柳云的面前,小手抚住了母亲冰凉的手背,轻声说:“他指使卡车司机去撞我的同学,没有跟你说,也没有跟我知会一声。而当时我就在现场,反而是他要除掉的那个人,把我推出了危险地带……他在做事的时候从没有考虑过后果,包括我的死活。他娶你,也是为了今天,你还不死心吗?”

  屋里非常安静,柳缘的手背上,只是一会儿工夫就被柳云的眼泪打湿了……

  不久之后,金家人就寻不见了柳云和柳缘母子,他们从金青州的小洋楼里搬了出去,走的时候没有带里边的任何东西。当然,也是金家的人没有用心去找,就像无关紧要的东西丢了一般。

  柳缘依然在学校里,和树远行一行人在一起学习、生活,依然冷冷地在一边沉默,依然和陈曦在暗地里较劲,但他的额头很长时间不再皱着眉头。树远行也从没问过为什么以及发生了什么。

  于志新不显山不露水地配合着中央的调查组真真正正干了几件实事,了结了多起涉黑的案件,为民除害了一群恶人。但由于有京都公安部的遭遇,让他更知道隐藏自己,不争,也是在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家人。

  忘尘让树远行和于馨背诵默写的文章,已经不局限于传统的、耳熟能详的古文,慢慢的,什么道家典籍、佛经典籍也涉猎其中。树远行两手分别握着一本佛经、一籍道典,很头疼地对忘尘说:“您准备让我往哪个方向发展?况且,馨儿是女生,这不合适吧?”

  于馨微笑着在旁边看着也不搭声。

  “小屁孩儿懂个屁!”忘尘直接爆粗口,“我都是有针对性地让你们背,让你们领略一下前人的思想。他们的思想有许多是纯洁的,一致的。让你们自己去感受。我不多讲,每人的领悟是不一样的。”

  “哦……”树远行拖着长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就与于馨默读起来。读了片刻,抬头给忘尘一个纯洁的微笑,说:“其实我们都知道!您没必要解释得这么详细。”

  于馨憋着笑,忘尘则憋着一股由腹中向外蹿的气息……

  茉儿对蛊术的领悟能力非常强,很快就把家传的那本蛊术典籍学得差不多了,但对解蛊的学习很懈怠,甚至不屑一顾。

  柳洪基很气愤,说:“只懂施蛊,不懂解蛊,怎么能算完整的蛊术?你如果误施了蛊怎么办?”

  茉儿一句话把柳洪基说得没了脾气,“不是有远行哥哥吗?”

  茉儿的蛊术登峰造极之后,在各寨中更是鲜遇敌手。再加上从小就盛名在外,虽然茉儿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水灵,但寨子里人们心中的恐惧战胜了这一切的美好。

  吴柏然曾语重心长地拍着树远行地肩膀说:“以后,只有你能罩得住茉儿妹妹了!”不尽的感慨……

  忘尘也曾询问树远行,“你就不养蛊,练练蛊术?关键时刻还要向别人要,说出去多丢人?”

  树远行正在指挥着房间里的两只蚊子和两只苍蝇捉对厮杀,他如今已经不单单对蛊的习性掌握和指挥控制登峰造极。渐渐地,生活中的昆虫都能用特殊的办法进行控制,且日趋熟练,小到蚂蚁,大到毛毛虫。用树远行的话,只要能投其所好,蚊虫叮咬不用愁。

  树远行回道:“如果我练蛊术,养蛊虫,那我就会有武力凭仗,有了凭仗一些想法就可能会有漏洞,潜意识里会想用自己的凭仗弥补漏洞,这很危险,毕竟在武力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用手里现有的资源构建事情是我所喜欢的,只要想得周全,思维反应够快,就不会有危险。”说到这里,一对苍蝇和一对蚊子已经分出了胜负,他又指挥着蚊子和苍蝇开始进行厮杀。

  “那总要强健身体吧!上次卡车要撞你,如果你的速度够快,根本不会那么危险。”忘尘不死心地问。

  树远行想了想,叹口气,点点头:“虽然很不喜欢暴力,但确实不得不练一些!”

  “你不要过分依赖你的心智!”忘尘最后补充道,只是并没有得到树远行的回复。

  忘尘看着树远行又把最后胜出的蚊子轻轻引到了手指肚上,并轻而易举地捏死,暗暗摇了摇头,心说:“曾经,也不愿武力,且注重心智。但却蒙蔽了别人的心智,让别人暴力……”

  树远行说练就体魄,就一丝不苟地付诸于行动。每天早晨起床到市郊跑山,最开始一个时辰只能跑一座山,还气喘吁吁,到最后一个时辰跑两座山,回来后再打两套拳,还能和忘尘练练太极推手。脸庞依然阳光帅气,身体也越来越匀称,并富有爆发力。

  于馨也想跟上树远行的步伐,也跟着他跑山,练拳。只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生又怎么跟得上树远行?虽然已经痛苦不堪,但还要咬牙坚持,树远行微笑着制止了她,说:“不用如此强迫自己,有我在呢!”于馨甜蜜、微笑着点头。树远行在忘尘面前会有些调皮,像祖孙;在茉儿面前有担当,像关照着自己的妹妹;而在于馨面前是融化,彼此话不多,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各自的心情和心事就了然,并融化在各自的心里。

  于馨从高中开始,就时而在一些刊物上发表一些散文,但自己并不出席任何的活动。在她的文章里,读者一直都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喜悦和爱恋,青涩却带着骨子里的熟稔,使得她的文章带有了治愈功效,沁人肺腑。很多人要一识女神的庐山真面目,但于馨把自己隐藏得很好,她只是想和别人分享她成长的喜悦,当然,这喜悦里都有树远行那在她眼里一直伟岸的身影……

  小胖子栋梁一度想跟树远行学习本领,憧憬着关键时刻能大放异彩。但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月就放弃了,没有浑厚的古籍知识做基础,什么阴阳、五行、阵法,只知表象,不知其里。这些不容易学,那解蛊总可以了吧?但小胖子刚一接触树远行的解蛊方法,立刻就懵了。跟自己所学的蛊术完全不一样啊,蛊术,所有的基础都是蛊虫,不论施蛊还是解蛊。当然,自施自解的不在其中,因为自己十分了解自己所释放的蛊和释放的手法。但树远行的方法却是望闻问切、对症下药,这不是医生的专长吗?

  小胖子在百思不得其解后果断放弃,另投奔达侬为师,达侬也欣然应允。小胖子在打手这条前途无量的路上,一走就不再回头。

  于是,每当茉儿心情不太愉快,想去虐流氓的时候,小胖子就成了茉儿坚实的拥护者,且在这之中越来越体味到生活的快乐,这也使得学校周边越来越清净。黑帮头头们也很郁闷,经过几场毫无悬念的羞辱之后,也查出了茉儿和那个小胖子都出自云寨。黑帮头头们心里那熊熊燃烧的愤怒的火焰立刻熄灭,连烟都不带冒的,且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严令手下不准在茉儿和小胖子所在学校的十里范围内出现。可惜,茉儿他们不老实,时而就跑出去打打秋风。黑帮的头头们逼得没办法,就常年在学校旁边安排了眼线,只要看到茉儿出了校门,往哪个方向去了,立刻禀报,当天的非法场所当即歇业……使得茉儿在上学的那些年,黑社会的人才流失现象非常严重,经常,黑社会的头头们在漆黑的夜里独自流泪,心中慨叹:黑社会是越来越不好混了!

  柳缘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那么冷冰冰的,陌生人在他身旁,感觉温度都比别的地方低了一两度。于是一众人在夏天比较炎热的时候就簇拥在柳缘身边,摆出一副异常凉爽的姿态,小胖子还伸着懒腰大呼:“真是避暑胜地啊。”柳缘此时就把眉头皱成了四个褶,其他人更愉快了,直呼:“更凉快了……”直到柳缘拂袖而去,只是转身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噙着笑。这要是被人看到并拍下来,必然成为学校的重磅新闻。树远行通过于志新,为柳缘的母亲柳云,找到了份还不错的工作。柳云比以前更清冷了些,且未再改嫁也未再与金青州联系过,但柳缘知道,她心底有死结没有打开……

  陈曦不温不火地缀在这个团体中,距离不远不近,为文子涛提供着树远行一行人的消息。文子涛经过几年的稳扎稳打,在滇南已经很有势力。但一直未对树远行等人出手,或者说没有机会出手,树远行越来越像个谜,让他解不开。但他还是冷静地跟陈曦说:“一个人在平静的环境中呆得越久,他将来暴露的弱点就越致命!”陈曦点点头,但心里却在问:是吗?

  袁静每年的寒暑假都会去滇南,与树远行、于馨和茉儿汇合,带着一堆京都的小吃和玩意,呆一段时间,再依依不舍地带着一堆滇南的小吃和玩意回京都。她拜连公为师傅的消息,对谁也没有透露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由于别人都称呼其为连公,袁静也随着这样称呼他。连公那遇到什么事都巍峨不动的脸和神态,给袁静很大的威压,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畏惧。而连公教给了袁静几种练气的法子和拳脚工夫,对这种练气法门的作用连公却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说:对你想成为明星的理想有莫大的帮助!

  果真,从初中开始,袁静就开始接拍一些电视广告,反响很好,清纯中带着淡淡的知性诱惑,这还只是半大孩子的袁静,给电视观众的普遍印象。那段时间,广告里,袁静舔着她小巧的晶莹剔透的嘴唇喝着的果珍,卖得特别好。高中以后,袁静的广告效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条修长的美腿给丝袜做了广告之后,这个品牌的丝袜卖得火了,一只碧玉般的皓腕所戴的手表品牌也瞬间全民皆知,甚至,为感冒药做广告,那盈盈的病态美,也让人心生无尽爱怜,于是,感冒药的品牌也火了。更在高二的时候,有个国内知名的导演看中了袁静的美颜和清纯但不乏诱惑的魅力,袁静演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更是声名大噪,被公认为年龄最小、最有潜力的花旦。

  随着袁静越来越红,越来越有明星范,自由时间也越来越紧张,能与树远行他们聚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袁静很享受这种生活,每天自己都是焦点,到哪里都是闪光灯和镜头环绕,大批粉丝举着用彩色荧光纸拼成自己名字的牌子,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都让自己感觉很满足和荣耀。

  连公对袁静假期去滇南的事不阻拦,甚至很支持,并嘱咐她那几天没必要练功练气。更在袁静上高中之后,一次指导她练功过后问道:“你信命吗?”袁静轻轻皱眉,摆出我见犹怜的样子,却在紧张地思考,小心地说道:“师傅说的我都信。”

  连公的面容稍稍松弛了些,说道:“滑头,在我面前不用这样。”袁静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树远行将来会是你的男人,记得好好把握。你们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将来会更难得。”连公继续说。“但越是这样难得,越会让你在他的心里与众不同。”

  袁静手里紧紧握着胸前一个由乌木制成的小吊坠,是小时候假期期间去苗寨,树远行送给自己的。回来后袁静就一直佩戴在身上,一直形影不离戴到现在,袁静心里想道:也只有远行哥哥能配得上我。攥着吊坠的手更紧了些……

  高二的暑假,袁静再到苗寨去看望树远行一行人的时候,就会不时地挽上了树远行的手臂。此时的袁静穿着时髦却不花哨,稍施粉黛,幽幽的体香伴着她,使其更迷人和富有诱惑力。树远行经历了开始的羞涩,也慢慢适应了袁静她毫不越界的亲密。茉儿看到后会有样学样,富有活力的她更有别样的风情。于馨则恬适微笑着地看着他们,心知自己做出来绝没有这么自然……

  忘尘在很早时候看到袁静的变化,就有所觉悟。此时看到袁静开心地挽着树远行,不禁抬头望向了北方,心中默叹:师哥,难道还要牵涉更多无辜的人吗?

  连公似有所察觉地望向了南方,独自默语道:“女人才是男人最致命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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