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晚和厚重的黑幕继续摧压着这个废弃的工厂,空气中凝结的沉闷越来越浓厚,隐约可以听见云层深处传来的闷雷声,不久就伴着狂】
文子涛在说出这个少妇真实的身份后,他感觉有一道鄙夷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竟然是自己最不在意的那个少年,一股杀气从心底隐隐升起。
文子涛看向了黄毛说:“你还不选吗?”
黄毛点点头,慢慢向于馨和陈曦的方向走去。边走还边搓着手说:“小乖乖,别怕,我来了”而其他人则涌向了树远行的生母兰蔓。
陈曦亮出了自己左手还握着的手雷大喊:“都不要动,否则大家一起死。”
文子涛轻轻摇了摇头说:“傻孩子,你以为我会给你真的手雷吗?”说完还轻轻叹了口气。陈曦听罢,慢慢撒开了左手,手雷掉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文子涛继续苦口婆心地说:“知道你重感情,现在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去外边吧,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不”陈曦大喊了一声,展开手臂面向文子岩,把于馨护在了身后。“少爷你不知道”陈曦带着哭腔大声地说,“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你,我早已不在人世。但是他们,他们给了我所有的认知,没有他们,我就如这些人一样。”陈曦指着黄毛等人继续说,“没有思想,如水沟里的老鼠般令人憎恶他们让我知道什么是宽容,什么是豁达,什么是生活,又该怎样生活。更让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友情”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文子涛没有抬头看陈曦一眼,继续低头转着扳指,“我可要提醒你,之前你背叛了友谊,现在你要背叛我。你可想过以后?”
陈曦盯着文子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不了那么远,我只知道现在我一定要这么做”
文子涛抬起了头,凝视着陈曦,连说了三声“好”,后又看向了黄毛和其他匪徒说:“你们愣着干嘛?继续”然后指着陈曦:“那么现在你要怎么选择?一个是树远行的母亲,一个是树远行最在乎的女人”
黄毛由于陈曦在前挡着,心里对陈曦还有些恐惧,所以走得比较慢。但几个围向兰蔓的人,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正在往角落里拖,兰蔓没有丝毫的挣扎,如已经没有知觉般。少年狠命地去拽这些人的手,嘴里还在大声呵斥:“懦夫你们都是懦夫”但一次次,少年被这些人踹倒在地,已经有血从嘴角流出,但他都一次次地从地上狠命地站起来,继续去阻止这些人,虽然根本阻止不了……
于馨急着对陈曦说:“不能让远行的母亲有任何的闪失,你别管我,快去救她”
陈曦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他此时就如被放在了油锅之上,让他十分的煎熬。他两边都想救,却只能顾得一边。于馨在不断地催促陈曦,去救树远行的母亲,甚至把随身带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陈曦“啊”地大叫一声,就要冲过去。但这时,一个如猎豹般的身影从一堵墙后蹿了出来,在场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冲到了兰蔓跟前,匕首出鞘,直接划过了两个拉住兰蔓的人的脖颈,两人当场毙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攀在车底跟来的柳缘。柳缘把匕首指向了他周围的这些人说:“你护好了于馨,这几个人就交给我”
陈曦煎熬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由衷地点点头应道:“好”
文子涛拍了拍手,很愉快地说:“很好赌注越来越大了,这正是我愿意看到的。”说罢,率先向陈曦扑去,同时大声喝道:“你的一身本领都是我教的,你又如何胜得了我?”在贴近陈曦的时候,“呼”地贴身军刀出窍,凌厉的寒风直逼陈曦而去,直逼得陈曦连退了两步才堪堪躲过了那一刀。文子涛用军刀指着陈曦:“你如果心里还存有顾忌的话,谁都救不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说罢,又提刀冲了上去。
同时,柳缘也持匕首杀入了人群中,他怕有人放冷枪,所以在这群人里进行缠斗。但明显,柳缘低估了这些人的战斗力,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庸手。其中有两个人与柳缘的武力旗鼓相当,甚至略胜一筹,缠斗中,逐渐把柳缘逼向了死角。
黄毛看了看正在苦苦支撑的陈曦和柳缘两人,小眼睛就盯上了一身典雅气质的于馨,这是他此生都难得一见的既有气质有又美貌的女人,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兴奋起来,就一步步向于馨逼去,他很享受这个过程,边走边猥琐地说:“别人都忙着,咱俩儿也别闲着了。看你的小模样,味道一定超级棒”
而于馨则一步步向后退,心里一片阴霾。她知道如果她此时转身就逃,只会让她自己更快地进入他的魔爪。
柳缘已经无暇顾及这里,而陈曦则更急。他苦苦支撑着,见于馨快退到墙根了,就“啊”地一声大叫,左手一甩,一根细钢丝飞舞起来,如一条毒蛇射向了文子涛,直取他的喉咙,而右手持刀斩向了文子涛的下盘。文子涛惊奇地“咦”了一声,倒退着跳出了陈曦的攻击范围,避过了这个杀招。同时,陈曦右手甩出了一把飞刀,直取黄毛的脖子。这个过程电光火石之间,陈曦出招的速度和飞刀的速度都无比的快,但文子涛比他还要快,就在飞刀只差一点点儿就扎中黄毛的时候,停了下来,被文子涛稳稳地夹在了两指之间。黄毛的魂魄都已经出鞘了,此时又回归了原位,连忙鞠躬:“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文子涛异常平静,根本没有理黄毛,说道:“没想到,你还跟我留了一手。这个人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但他不能死于你我的比斗,那是我的失误”
陈曦知道,文子涛此时的平静,说明他已经动了气。陈曦略显悲伤地说:“您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您做事有分寸,虽然混的黑社会,但有自己的底线,这么多年来,您在清剿自己敌人的同时却有着侠之大者的风范,让我钦佩。但你好好看看你对树远行所做的事情这还是你吗?”
文子涛不耐烦地把刀指向了陈曦:“不要说了,背叛我,死”
说罢,文子涛又持刀披向了陈曦,陈曦甩着自己左手的钢丝,如在自己的身前织成了一个坚硬的铁网,右手也持刀而上。文子涛与陈曦硬拼了几记。
文子涛大喝一声:“只是这样了吗?”突然加快了刀法和身法,同时,几刀似带着光波的光影过后,游刃有余的钢丝节节断裂,漫天的刀光也消失不见。文子涛的军刀入鞘,军刀上没有一丝的血迹,而陈曦的额头胸口腹部慢慢渗出了血,并且越渗越多,“嘭”,陈曦向后倒去。
于馨眼里聚起了水雾,蹲在了陈曦的旁边,轻轻推着他的肩膀说:“别着急走,我们还有希望,别闭眼……”
柳缘那里一个失神,腹部被划了一刀。于是他继续一声不吭地砍杀,完全不顾及腹部的血在不停地流失,反而加快了身法,加重了砍杀的力度……
陈曦看着于馨,那娇美的容颜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这个善解人意的善良女孩,他一直从心里尊敬和仰慕,但此时他心里很苦很酸,一直在重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黄毛见陈曦这个威胁已经不行了,就又一步步向于馨逼来,嘴里继续不干不净地调戏:“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毫无阻碍地开始了。你期不期待?”
于馨拿起了地上的刀,很坦然地架在了自己优美的脖颈上。陈曦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不停地流着眼泪。柳缘则一声不响地,更加疯狂地砍杀,甚至已经毫不防守,虽然砍杀了两个人,但自己的手臂腿上后背,都填了新的刀痕。
黄毛还继续逼近,眼里也聚起越来越炙热的光芒,说:“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吗?忘了告诉你,我有着丰富的与尸体谈情说爱的经验。虽然没有真人那么带劲,但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你这么漂亮,这么嫩的女子。”说完,黄毛还哈哈大笑起来。
于馨绝望地叹口气,心中想着树远行手心的温度怀抱的温暖,和那唯一一次嘴唇的温馨,轻叹一声:“哥哥,我们来生再见了”心中有不尽的留恋却有着更多的不得已。狠命地把刀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那一刻,陈曦闭上了泪眼婆娑的眼睛;那一刻,柳缘“啊”地大喊了出声。甚至,边上的少年也转过了脸去……
于馨很用力地抹了下去,她想死的时候有尊严,所以非常用力,她已经感觉到了刀锋冰冷的寒气正在侵蚀着自己的肌肤,她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但,突然,她手里的刀似瞬间消失了般,紧接着,一个满是水汽,却非常熟悉,非常温暖的怀抱罩住了于馨,于馨没有睁眼,也知道这个怀抱是谁的,她紧紧地抱住,嘴角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轻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人富有魅力而深情的声音响起:“怎么可能?我舍不得你”同时捋着于馨柔顺的长发……
一时间,整个厂房静了下来,黄毛正瞪着他铜铃般的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觉得胸腔很憋闷,就费力地咳嗽了一下,血就止不住地从嘴里往外冒,这时他才意识到,刚刚于馨手里的刀,正插在自己的胸腔里。直到这时,黄毛才感觉到,钢刀所散发的寒气正迅速向全身蔓延,带着迷惑,黄毛“嘭”地倒在了地上。
陈曦脸上的泪还没有干,却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很安详;柳缘稳住了阵脚,信心十足地继续游斗。兰蔓则瞪大了眼睛看着,眼神空洞似没有了任何意识般;而少年则眼神耀耀地盯着,似有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树远行?这怎么可能?”文子涛大叫着质问,“那在泰国,他们对付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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