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夜 心的距离

  真正的夜神逸或许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温柔,他的心里住着一只野兽,纯粹,凶猛,冷血、残忍、无法驯养。

  只是这头野兽此时还在沉睡之中。

  等到它醒来的时候,或许,世界将为之发生改变。

  艾露露是少数知道夜神逸真正性格的人。

  四年前,在他消失之前不久,发生过某个“血剧”。

  当时主导这个事件的人正是夜神逸。

  伊西斯并不是只有些普通人。

  说穿了,他们这些普通人不过只是伊西斯的表面。

  隐藏在这些表象之下的,是某些恐怖的家伙。

  这都改变不了艾露露对于夜神逸和伊西斯的看法。

  伊西斯就是她的家。

  夜神逸……是他所倾慕的人。

  不管是怎样的心情,都是所感觉到的,自己的心情,所以要是对其做出肯定的话,那它就是正确的。所谓何为对何为错,每个人的标准都是不同的,幸福也是如此。

  在伊西斯,她很幸福……

  那就已经足够了。

  看着夜神逸在自己面前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艾露露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一位猎人公会酒吧的女服务员打开了换衣间的门,询问她怎么换个衣服换了十分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艾露露掩饰般的笑了笑,这十分钟,对于她来说,或许比她生命中的任何时刻都要来得弥足珍贵。

  她见到了那个温柔的BOSS,希望他那样一直温柔下去吧……

  还有一年。

  好想这一年早点过去……——

  天气晴朗的正午时分,一位少女却仍在沉睡中。风儿轻轻拨开窗帘,一抹阳光洒在了她还带有泪痕的脸上。

  几年前,少女向某个男孩表白了,很简单直白的一句话,却又包含着少女所表露出来的无比真挚的情感。

  “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交给你,请和我交往。”

  男孩是这样回答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像左手和右手,即使不再相爱也会选择相守。也许生命中会出现你爱的人,但那终归是过客,你还是会牵着你的左手或者右手一直走下。幸福有时候真的与爱情无关。对不起了,优娜。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找到能带给你幸福,和你相守在一起的人,可那个人不会是我。”

  “为什么?我可以等你。”

  “从一开始就拒绝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件幸福的事情。追求的终极永远是朦胧的,要逃避痛苦,最常见的就是躲进未来。在时间的轨道上,人们总想象有一条线,超脱了这条线,当前的痛苦也许就会永不复存在。相信我,优娜,时间可以冲淡所有的一切。”

  “要是……要是等你回来后,你还没有喜欢的人,能否考虑下我呢?”

  “即使你做的再多,心与心的距离也不会靠近一厘米。日渐逝去的时间也不会让你的等待抵达终点,终会被吞没在时间的洪流里。”

  ……

  亮光终于让少女有所察觉,她缓缓爬起身,那是一张黯然神伤,心思如冰的脸。

  她哭过,哭的很痛苦。

  她知道,即使四年多过去了,她还爱着的那个男孩。

  在得知他回来的消息,充满了喜悦与期望。

  期望还能再见。

  期望他在知道自己还爱着他的时候,能够改变主意。

  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已经支离破碎的梦。

  他……已经有爱着的人了。

  他……已经找到能够伴随他走完下半辈子的那个人了。

  他……已经再也不可能接受自己了。

  试着忘记他?

  做不到啊!

  可是……

  他就像是那遥远的无尽远方,无论优娜怎样努力地追赶,也是永远无法接近,只会越来越远。

  曾经望着渐渐远去,他的背影,那是一个始终在孤单中前行——失落的身影,一张总是对自己如此温柔却永远无法被读懂的轮廓。

  优娜心里的那盏黯淡的灯火,曾在黑暗里奋力带她孤独向前的那双翅膀,也终于折断了所有的羽翼,掉落在黑夜的另一边。

  在泪水落下的那一刻,终于可以不再继续她的无尽的黑暗之旅。

  她的心或许……就像那盏黯淡的灯火一样,也跟着熄灭了。

  一颗凋零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他曾经说过,“只是一心地前进,想要触碰到那些无法触及的东西,但却不知道那具体指什么。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日渐疲惫的心,是如此痛苦。”

  真的很痛苦。

  曾经的点点滴滴,也最终风干在记忆里,像挂在悲伤孩子脸上的泪痕,成为永恒。

  永恒和梦的相似之处,就在于他们都是永远也无法实现。

  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忘记的,即使抹平了棱角,剩下的依然是底色。

  无可救药地保留着悲伤,因为那一刻空旷无比的内心,早已一无所有,只剩下所有忧伤堆积成的回忆,而这些回忆已经成了生命继续下去仅有的所有理由。

  他即使不爱我,却阻止不了我继续爱他。

  得出结论后,优娜从床上坐了起来。

  拿起床头柜上那个格林姆迦尔学园的毕业照片。

  照片上少了一个人。

  曾经,他们是同学,只是,他入学三个月就从格林姆迦尔学园毕业了。

  一次意外的事件,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加入了他的家族。

  而且……还是他家族的第一个成员。

  跟他相处的时间也最长吧。

  最终却没有和他走到一起。

  在将相片放回去的时候,优娜才注意到,床头柜上多出了某样东西,没有任何印象的便利纸。

  伸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便利纸,看着上面的字迹,优娜的眼睛开始湿润了起来。

  上面写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为什么关键的时候我却睡着了……”优娜紧握着这张便利纸按在胸口,眼泪像收不住了一样,拼命的流出眼眶。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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