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着药物和矿泉水瓶子放在一旁,顾倾颜先是在丰臣零的胸口,用听筒器探着,然后将盖住他腹部的衣角掀起,右手拿着听筒器在上面几个地方慢慢的探着他的身体状况。
一声突来的巨响,让车内立时紧张了起来。身旁的矿泉水瓶子‘无意’中被顾倾颜的肩膀带了一下,发出声响,滚到了地上。那歹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条件反射的警惕的抬高手中的起爆器,无声中似乎在提醒顾倾颜别乱来。
顾倾颜豪不受影响,只淡淡道了一句,“抱歉。”
腾出一只手,她俯身而下,捡起那矿泉水瓶子。这时候准备钱的人刚刚好把准备好的钱拿来,外面的呼叫声让歹徒迅速的回首望向车外正前方方向拿钱人的身上。
只是一个快速的向外望,身后只听咔的一声,那名歹徒迅速回头,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恶狠狠的盯向顾倾颜,视线变得危险。
“你在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些线,只要剪错一根,或者剪错顺序,就有可能玉石俱焚。你以为你只剪了一根就安全了?想得也太简单了。既然你们那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顾倾颜的行为显然触怒了他,生怕她逃下车,那人说着就倾身扑向顾倾颜。这种情况他已经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他就没打算放过车上的任何一人。
说时迟那时快,顾倾颜淡然一笑,单手便已敏捷的抓住了对方,令其动弹不得。
对方简直就不敢置信,面前这个秀气的女人,会有那么大的劲力,单手就能将其牢牢擒住。很快,外面的人早已迅速开了车门,将他按住。
这时候的顾倾颜笑得更嫣然,将歹徒心里的不解看在眼底。她如何敢在他眼皮底下冒险剪线,而且她应该明白,她只剪了第一根线路便被发现,炸弹瞬息还是会被引爆的可能,她这是不拿命当命。这在任何人的眼里看来,都很不正常,而她却那样做了。
顾倾颜从丰臣零的衣角下,慢慢抽出自己的左手,顺便将盖在她左手上的衣服掀开,整个炸弹装置就露在众人面前,而顾倾颜的左手手里,也多出了一把微型剪刀,那歹徒就更惊讶了。
“什么会……”看着眼前景象,他张着嘴再说不出话来。
那什么可能,不会的,他依旧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他明明只听到她一次剪线的声音,为什么剩下的另一根安全线也被她准确的剪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刚刚他可是视线一直都在她和丰臣零身上,这不可能!
“很意外吧?其实被你发现剪掉的那根线的时候,那已经是剪的第二根线了,也就是最后一根线(安全线)。即使你按下了手中的起爆器也为时已晚。”顾倾颜淡淡叙述着。
那歹徒的表情无论如何都那么富戏剧性。剪掉线路的声响他应该听得到才是,为什么之前他没听到。而且整个过程他的视线都是很少离开他们身上,根本没空挡让她去剪,要剪也只能剪到一根,就足以被他发现。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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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也要输得明白,他眼底满是期待解释,而顾倾颜不负他所望,渐渐道来,丝毫没有半点沾沾自喜。
“记得上车的时候,我第一个动作是什么吗?”
其实很简单,顾倾颜上了车之后,她先是在坐椅上挪了一些细小的空隙,放下矿泉水瓶子和药品,然后利用右手拿着听筒器在丰臣零的胸口探查身体,之后“不经意”的顺手将左手放置在他腹部,也就是安绑炸弹装置的那个位置上,右手再装成“不经意”的样子,顺势把盖住丰臣零腹部的衣摆掀起往上,正好也“顺便”让衣服盖住了顾倾颜放在炸弹装置上的左手。
表面名义是为了让听筒器,能在不被衣物遮盖干扰的情况下作业,好好检查丰臣零的身体,其实这样做,只是为了迷惑对手,好遮盖她将要在衣服底下活动的左手。
那个时候,她的左手衣袖里是藏了东西的,在放置左手在上面的时候,她已经把左手准确的放到将要剪的第一根线的位置,并迅速用拿着听筒器的右手,顺势将丰臣零的衣摆掀起,盖上她刚才放在丰臣零腹部的左手,一方面又假装继续右手用听筒器慢慢探他腹部。
决定剪第一根线的时候,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必须不让歹徒觉察出半点,不然他引爆了起爆器,一切都将完蛋。可是剪线必然会发出声响,即使不发出声响,在歹徒的注视下,她很难下手。矿泉水瓶就埋下了伏笔。
利用肩膀的无意碰触,在矿泉水瓶落地发出巨响的时候,顾倾颜藏在衣摆底下的左手开始动作,同时在发出声响的一瞬,她很快俯身作势要挽救捡回瓶子,那个时候俯身间,刚好把歹徒在前座看丰臣零身上的视线遮住,那个时候她顺利剪完第一根安全线。
第二根,从众多的线路中找出要剪的那根,她知道一定要找准机会,那就是歹徒分神的瞬间。她算好了时间让外面的人恰好的时候叫喊他,于是在对方飞快转头间,她很迅速的完成了拆弹工作的最后一个事项,剪最后一根安全线。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完成了一切计划。这也多亏了身上带着的针孔摄像头给外面的人算准时间喊话,让歹徒转过头去分神。不然再拖个几分钟,她就没办法还磨蹭在丰臣零身上再检查身体,而不将手拿开。
听完这些,那人叹息一声,输得心服口服。栽在她手里不冤。她行事的机敏利索程度,几乎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并且完成而面不改色心不乱,不让对方觉察到,实在是让人不信服都不行。这是他人生中见过的最快最机敏的人。
如果他知道她能准确判断出那些炸弹装置线路,而不是经由背后的拆弹专家指点而行事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更加钦佩她。
医院消毒水弥漫的味道,丝毫不影响病床尚批阅文件的人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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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助手的无奈却是不敢言。
为何要救下一个嗜工作如命的人,连顾倾颜都觉得浪费精力,因为他根本就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酗酒,严重胃出血,第二天依旧如常上班,换做谁都受不了。
听李特助讲,平常他们总裁似乎不这样,近日好像是与家人闹了些不愉快,才有了前日酗酒。如果不是前日酗酒导致昨晚严重胃出血,又无视身体状况毫无节制工作,恐怕像刚才那个歹徒是无法劫持得逞的。
“你叫顾倾颜?”他忽然抬起头来,蹦出一句,虚弱低沉的声音依旧好听。
“嗯。”
“你学过拆弹工作?”他继续问着,眼神并不凌厉。
“算是。”
这个问题其实连顾倾颜都搞不懂,她为什么会看得懂炸弹装置。只是看了一下,脑子里便源源不断的熟悉,浑身都是自信。或许以前的她学过,谁知道呢。应承他是,不是虚荣心作祟,她看得懂就是了,不是吗?
得到回应,他继续埋头工作。室内又开始静默,只有偶尔文件的翻动声。
不稍多久,病房门便被人从外头开启,一束火红的玫瑰便映入室内人的眼帘,还有随同而来的肉嫲声音。
“嗨,亲爱的。”他在对着床尚的人招呼。
看着来人,虽不认识,凭着这句招呼,噗,顾倾颜灌进嘴里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
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居然买了束大红招摇的玫瑰,亲自跑来病房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对方那过于亲昵的称呼,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病床尚的那人。啧啧啧,那实在是太令人发指得引人无限遐想了。同志?
而被问候的某人,早已是黑了整张脸。
“顾小姐,既然展鹏送花给你,你就收下吧。”
虽是平淡之语,顾倾颜怎能听不出若是她不收下,下场一定怎么想象怎么惨。可是那是送给她的吗,怎么感觉自己像无辜的替罪羔羊。
那花是送给你的好不好,落展鹏故意无视丰臣零眼皮底下的阴嗖嗖,张扬的直视着他,不过脸上倒是无谓花的去处。
这气氛实在是叫人觉得恐怖,尤其是自家总裁那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李特助早已是满头大汗,哪敢再拖上一分半秒,赶紧接话,“呵呵,那我替顾小姐拿着。”
他心里明白,要是今天他敢让总裁听到这花是送给他的,哪怕就一个字,他都不知道这死字怎么写。恐怕今天就该卷铺盖回家了。
你说也真是的,这落少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要送一整束清一色的红玫瑰。平时随便送个女人什么的也就算了,干吗要送男人,而且对象还是他们阴晴不定的总裁。难怪总裁开口就直接推给了顾倾颜,摆明了他十分不待见那束花。
思量着,李特助早已利索的替顾倾颜接下落展鹏手中的花束。他的直觉就是,要不惜分秒必争的想尽办法把这花弄出病房,不然总裁的病情就要加重了,他也不好过了。
“顾小姐,我们不是还有事情要商量吗,那么我们就不打扰总裁了,落少,我先出去了。”李特助陪了笑脸,赶紧推着顾倾颜逃离似地,一道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是她?”
收回看向病房门口离去背影的双眼,落展鹏的嘴角扬起一丝饶富兴趣的笑。
要不是来之前看了解救录像,他很难想象,刚刚那个在他看来不起眼的人,会是那个面对危险临危不乱,以别人绝对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利索出手,成功救出人质的人。
有些人身上的发光点,注定有的靠外貌,有的人靠气质,有的人靠实力,而她若有吸引人之处,应该就是自身的低调实力。
“对她感‘性’趣?”丰臣零继续漫不经心的翻着文件,嘴里尽是戏谑。
好友向来对女人来者不拒,如果说能让他多看上几眼的女人,那也是因为花花心肠作祟,别无其他。
听了丰臣零的话,落展鹏无辜的转过身,“零,别用你那有色眼镜看我。”
话说回来,倒是丰臣零,为了一个女人,这次大失水准,竟然被一个身材与身体各方面条件,都比他还要差的人给成功劫持了。事实证明,再强悍的人,遇到“自然灾害”也无能为力。事实同样证明,女人果然是一种阻碍,把一个优秀的男人拉向崩溃的边缘。
“零,这回你丢人丢大了。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也只有落展鹏谈及那个女人的时候,好友能够克制情绪不至于发泄出来。
丰臣零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触及底线的事情上,多半会有‘她’的因素掺杂在其中。就像这次的酗酒,也全然是因为老爷子触及她的话题。
四年了,虽然他从不主动谈起她,亦排斥别人谈起。不过她却的的确确是他心口上的一根刺。任其在那,心口会疼,拔除了亦疼。丰臣零如果放不开,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何苦。
“看够笑话了?”瞥一眼落展鹏,丰臣零无所谓的淡淡道。
“够?我还没看到离欣嫁给楚若凡的时候,到时候我一定一次看完你笑话。”
像是触不到好友的痛处一样,落展鹏极尽毒舌出口讽言。也许哪天挖得痛了,痛到麻木了,有天他也就忘了那女人。
像丰臣零这样,随便招一招手,大把女人乐意倒贴给他。吊在一棵树上死,实在太可惜。换做是他,落展鹏承认这样的痴情他做不来。
“顾小姐。”廊道外的李特助脸上一脸的兴趣盎然。
从今天离开丰臣氏,来到医院一直到现在,他便一整天都激动得跟打鸡血似的,看到她就显得特别兴奋。
“叫我顾倾颜。”
面对李特助的热情,顾倾颜全然没有多大的起伏。
想来,他无非是因为今天的意外事故,而对她有了全面的改观,应该也无其他。
好像今天大家都把她当怪物似地,病房门口那几个保镖,眼里看她时多出的几分崇敬,一直把她看得发毛。不就是救下了丰臣氏的总裁吗,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还有面前的李特助,之前她觉得他挺沉得住气的,在别人面前一直是沉着形象,可是看到她,不免也那什么来着,好像她是异时空的异能战士,无所不能。这种感觉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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