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懒的睁开眼睛,外头已经泛白,有几许刺眼,猛然抬手看时间,已经超过了上班时间。后知后觉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没有属于他的熟悉,除了桌上那张相框里照片上的人。
最近总是多愁善感,总会想到他。上次宴会受袭的阴影远未就此结束,由着这件事激起了三年前心中那永远的痛。
“小颜对不起,上次受伤的事,我代丰臣零向你道歉。”空旷的草坪上,清晨的风儿吹过丰臣慕经过多层岁月的脸庞。
绕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拐弯再经过一堵遮挡的壁墙,那便是他的房间所在。
从沈莫言的房间出来,回自己房间。丰臣零伸手想打开房间的门,门口突然融动的小点,让他微微惊到。动作顿了一下,细看,门口坐着的竟然是个还未睡够的小人儿。
当看到那张粉雕玉凿,颇似他的脸,那小人儿就端坐在门槛那里,双手抱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看到他回来,他下意识的扬起脑袋,冲他甜甜的笑了。
“叔叔,早。”
有种难言的情绪就在丰臣零心湖里莫名膨胀,热热的,竟不知道为什么。若干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一种被等待的激动,不是公事也不是什么约定,是被人发自内心单纯的想要等待。
从来没有人会为他而等待,他是第一个。
“叔叔,昨晚我没有见到你。我知道我不该任性联合爷爷来跟你作对,可是……”
顾向晨低下头来,不再言语。就那模样,纠结惹人怜,任谁都无法不动容,生出几分喜爱。
丰臣零站在那里没有动,望着他。
“那你是打算告诉叔叔,现在你想通了?”
“不。”顾向晨很肯定的回答,倒是说得很干脆。
“那你来?”
小孩子的脑袋瓜,真的很难读懂,所以说对小孩子敬而远之,是可以理解的。
丰臣零开了房门,没想到小孩也跟了进去,嘴里还边说着话。
“叔叔,我想你了,所以我在这等你。”
一句话又让丰臣零顿了顿脚步,只是他在心里突然又嘲讽起自己。丰臣零啊丰臣零,你怎么样的场合没参加过,怎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会被这小鬼轻而易举随口说说的话当真。
“小鬼,你和你妈妈简直天壤地别,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她。”
这小鬼可是甜言蜜语得多,鬼机灵得多。
顾倾颜灵活是灵活,做事也稳重,就是不喜欢说太多话,也没有小孩善变。
听了他的话,顾向晨一点都不高兴,嘟着嘴巴翘的老高。
“叔叔,你这是什么话,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一点都没有骗你。当然了,要是我能遗传到顾倾颜妈妈十分之一,我就烧高香了。谁让我是倒霉鬼,指不定遗传了我那没见过面的老爸,害得我也跟着没出息。”
讨厌的老爸,得,这下全推他身上了。
丰臣零拿剃须刀的手莫名一抖,眼皮也跟着突突的跳,人家讲人家的老爸,他眼皮跳什么跳,又不是骂他。再看手中的剃须刀,好险,险些把自己的脸给刮花。
“你妈妈没告诉你,你爸爸长什么样?”
“没。”顾向晨郁闷的摇摇头,良久他幽幽道,“我妈妈失忆了。”
丰臣零讶异的投向他,似乎在考量他说话的真实性。
见他不信,顾向晨又道,“是真的,你现在问她以前的事情,也就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她肯定一问三不知。我们来a市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忆了。”顾向晨第一次跟人谈起妈妈的事情。
天,这怎么可能。
这么惊人的消息,让丰臣零沉浸在一片错愕中。真难以想象,有什么东西能让强悍的顾倾颜失忆?如果是意外撞击,她是那么身手灵活的人,不应该会粗心大意到被撞到大脑受伤的程度。
“你妈妈之前生过病?”他还是不肯确定要不要相信,顾向晨摇摇头否定,“那是?”这就让他迷糊了。
“叔叔,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了。”显然这个话题顾向晨不想谈。
失忆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今后也不可能再把记忆恢复回来,说了反而会惹来麻烦,不如不说。
“当然。”丰臣零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只不过也就是说,这将意味着你以后都不知道你爸爸是谁了?”
从小孩这里了解到的情况,让他对顾倾颜的疑问更多。难怪她总淡然着一张脸,以前他总认为个性使然,现在想来也不全是。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自然对感情会比较麻木,对待事物也就没有了那么坦然,毫无顾忌的对他人敞开心怀,自然也更谨慎的伪装起自己,不会让自己在与人的相处中显得被动。
趁着丰臣零洗漱期间,顾向晨也利索的忙着收拾自己。他从梳妆台前挪过一个凳子,放到洗手台前,站到上面,开始认认真真的洗着脸,好像他对爸爸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冒,也没有一点期待。
“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有时候丰臣零发现小孩说话也很淡冷,冷静得像个小大人,精简干脆,不像有时候那么小孩子的热忱。
“你一直都这样?”丰臣零饶富兴趣的倚在墙边看着他。
小孩子的动作很是熟练,洗漱起来一本正经,没有长期的习惯是做不来的,那平时大人在干什么?顾倾颜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她的教育方式简直就是散养似的,让孩子‘自生自灭’?
就算昨天问她关于她孩子与老头合伙的事情起因经过,她只是告诉他,她的孩子玩得很开心,她不打算插手。不过看来她的孩子很不错,一点都不让她操心,懂事之余还有潜藏的精明潜质,这点在他那天看了那小不点,在电视上单靠一人之力的独立拍卖画面,他就深信不疑。以至于连司礼零都想撞墙的地步。
“叔叔,我自己做事情并不代表妈妈不疼我,我只是不想我妈妈操心,所以才想着要独立。你这么关心我爸爸,可以理解为是想找我爸爸替你澄清吗?我妈妈有记忆的时候都不告诉我,要想找到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会一直赖在你家不走的,你放心。而且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叫别人爸爸,我叫你爸爸,你已经算是占到便宜了。”
顾向晨倾诉着委屈,一面接过丰臣零递给他的牙刷和毛巾。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丰臣零的洗漱间与他共用洗手间,他还是第一个。丰臣零居然也没有反驳,反而在旁边给他挤牙膏递毛巾,两人似乎交谈得还不错。
别看他小,跟他说话,你就别想占到他便宜,更别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可是合着老头跟他唱反调,他究竟在图什么,不像只是因为要赔钱那么简单,恐怕就算是顾倾颜也不懂吧。
谜团让丰臣零产生了兴趣。
“小鬼,你这么做就不怕叔叔生气,将你妈妈辞掉?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
顾向晨刚想要老老实实说是想要叔叔将妈妈辞掉,转念一想,赶紧收住了嘴,他才不会那么笨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叔叔知道了真相不生气了,就不会辞掉妈妈,妈妈就还要一直在他那里做保镖这个危险的工作,那他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真是的,他现在最应该要做的就是让叔叔讨厌他们,然后尽快辞掉妈妈,让妈妈远离危险,现在倒好,他怎么可以来这里跟叔叔哥俩好似的,聊天聊的这么起劲。
想着,他唬起小脸来,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斜瞥了丰臣零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就放下洗具跑了出去,前后反差之大,简直让人咋舌。
莫名其妙的小孩!不过不得不承认,有一点这小鬼做得很好,用过的牙刷被他整齐放回原先放置牙刷的位置,毛巾也被他认认真真挂好,一点也不用别人帮忙收拾残局的必要。
顾倾颜教育了一个好儿子,不过对他来说是短暂的。
下楼,老头与小鬼坐在餐桌前,那小鬼自己一勺一勺,一本正经的舀粥喝,倒是不让人费心。
“丰臣零,吃早餐。”老头只是抬头打了声招呼,视线又继续回落在顾向晨身上。
“爷爷,我不吃了,我上班去了。”
“就不能吃了饭再走?”丰臣慕皱着眉头。
闻言,顾向晨也放下了碗筷,“‘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爸爸?丰臣零的嘴角抽了再抽,小鬼总是不忘在老头面前干好自己的‘本分’打击他。这就是一个双面天使,前脚热情无害,后脚邪恶腹黑。
“小鬼,我这是去上班。”
好言好语,丰臣零现在的感觉是,不能当着老头的面失控,却让人无限抓狂。这小鬼究竟是遗传了谁的基因。
顾倾颜回到餐厅,丰臣零已经拿上了公事包,她微微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儿子,然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丰臣零身上。
“总裁,车已经备好了,可以走了。”
“妈妈,我也要去。”顾向晨急忙跑过来拉住了顾倾颜。
顾忌的看了一眼丰臣零,顾倾颜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下,眼底无言的柔情尽显。
“妈妈要上班,你要听话,在这里陪爷爷。”
“不嘛,爷爷今天要去雷爷爷家参加聚会,而且今天是周末,我一个人在家会闷坏的,妈妈我要去。”
抱着妈妈的脚边,顾向晨可怜兮兮的,甚至用到了平时根本就不会用的软磨硬套,那言行举止算是赖上你了,让顾倾颜不禁联想到了一种小动物,小哈巴狗。如此就持续了好几分钟。
儿子这是什么了,平时挺懂事的小人儿,从来不会胡乱要求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今天不知撞邪了还是?一下子突然变得难缠了,非要给她出难题,让她难堪,照这样下去,这工作迟早得被辞退。
光看丰臣零那绿幽幽压抑的脸,想来他是极度排斥这孩子的建议,顾倾颜一个头两个大。就在顾倾颜沉下脸,准备对儿子的无赖施以管教的时候,丰臣慕开了口,“好了,小颜就让他去吧。”
丰臣慕倒也不跟着劝,反而跟着顾向晨抱团,一团和气。如此纵容法,倒是极像是宠自家的小重孙。这倒好,愣是让顾倾颜和一旁的丰臣零,各怀心事各自暗自叫苦。
顾倾颜方面,把孩子带在身边,这还怎么工作。关键是小孩和老头居心不良,丰臣零当然不能带他去公司了,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这就是他的孩子吗?等于变相承认了是他孩子的事实!他能让他去吗?
“爷爷,我们是去工作,让刘婶在家带他吧,不然我打电话给丰臣漫,让她带,今天她休息。”
让谁带都行,总之不能把他带到公司就行,丰臣零双目望去,那小鬼邪恶转动的灵活双目,亦是挑衅的回望向他,四目相对并射出团团火焰,拼命‘厮杀’。然而下一秒,某个人双目突然迅速弯下,两眼摆上一副‘雾气重重’的样子,望了望丰臣零,转向丰臣慕,“爷爷,爸爸凶我。”
这莫名的指控,夹带着‘泪珠’,丰臣零背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就是一个小恶魔。没有他丰臣大总裁办不了的事情,更没有让他无措的东西存在,为什么突然横空出世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魔,让他见了身体都要哆嗦几分?
这倒好,丰臣慕过来抱起小人儿,一个劲的哄着,然后横目一扫,扫向丰臣零,“丰臣零,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胡闹,你不心疼你儿子,我还心疼我重孙呢。我养你那么大,你能耐了啊,爷爷说什么你都不听了,知道忤逆爷爷了,我知道你是翅膀硬了,想飞了,不理爷爷了,我丰臣慕命苦啊,还不如睡到大街上去,我图个舒坦……”
丰臣慕一说就是一大串,说到后面干脆就带哭腔了,边说还不忘跟顾向晨挤眉弄眼。丰臣慕这一招每每都是管用的,果然见丰臣零不到一会就举旗投降了,答应让顾向晨去公司。
好不容易让丰臣慕施压,让丰臣零和妈妈带自己到叔叔的公司,顾向晨显得很高兴。看着前后两辆车子,顾向晨看了又看,最后他指向了顾倾颜要开的那辆。
“妈妈,我要跟你坐同一辆车。”
那是丰臣零的座驾。而后面停着的那辆,则是丰臣慕特别交代,让另一名保镖来开。那名保镖的职责,就是全程保护顾向晨的。
顾倾颜作为丰臣零的保镖,自然是和丰臣零坐同一辆车,也就意味着要和儿子分开坐。儿子不乐意,她理解,只是让儿子和老板坐同一辆车子,这似乎也不合理。
对于儿子的无理要求,至今她的忍耐力已经算是绝无仅有了。
两天时间,儿子无赖的苗头渐露,大有疯长的势头,如若不加以打压,恐怕这儿子要不得了。在车门前停住,望着跟进的儿子,顾倾颜望着他,而丰臣零已经坐到了车里面。
“儿子,我打算不要你了。”顾倾颜话里尽透着无奈。
只需一句话,见妈妈玩真的,顾向晨冲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走回后面那辆车。
“妈妈,我跟你开玩笑呢。”临上车,他不忘做着飞吻的手势。
总算是摆平了眼前的一道难题,顾倾颜松了口气,对着那辆车子笑笑,坐进驾驶座。车子开动,缓缓的使出丰臣家。
“丰臣总,抱歉。”上车,顾倾颜道。
透过后视镜,丰臣零正闭目倚靠在椅背上。
这两天对他来说,确实是最糟糕的两天。不知道等下到公司,看到他带着她儿子去公司,公司里面的员工会传成什么样。
一早的报纸还没看到,不知又会被媒体抹黑成什么样,她是不是成了丰臣氏总裁的某个清人,她的儿子是不是被说成对方的私=生=子?
这份工作她想要,恐怕在不久的将来,离离开也不远了。
良久,没有回音,直到过了几分钟。
“顾倾颜,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丰臣零忽然睁开眼睛蹦出一句。
“啊?”为丰臣零的问话,顾倾颜脸上尽是一片茫然。
她的茫然,收在他眼底,似乎印证了那小鬼并没有说谎,她曾有过失忆。
“记忆真的很重要吗?”她问。
现在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错,不明白为什么要徒增烦恼唤回记忆。
也许她过去的记忆一点都不好。
“不知道,或许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帮她找回一些东西。
记忆有可能是找不回了,但是如果要他帮她们母子找回自己的亲人,他想,他应该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母子俩,就好像看到当年的他和爷爷。那种相依为命的日子,既甜蜜也充满着苦涩。他想,她们应该是需要亲人的。
被妈妈‘警告’过一次,顾向晨不敢再大张旗鼓,在丰臣零叔叔面前过度大秀嚣张。
做个‘乖’孩子,凡事要低调一点好,免得形象不保。只要能让丰臣零叔叔气到肺炸的程度,保准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辞退妈妈了,到时候他就大功告成。
这时候的他,总算是学乖了。
去了公司,他不再缠着丰臣零叔叔和妈妈,而是自己到处溜达。丰臣零叔叔和妈妈是轻松了,只是就是苦坏了那个带他的保镖。他一会跑这层楼,一会跑那层,稍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那保镖一整天都是愁云惨淡追着他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总裁的‘儿子’给弄丢了。照顾这个小鬼,简直就是苦差事。
“早,叔叔。阿姨早,漂亮阿姨,你笑起来好好看……”
甜甜的声音响彻办公走廊间,所到之处,引起一片连锁反应,被招呼者轻则导致眼镜跌破一片,文件乱掉,重则脚步不稳,走路撞墙,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着那招呼之人。
而当事者,早就已经不知一溜烟飞到哪一处,哪还见他的影子。只剩下后面的丰臣氏员工纷纷聚集,议论纷纷。
“那个小孩是谁的,好像总裁哦。”
“就是就是。”一干人等附和,像看新奇事物一样。
“你们说会不会是总裁遗留在外面的种?”
众人纷纷露出猜忌的表情,有的惊讶有的好奇,一时间都讨论得热火朝天。更有甚者绘声绘色,罗列出总裁过往的一些女人,推测着谁更有可能生下他的小孩。
“谭秘书,这是什么回事?”
深拢着眉目,在不远处停下脚步,几许不悦在丰臣零的脸上,员工的议论隐约入耳。谭秘书脸色大变,急忙朝背对着的人群清咳了两嗓子,以示警示。立马有一拨好事者大感不妙,在见到谭秘书和丰臣零出现之后,各各面面相逼,整个热闹的气氛,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不久,众员工便急忙纷纷向丰臣零行了礼,灰溜溜做鸟兽散,各回各处办公。整层楼又恢复了平静。
“李特助没有通知要在这层楼开会吗?”丰臣零面无表情,却透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谭秘书一阵瀑布汗,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是,已经通知过了。”
谁知道总裁提前下来几分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堆员工集体扎堆聊天,而且八卦的还是他们伟大的总裁,这下这层楼的员工该有的苦头吃了。
这小鬼又搞什么鬼,非要在丰臣氏掀起轩然大波才行?居然到他公司招摇过市,弄得他的员工,连上班时间都在议论他的事。这小子目的不纯良,处处挑衅他,目的何在,难道只是配合老头逼他?不像!
完蛋啰,自己非常‘无辜’的跑了那么多的楼层,‘不小心’打了那么多招呼,恐怕丰臣氏的员工都知道多出了个小丰臣零吧,这下闹大发了。丰臣零叔叔一定抓狂死了,顾向晨窃笑着。
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腿,干脆就坐到了茶水间外的休息排椅上。
“小少爷,要不要喝点东西?”
这时候一旁的彪悍保镖已经是满头大汗,巴不得眼前的小鬼能多坐会,不要再满世界跑个不停。
“啊,好啊,那麻烦叔叔了。”
“哎,你们说顾小姐是什么进丰臣氏当保镖的,听说她和总裁有一腿。”
茶水间里陆陆续续传出女人的声音,顾向晨的眉头紧蹙,好像她们在议论他的妈妈。
“何止是一腿,好像孩子都有了,你一定是没看今天早上的报纸吧,看刚拿到的,也不知道那女的生的孩子是不是总裁的,这年头长得像的人太多了,也不一定就是总裁的,说不定是那女的跟了总裁,然后被甩了,心有不甘,几年后找了个长得像总裁的,拿来冒充总裁的儿子,这年头骗钱的女人太多了,我看啊那女的八成是来骗钱的。”
“我看看,我看看都写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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