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呵呵一笑,移张椅子坐了下来,脸上有三分得意,七分虔诚,“当年破军将凌小星从云霄镇带到黄山深处教他武功……”
“不是还有一个叫青衣的丫头么?”凌小星此时才知道当年自己习武之处是在黄山一个小山坳里,可明明还有青衣姐姐的,这人怎么不说呢?
一人见凌小星插嘴,心有不快,喝道:“你小子懂什么,吴大哥说是谁就是谁,当年吴大哥就曾一路走过那几战之地,难道你还清楚过他?”
这个叫吴大哥的人也不在意,道:“当年是听说与他们同行的是还有一女子,只不过草芦一战并无她之踪迹,只怕是中途与二人分别也说不定。【】”
“吴大哥,可别说这些废话,就说说当年从草芦至黑木崖的事便可。”
“是啊是啊,这几个地方才是最为精彩,当年若不是走不开,我也早随那些人探寻英雄踪迹去了。”
枭夜静静地喝着茶,偶尔夹一口菜吃,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凌小星听到别人说自己的英雄事迹,更是兴致勃勃,似乎这样听来更为过瘾。
吴哥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拿起一双筷子夹了块肉,马上便有人倒了杯酒。他将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破军将凌小星带至草芦之后便传其武艺,这其间二人为防意外,还起了一坐‘八卦阵’,也许,他们也想不到这座‘八卦阵’竟然……”
“是‘五行八卦阵’。”凌小星纠正道。
“你这小子,你懂什么,少插嘴。”一个人正听得举起,见凌小星又自以为是的插嘴,怒道,“难不成你还知道得更多?”
“不错,后来听是正是‘五行八卦阵’。”吴哥看了凌小星一眼,又道:“过了几月,慕容世家收到风声,由江家兄弟带人想一举活捉凌小星二人。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五行八卦阵’的厉害。当年八卦门在草芦参详是曾说,那‘五行八卦阵’虽略显粗鄙,便但若是不识得此阵这人进入,非困死其中不可,因为这种阵方寸之间皆为天地,可惑人所见,可乱人心神,端的厉害。以破军的武功,对付一个尚的为难,对付两人可以说是撑不下十招。只不过到现在为止,世人皆不知破军与凌小星二人是如何将江家兄弟斩杀。”
“我以前听一位前辈说过,这江家兄弟武功极高,兄弟二人联手,几乎可以和各大门派掌门一拼,实在想不到他二人竟会死在那里。”
“除了江家兄弟,他们还杀了慕容世家的几十人呢,只不过那个慕容悦就没有杀到,因为破军受了重伤,而且凌小星还有一只小狼呢,那只狼很聪明的呢,你没有说到。”凌小星撑着下颌听得津津有味,好似当年那一仗自己没有参与一般,不过听到黄哥如有遗漏便急急指正。
“呸,破军那样的英雄怎么会受重伤?不然林中那一战又如何杀得了慕容忠与慕容复?”一个人怒道,似是凌小星的乱言乱语伤了破军一般。
“当年两战还有诸多疑点未能厘清,各种怀疑皆有,你说得也正是其中一之。”黄哥又看了凌小星一眼,露出疑惑之色,“小狼?这个我到未曾听说。你却又如何知道?小子,不懂就别乱编。”
凌小星轻哼一声,说道:“我哪有乱编哦,除了慕容悦外,那些人全都是被破军杀死的,破军那家伙也是笨死了,中了江上来的计,所以才重伤了。”
“啪”地一声,一壮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小鬼,破少侠也是你能指责的吗?你算什么东西,只会使这般招摇撞骗卑劣行径,恶了凌小星等人名声。待到官府来来将你等缉拿归案,看你如何自处。”
“哎哎哎……他们自有官府处置,不劳我等生气。”吴哥对这人摆了摆手,又看着凌小星,淡淡道,“听你如此一说,倒似知道其中不少真相,呵呵,想不到你们到处骗人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既然你搜集了如此多的信息,倒不妨与我等细说一二,也好让我等开开眼届。”
凌小星见这人让自己自说自话,又哪有不应之理,半蹲在椅子上,摆起说书人的气势,轻咳一声,便娓娓道来。
他从自己被破军带至山中习武吃了不少苦头说起,至下山吃饭而引发的初战,再到茅舍经典一战,极尽夸张之能事,将自己说得如何吃苦如何受累,如何在恶劣环境之下、如何在破军压制之下修习,如何在茅舍之间指点破军,如何在破军重伤之后生死不弃将他拖行月余,直将自己说的如同大英雄大豪杰一般,再以说书人惯用的说书技法,将那人带入当时的情景之间,听得他们如痴如醉,热血沸腾。
“果然是生死不弃的好兄弟。”吴哥等人脸红耳赤,气喘如牛,眼圈微红,“若是老子有这样的兄弟,就算是即刻被人千刀万剐却是值了。”
当年,枭夜一路跟着凌小星进入深山,对这一经历早已了然于胸,不过此刻再次听他说起,心中仍是不由一荡。他眯着眼看着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的凌小星,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当年在深山中拖破军而行倔强的影子。如今的他,要么是装傻,要么是真傻,可就是看不到当年的那种血性。
“也许,真是我们将他保护得太好了。”枭夜长长吐出口气。
凌小星见这些人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心中更是得意,更是将与慕容兄弟血战时添油加醋地大说特说,吴哥等人或是双目怒瞪,或是拍案而起。
“我先走一步!”这是当时破军临战说的一句话,也是他决心赴死前说的唯一一句话。那时的凌小星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大意义,但此时原话说出来时,心中却是莫名一颤,想到当时破军孤独的身影,自己却又无能为只能看着他去死的时候,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嘴唇蠕动,却是说不下去了。
“好一个‘我先走一步’,好一个血性汉子!”吴哥不知看向何处,喃喃说道,他对破军气节心有所感,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被他捏得粉碎,“后来却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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