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另外两个人听到柳安东的话,都有些震惊。八部天龙历史不短,这一点苏拙和周青莲绝不怀疑。但他们却没想到,这神秘组织竟然在大唐时候就已经有了。
柳安东从书架上找出一卷书册。这卷书外面套着个布袋,布袋外面也用红绳仔细缠绕了几圈,包装地十分小心谨慎。布袋外表很干净,但却已有些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显然这本书放在这里已经许多年了。
柳安东小心地将书册取出来,在书桌上摊开。他一边做,一边道:“这本书还是在下的祖父所录。据说当年他走访了许多李唐朝时候的京官,这才得到这些宝贵的资料!”
他将书册翻开,道:“当年黄巢作乱,大唐风雨飘摇。后来昭宗皇帝即位,有心革除积弊,恢复盛唐荣光。然而当时藩镇割据,已是积重难返。昭宗皇帝即使再雄才大略,也终究回天乏术。在昭宗皇帝在位的几年中,他身边聚拢了八位忠心耿耿的大臣。这些人既有手握兵权的将军,也有足智多谋之士,甚至有武功高强的江湖义士。这些人虽然手段高,怎奈朝政腐朽,大权旁落在朱温之流手中。昭宗皇帝无力铲除藩镇势力,郁郁多年,又因为经年积劳,身体终于垮了下来。他在弥留之际,将这八位忠臣召到身边,要他们同心协力,共保大唐江山。”
苏拙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明白过来,道:“这八位大臣,就是最初的八部天龙!”
柳安东点点头,道:“没错!昭宗皇帝驾崩后,这几人既要辅佐新皇,又要抗衡朝廷内的奸臣小人,还要应付各地节度使的麻烦。于是他们暗中招揽人才,展自己的势力。虽然这八人的势力逐渐展壮大,奈何比起那些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仍然是小巫见大巫。后来朱温篡唐,大肆屠杀昭宗后人。这八人自知无力回天,只得带着昭宗的一个小儿子,逃出了宫城!”
苏拙惊讶道:“我听说,当年朱温将李唐的后人,全部诛杀殆尽了!”
柳安东笑道:“朱温当了皇帝,当然要说自己把姓李的都杀光了。不然那些藩镇个个都可以找个姓李的人来,说是李唐正统,挟天子以令诸侯,起兵作乱,朱温岂不是要烦死了?因此就算还有几个逃出去的,朱温也不能承认。这就是政治!”
苏拙点点头,若有所思。
柳安东又道:“后来听说,那位李氏后人逃到了徽州一带,也不知是真是假。至于以后的事情,便没有几个人知道了。从此八部天龙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几十年过去,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曾经还存在着这个组织!”
苏拙沉声道:“不是曾经,八部天龙,现在依然存在!”
柳安东一怔,他已经翻到了那卷书的最后一页,上面的日期还是朱温建梁后的乾化二年。最后仅有短短的一行字,朱友珪以子弑父,疑为八部天龙暗中设计报仇。
到此,关于八部天龙的记载,便戛然而止,如同它当初突兀出现一样,又如流星一般,消失无踪。
柳安东轻声道:“难道……过了几十年,历经朝代更迭,这八部天龙还存在这个世上么?”
他声音虽轻,但屋里另外两人都听出了他心中的震动。
周青莲叹了口气,道:“只怕比当年,势力还要大了!”
苏拙冥想许久,喃喃道:“这么看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说得通什么?”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阿福在外面道:“庄主,酒菜准备好了,是否请客人入席?”
阿福虽然知道屋里三人一定在谈论很要紧的事情,但时间实在不早了,再不吃饭,哪里能行?
柳安东一改方才认真地模样,笑道:“好了,管他八部天龙在不在,与我们又有何干?来来来,咱们先喝酒再说!”
苏拙却面色郑重,道:“恐怕来不及了!”
周青莲道:“出了什么事?”
苏拙却来不及多解释,道:“柳庄主、周前辈,我恐怕没时间留下来吃饭了!”他想了想,又道:“周前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周青莲正色道:“你尽管说,我这就去办!”
苏拙道:“不急不急。南青囊门脱胎于您的青囊门,你可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势?”
周青莲皱了皱眉,道:“这我倒没有太过留意……怎么,南青囊门出事了?”
柳安东忽然插口道:“这件事何不问我?我几个月前派到苗疆滇岭的人前些时日刚刚回来,将南青囊门的事都告诉了我!”
“去苗疆?”苏拙讶然道。
柳安东点头道:“是啊,江湖上每有大事变动,我都要派人去调查清楚,回来供我记录。这次的大事,就是南青囊门改名为五毒教!”
苏拙面色一变,脱口惊呼:“果然!”
周青莲也皱眉道:“南青囊门虽然地处苗地,毒虫毒草很多,但一向都是以钻研药草,治病救人为本。为何忽然改名五毒教?这五毒教的名儿……听起来不像是好东西?”
苏拙无奈苦笑:“这五毒教的名儿,还是我的主意!”
另两人都有人摸不着头脑。苏拙也来不及多解释了,问道:“柳庄主,五毒教的教主,是不是叫玉娘的?”
柳安东点头道:“那教主的确姓玉!不过我听说,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不知道怎么会当上这教主。”
苏拙叹了口气,道:“除了他,恐怕也不会有人会这么干了!”
周青莲也慢慢明白了苏拙想要做什么,他道:“你是想让我去找这个玉教主?”
苏拙点头道:“没错!五毒教成立,至多不过几月。玉娘这么年轻,难以服众,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远离。因此那毒药,虽不是她下的,却也是她给的。只要周前辈带她过来作证,我就有办法查清楚曾孟尝的死因!”
“什么?曾孟尝死了?可是那个儒门门主?”柳安东惊道。
苏拙没空多说,周青莲皱眉道:“可是这人凭什么听我的,会跟我来作证?”
苏拙道:“你只要跟她说,是我求她就行了!”他听见“五毒教”三个字,就知道玉娘一定没有忘记他,否则也不会以自己随口说的名字,来命名了。
苏拙说完这句话,向两人拱拱手,算是告辞,接着便大步而出。
周青莲忽然道:“等等!”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铁牌,正是他紧那罗部的令牌。周青莲将令牌交到苏拙手上,也不容他推辞,说道:“苏拙,我知道你对付的人一定不简单。这令牌在我手里,一点用都没有,而在你手里,或许能成为对付他们的武器!”
苏拙重重地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柳安东心有不甘,喊道:“哎,苏先生,你先别走。我还没记录你的生平呢!还有……那曾孟尝当真死了?”
周青莲只得拉住他,笑道:“有事回头再说!”
柳安东纳闷道:“苏先生这么火急火燎的,到底要去做什么?”
他叹了口气,遥遥望向苏拙远去的方向。虽然看不见苏拙的身影,却能感觉得到。他蓦地叹道:“他要去做大事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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