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看…;…;”
前方的上坡口一个老头正吃力的踩着三轮往上走。
三轮车上放了两个大木桶看起来挺沉的桶口用白布盖着还有热气从白布下冒出来。似有豆香飘来。
原来是个早起赶去上头镇菜市场卖豆腐脑的。
师傅看到老头大喜过望对我说:“把外套脱下来。”
身上的外套是我第一天上工的时候我妈给我买的算是祝贺我找到了工作这么一件衣服得一百多块呢对我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钱。
我问道:“为什么”
师傅眉头一皱怒道:“叫你脱你就脱。废什么话。”
虽然万般不舍但师傅的话我怎么敢不听老老实实的脱了下来递给了他。
师傅嘱咐我在车里别动他自己下了车去到老头的三轮车后帮他推上坡老头慌忙答谢。
我听到师傅客气地问道:“大爷我跟你打听一下路吴家村怎么走啊。”
我很疑惑:师傅是老司机这一带的路他闭着眼都能开怎么会不知道吴家村在哪里
真不知道问我啊。我都知道。
老头笑了起来:“你一个开车的竟然不认识路你开错方向了吴家村在西边是你的反方向。”
师傅拿捏出很羞愧的表情:“大爷太谢谢了我在这里绕了大半宿了。得亏您给我指点迷津大爷您贵姓啊。”
老头道:“免贵姓张。大家都叫我张老汉。”
师傅道:“张大爷早上湿气重你怎么就穿这么点衣服万一感冒了怎么办老人家可不能感冒你卖豆腐脑挣的几个钱还不够看病的。”
说着师傅把我的衣服递了过去。
张老汉看着全新的衣服手伸出来一半嘿嘿笑着:“这这怎么好意思。”
师傅把我的衣服硬塞进他手里:“你给我指点迷津。我送你一件衣服这不是挺公平的吗。”
张老汉也是个贪心的人看到师傅给他衣服只是推脱了一下心安理得的收了还迫不及待的穿上身憨厚的笑道:“真合身。”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
哪里合身我快一米八的个头这老汉都不知道够不够一米七这这能合身
师傅回到了车上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车子他没有再绕路径直的往家开。
师傅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的抖。
我以为他是害怕但师傅却说他冷很冷。
初夏的夜晚就算有点凉但也绝不会感到冷。我脱去外衣后就剩一条背心都不觉的冷更何况师傅还穿着外套。
师傅的脸色变的很苍白白的就像墙壁上的白灰。
说来也奇怪那个红衣女子好像突然消失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回村不久村里就传出了公鸡打鸣声师傅长松了口气而我瘫在了副驾驶上。
天终于亮了!
我拉开车门跳下车我忍不住问我师傅:“为什么把我的衣服送给一个陌生的老头。”
师傅叹了口气:“这是伤天害理的事不说这个今晚的事情跟谁都不要提特别是我把衣服送给张老汉的事更加不准说你妈要是问起衣服的事你就说丢了。”
虽然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不让我说但我知道要想继续跟着师傅开车就得听他的话。
回到家里我妈竟熬夜等着我见我回来悬着的心才落下来有些埋怨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叼亚狂巴。
随即看见我只穿了一件背心又问道:“新买的外套呢。”
我说:“让师傅给弄丢了。”
我妈皱了皱眉。
我这么说是无懈可击的她总不至于去跟师傅对峙问他是不是把我的衣服弄丢了
“锅里的饭妈给你热好了吃了赶紧睡吧。”
我见我妈没有再追究衣服的事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
“阿瞳…;…;”
“阿瞳…;…;”
第二天早上准确的说就是三个多小时候后我睡得迷迷糊糊发小猴子硬把我拉起来:“快起来啊出大事了。”
我翻了一个身:“别吵我再让我睡一会。”
猴子着急的说道:“真出事了你师傅让车给撞死了。”
轰!
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猛的从床上翻坐起来激动的扯住猴子的领口:“你说什么我我师傅让车给撞死了”
猴子点着头道:“就在咱村口你快去看看吧你爸妈都过去了。”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师傅师傅怎么会被车撞死
没道理啊!
师傅家在村尾的祠堂前面我是亲眼目睹师傅停好车往家走去的怎么会在村口被车撞死。
我跟小猴赶到时村口围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我们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在马路边躺着一具尸体鲜血流淌了一地。
在辣毒的太阳下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身形样貌是师傅无疑个头一米七但却穿着一件大了两个码字的蓝色外套被鲜血染红…;…;
我的外衣!
昨夜师傅明明把我的衣服给了张老汉怎么会穿他的身上。
我妈过来死死的抱住了我:“孩子别看别看…;…;”但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师傅的尸体。
师傅死的很惨眼珠瞪的都快掉出来好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
二叔公走上前去用手盖了一下师傅的眼睛:“阿坚安心去吧你老婆女儿村里乡亲会帮你照顾的。”
二叔公划拉了一下手再拿开师傅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师傅在村里是体面人。
在九十年代中期有辆面包车绝对比现在开奔驰宝马还拉风。
他女儿又在省城读大学。
师傅这一走家里的顶梁柱就塌了大家都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家顿时就一落千丈了。
我总感觉师傅还盯着我看不由转头望去。
我吓的差点大叫起来师傅闭上的眼角突然怒瞪开来。
我爸见我被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啦我说师傅又睁眼了。
我爸说没有啊。
我妈也说没有。
大家也都说没有。
我再定睛看时师傅的眼睛是闭着的可我总感觉师傅好像要提醒我什么。
二叔公说:“死后睁眼这是死不瞑目啊阿坚恐怕有什么事或者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阿坚没有儿子只有阿瞳一个徒弟阿瞳你就给你师傅送终吧。”
我爸说:“应该的应该的。”
二叔公吩咐人拿了一条白布给师傅盖上。
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师傅被车撞死这事必须得报警也期望警察能找到肇事的凶手给师傅还有师傅的家属一个交代。
没过多久警察就来了经过初步调查师傅是死于凌晨3点到4点之间。
怎么可能!
那会我跟师傅还在一起我们差不多4点半才回的村子那会师傅还活得好好的。
不一会有个警察来问我:“你是死者的徒弟你昨天几点回得家。”
面对警察的盘问我有点紧张而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总不能说我3点半还跟师傅在一块而且师傅死的太诡异了他怎么会出现在村口还被车撞死更奇怪的是他还穿着我的外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妈就抢先道:“凌晨2点左右。”
我不解的望向我妈。
我妈说道:“孩子还小有点吓到了。”
警察见我面色苍白神情恍惚冲我妈点了点头:“带孩子先回去吧有事我们会去找你们。”
师傅的死就像阴霾笼罩在我的心头让我坐立不安。
特别是师傅瞪着我的眼神挥之不去他好像是要提醒我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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