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摊牌

  意识海是一个巫师最隐私的地方,只有绝对信任,才会将它对另一个人开放。

  握着海蒂的手,雷恩探出精神力……

  他眼前倏然一晃,就到了这个神奇的世界。

  与他那荒芜的意识海不同的是,海蒂的意识海中笼罩着一层一尺多高的火焰。处在其中,雷恩感到异常舒适。

  海蒂婷婷而立在雷恩身前,身高比之雷恩低了一头,气息有些萎靡。

  雷恩将目光移向了头顶,在海蒂的意识海上空,分布着许多交错的影子,密密麻麻。仔细看去,却是一片模糊,就像近视眼在遥望天空上的星星一般。

  意识海上空本该是空荡一片的!

  除非是……

  “这难道是巫术模型?”雷恩心头震撼,随即又生出疑惑,“不对,完整的巫术模型应该像星星一样被镶嵌在意识海上空,不会这么模糊!”

  他仔细感受,骤然间发觉自己的意识本体在这里竟然缓慢增长着。

  “哥哥?”海蒂问,“你在看什么。”

  雷恩皱眉问道:“你的意识本体每天都在自行成长?”

  海蒂奇怪地点头:“难道你不是吗?”

  雷恩有些无语。

  他看过地亚文的笔记,至少在那家伙的百年岁月中,不曾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意识本体才是一个巫师的根本。若是意识本体可以自由成长,巫师们除非脑袋有问题才会跟恶魔签订契约。出卖自由绝非人类的本性。

  既然妹妹的情况并不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雷恩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有必要教她一些巫师的常识。

  退出海蒂的意识海,雷恩竟是感觉不舍。

  那种泡温泉般暖洋洋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迷醉了。

  海蒂苍白的小脸皱了皱,眼睛缓缓睁开。

  雷恩正要说话,突然传来敲门声。

  能进入这个院子的,除了老管家卡西,冒冒失失的凯特大婶,就只有安德鲁了。

  雷恩喊了声“进来”,就见安德鲁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晃着跨入门内。

  他身上的衣服破碎成布条,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红伤痕,整个人气质极显萎靡。

  雷恩不悦道:“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先赶紧敷上止血药!”

  说话的同时,雷恩就在海蒂房间的小柜子里翻找起来。

  止血药是教廷出售的,效果还不错。

  “在第三个抽屉里。”海蒂小声道。

  安德鲁半跪在地,强打起精神道:“大人,安德鲁没用,被那女巫跑了!”

  “跑了就跑了,”雷恩说着将一个粗糙的玻璃瓶取出来,将其递给安德鲁,“你自己涂抹上。”

  感激地看了眼雷恩,安德鲁神色又变得愤慨起来:“我差一点就能杀死她的,结果被人救走了!”

  雷恩犹疑地挑了挑眉。

  是什么人胆敢救下一名巫师?

  难道是她的巫师同伙?若是那样安德鲁断然不可能活着回来!

  “是哈里子爵的人!”安德鲁回答了雷恩的疑惑,“他们虽然伪装得很好,但是我看到了一个家伙的衬衣,上边有子爵府特有的标志。”

  “原来是他。”雷恩了然点头。

  他心头却悄悄松了口气。

  若是哈里子爵倒还好,想来对方也就这么点底牌。就怕是地亚文的朋友,那样自己才麻烦不断呢。

  旋即他又自嘲地摇了摇头。巫师向来独来独往,甚少敢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别人。巫师是没有朋友的。

  海蒂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忍不住说道:“哥哥,要不要我去干掉那个混蛋哈里子爵?”

  干掉……

  这种话从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口中说出来,雷恩觉得有些违和。

  安德鲁脑袋微微垂下。

  看到这一幕,雷恩明白,自己这个下属对于海蒂还是有些戒备。

  但有些事情总得挑明。

  毕竟,这两人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失去任何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念及此处,雷恩突然对安德鲁说:“我帮你上药吧。”

  “啊?”安德鲁疑惑地张了张嘴,随即眼睛瞪得老大。

  只见被他拿在手中的药瓶竟是在一股特殊的力量引导之下,径直飞了出去,然后那些液态的止血药就从瓶口冒了出来,在一种神秘力量引导之下,药剂均匀涂抹在他的胸口之上。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这一切。

  伤口处清凉的感觉让安德鲁身体上的痛苦减轻几分,可他的脸色却异常的精彩。

  男爵大人竟然是巫师!安德鲁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惊。

  见安德鲁脸色变幻不定,雷恩淡淡道:“没错,我是一名巫师!”

  沉默半秒,安德鲁脸上闪过一丝坚决,沉声道:“无论如何,安德鲁永远效忠男爵大人!”

  雷恩欣慰地笑了。

  “不过……”安德鲁有些为难地开口。

  “有话直说。”雷恩道。

  “若是大人需要以活人祭祀,能否由安德鲁帮大人去抓人。”安德鲁硬着头皮小声道,“尽量放过一些无辜之人。”

  雷恩愕然地张了张嘴。

  他回首看了眼海蒂,见海蒂也是萌萌地眨了眨眼睛。

  雷恩骤然想起巫师的力量之源,这才意识到安德鲁误会了自己。

  他摆了摆手。

  安德鲁脸色骤变,有些失望又有些茫然。

  雷恩道:“你误会了,我跟普通巫师不一样,我和海蒂,都不需要以普通人献祭来换取恶魔的力量,我们并非恶魔的信徒。”

  “相反,”他目光闪烁道,“杀死某些巫师倒是可以为我让我强大!”

  这次轮到安德鲁惊讶了,他疑惑道:“真的不需要献祭普通人?”

  “这么多天来,我杀过人吗?”雷恩问。

  安德鲁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对于巫师有一些浅显的了解,知道他们祭祀需要极其庞大的祭品,要杀很多人。

  他以前所在的村子就是被一名巫师屠戮,用来讨好恶魔。

  而雷恩显然没有怎么杀过人,海蒂更不用说了。

  这么想来,安德鲁豁然开朗,不由得感到羞愧,垂首道:“安德鲁不该怀疑大人!”

  幸好他对巫师一知半解,若是一名传承悠久的巫师听到雷恩如此说,定然不会相信。

  “没事,”雷恩摆了摆手,“尽管我不是好人,但是屠戮平民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如何对付哈里子爵,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我们要是不找点事,恐怕他会以为我是软柿子吧。”雷恩眼睛眯起,透露出来的神色凶狠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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