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山洞前面杂草很多,还有一些毛刺,剔了好一会儿,才剔完。当我准备进去时,老伯自告奋勇地过来,说,让我来。
他把斗笠摘下来,放到洞口,说戴着进去不好,然后就一手拿着农刀,一手剔着灌木,往前。在快要进去的时候,他眼睛闪了一下,但马上又垂了下来。
我问,怎么呢,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老伯摆了摆手,说没有,让我快进去,待会就下雨了。
我就加快脚步进去了。山洞不大,黑乎乎的,地上都是些杂草和树枝,还有一些碎石头,在往里还有个道,往外透着点光,但味道很重,就像刚拉了的猫尿,不断地往外渗。
我和老伯都捂上了鼻子,往外偏了偏,我还说了一句,这什么味道啊。
老伯做了个嘘的手势,让我声音小点,意思是,别惊动了神灵,待会等雨停了,我们就出去。然后,他还趴地上,朝四方恭敬地拜拜,口里念叨有词。
这是南疆这边的习俗,遇到敬畏之物就要拜拜,看到老伯这样,我下意识地双手合成了十,也冲四方拜了拜。
其实是心里有些怕,现在的我,对这些东西,是相当的敬畏。不过等我转个身,把头扭了个方向,就看见在洞里面露出几只绿莹莹的眼睛,齐刷刷地闪了一下。
不过也奇怪,它们刚出现,一会儿就消失了。我退了一步,使劲地揉了揉一下眼睛后,但再也没发现什么,就认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算了。
这会儿,从山洞里听到的雷声更大了,轰隆隆的,好像都要把这里震塌了。
而这猫腥味也重地很,我整个人都感觉闷地慌,就告诉老伯说,要不我们走吧,南疆这边,就喜欢打雷不下雨,这雨不一定下得下来。
老伯恩了一声,也都抬起脚了,不知是不是老天跟我作对呢,还是什么,雨突然哗哗地就下了起来。
下地还是那种猛雨,跟往下倒一样,哗哗的。成帘的雨珠不断地倾泻下来,有地还溅到洞口里面来,冰凉冰凉的。
我跟老伯就往里站了一些。
那股猫骚味就更明显了。不,不对,这不是猫骚,准确地说,应该是动物身上那股特有的骚味,只是它更浓烈一点。
我忍不住把头往后一望,但除了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看到。
“这里可能有鬼磨子。”老伯抓了一下我的肩,让我不要在往后看了。
鬼磨子,我只在爷爷嘴里听过,实际上,并没见过,难道,这散到外面的味道,就是鬼磨子吗?
我的心不由紧了紧。
“嘶——嘶”,这时不凑时宜地从洞内传了几声,我下意识就往洞口走,并拉住老伯说,这里不能再待了。
对于鬼磨子,我还是挺恐惧的,它要发起威来,恐怕我和老伯两人都对付不过。
老伯估计也是这么想着,他的脸上露着些慌张,眉毛也紧紧地扎到一起,把柴刀紧紧握在手里,四处张望着。他说,我们得尽快出去,不然可能就出不去了。
我就跟老伯往外,他手里还拿着柴刀,适当时候还可以作为抵挡,但当我们快要到洞口时,从洞内传出一声叫声,老伯眼皮一塔,又折了回来,拿刀在地上剔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刀子上发出“嘶嘶嘶”的响声,我问他干嘛,这样子不把鬼磨子引来了。
他说,我们错入了它的领地,得罪了它,你听到它刚才叫没,我们怕是出不去了。
我心里慌,说那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老伯回头看了我一眼,拿刀把靠近洞口的地方砍了一些木柴下来,然后堆在一起。这些木柴很干,堆在一起还会咔滋咔滋地响着。老伯拿了一根木柴出来,点了一下,就亮了,他拿来作为照明。
山洞内被照亮后,我才发现,上面还贴着几张壁画,是几副油彩画,横横竖竖地,不知道画着什么,周围也都是石头,在后面那个洞口,还是比较暗。地上则多了一些细小的东西,比如鸡蛋壳、面包屑和吃剩的鸡骨头。
“待会小心点。”他叮嘱我了句,就把柴火递给我,让我在前面照明,自己弓着身子,一个紧地望着洞内,手里握着柴刀,看他样子,是准备进到里面去。
老伯是想把鬼磨子烧死吗?我想,鬼磨子那么快速度,就算把柴火点燃,想烧死它也不是那么容易吧,说不定到时候还引来一身骚。
可看老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那全神贯注的眼神,他是不准备放手的了。我跟老伯想地不一样,我觉得,鬼磨子没出来,我们就不要惹他,但老伯可能觉得,鬼磨子一定是要伤害我们的,不如先下手,这会儿外面雨也下地紧,我到外头也是淋地一身湿,就给老伯支着火,站在一旁。
要是真能见着鬼磨子,也不妨是件好事。
但我和老伯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洞里面也没什么动静,连我之前看见闪烁的光也没有了。
“真没有吗?”老伯饶了饶脑袋,把刀放下,趴在地上闻了一下,他的鼻子一耸一耸着,身子也渐渐往前。
移动的方向正是那个洞深处。
我喊了声,老伯,停下,他却没听,继续匍匐着身子,有些木刺扎到了身上也是丝毫不顾,那只空荡荡的左臂耷拉在地上,另只手却很有力地支撑着他往前。
老伯这是想干嘛?我看他离里面越来越近,脸上的汗都露了出来。里面那么黑,他要不小心把鬼磨子的尾巴踩着了怎么办。
我突然感觉,老伯是在玩火,鬼磨子没什么动静,他却自己往里爬,我实在理解不了他,要鬼磨子真的在,惹着了它,就凭老伯,那……我突然想到一个血肉淋漓的画面。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乱想了,大不了鬼磨子出现,就拉着老伯走就行了。可心里还是畏惧,眼还不合时宜地跳了几下,我就走到老伯跟前,小心地拍了他一下,说,老伯,鬼磨子不好惹,我们走吧。
老伯瞅了我一眼,蹙了蹙眉头,不太高兴,继续趴着身子,往前移,还冲我摆了摆手,让我到一边去。
我只好耸耸肩,站到一旁。在我往边上靠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下软软的,像一团软绵绵的肉,也像毛绒物,踩着上面,弹弹的。
“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地低下头,七八只眼睛正望着我,那上面都有两个球粒状的圆孔,就像嵌上去的一样,还烁烁地发着光。
我认出来了,这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些眼睛,不会是鬼磨子吧?
还没等我看清,吓得就往后退,柴火也被我抛了。
“不好!”老伯发现我这边出了问题,眼色一慌,马上站了起来,拿起柴刀,就冲了过来,喊道,“快走!”
鬼磨子,真的是鬼磨子,我慌地心脏砰跳,眼睛直闪,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脸上的汗珠直冒,整个额头都湿了。
“快点离开!”老伯看我一直站着,拿的刀都不知道该放哪儿,着急地叫着。
我脸上流着汗,腿哆嗦打个不断。却不凑巧地,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那东西,被我踩地,哇哇直叫。我心里直呼一声,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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