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以为自己说了这话之后出租车司机一定就会老实下来,不敢再东张西望了,谁知他居然还在不停的往后面看,欧阳靖顿时就有些生气了:“你想干嘛?”
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的说道:“警官,我不想干嘛,但我们的车子好像被人跟踪了。”
这一点欧阳靖压根儿就没想到,上车之后,她一直在生闷气呢。有点后悔今天自己来找陈浮生了。
居然有人敢跟踪自己,真是不想活了!
欧阳靖对出租车司机说道:“你好好开你的车,放心好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或许是欧阳靖的气势令出租车司机安心了一些,虽然锦江区离祥龙区比较远一点,但至少这一路上都有路灯,而且都是大路,车上还有这么一位顶呱呱的女警,出租车司机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速度加快了一些。
欧阳靖根本就懒得去看什么人跟踪自己,正一肚子火呢,今天谁想自己找倒霉的送上门来触自己的霉头,那就算他倒霉了!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出租车司机把车安全的开到欧阳靖的楼下,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欧阳靖说道:“警官,已经到了,幸好刚才那部车子在小区门口走了。”
欧阳靖有些意外:“你是说他一直跟在小区门口?”
出租车司机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一辆国产长城,一直跟到小区门口才走的。”
一听是长城,欧阳靖登时神情变了,提高声音追问了一句:“车牌号记得吗?”
出租车受了惊吓,结结巴巴的说道:“记,记得,因为一直跟了这么久,怕是坏人,所以记下来了。”
欧阳靖激动的问:“多少?”
出租车被她这突然而来的情绪吓坏了,说放更加的结巴了:“江d9gh76。”
一听到这个号欧阳靖当场就傻掉了:这不是陈浮生的车牌号吗?原来他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啊,在电影院门口的时候,他虽然漫不经心的说欧阳靖是警察,一点儿也不存在安全问题,但其实他一直跟了一路,护送着进了小区,确认安全之后才走的!
欧阳靖想也不想,扔下出租车司机就往外冲了出去,她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陈浮生。
出租车在后面叫了几声:“你还没给钱啊!”
见欧阳靖跑得急,出租车司机马上上了车,掉过车头来追欧阳靖。
等到出租车追上欧阳靖的时候,发现她跑到小区门口之后并没有继续往外跑,而是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立刻停下车,冲到她面前:“你,你不能再跑了!你还没给钱呢。”
欧阳靖一愣,这才想起来,马上掏出钱包来取了一张一百的,扔在出租车司机手上。
出租车司机正准备找钱,欧阳欧阳靖已经转身离开了。
“真是好奇怪的客人。”出租车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之后,自顾自的开车离开了。
欧阳靖正往家里走着,一道亮光照了过来:“是欧阳警官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男朋友没跟着进来吗?”
欧阳靖一看是全伯,便问道:“全伯今天晚上你值班啊?”
全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刚四下里看看。哦,对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看到你男朋友来着,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进来啊?”
“哦,他有事,先走了。”欧阳靖这下能确认刚才跟到小区门口的那部长城suv一定就是陈浮生了,因为上次陈浮生来的时候,全伯就见过他一面,全伯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他的记性却是出奇的好,这一点就算欧阳靖也是十分佩服。
“全伯,我上去了,晚安。”
欧阳靖跟全伯打了一声招呼就上楼了,她现在脑子里全是陈浮生:这家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看起来坏坏的,但有时候却很绅士。明明很关心自己,嘴上却一点儿对自己也不留情面。是不是因为自己每次看到他总是针对着他,所以他总对自己有一种距离感呢?
欧阳靖一夜难眠。
送到小区门口的长城当然是陈浮生不假,在电影院门口的时候陈浮生确实说过欧阳靖是警察安全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这种话,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尾随着她上去的那车出租车一直跟了过来,直到欧阳靖坐的那部车进了小区之后他才离开的。
今天晚上的约会真是路途遥远,从东岸开到锦江区,又从锦江开到祥龙区,最后还要回到东岸。
这么一折腾,等到陈浮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陈浮生把车停好,不想惊动家里人,悄悄的走到门口,听到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动静,大概都睡着了,这才拿出钥匙来,轻轻的插进去转动了两下,门就开了。
陈浮生慢慢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转过身拉上门,弯下腰把鞋子脱下来放好,换了拖鞋就准备进去。
“回来了。”一个声音淡淡的在客厅里响起来,把陈浮生吓了一跳。
虽然在外面陈浮生戒备心一直很强,每次有危险总会敏锐的感觉到,但这可是在家里呢,怎么会去防备什么呢?
陈浮生听到这声音先是吓了一大跳,接着就辩认出这是唐沁柔的声音来了,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大嫂还没睡啊。要不我把灯打开?”
陈浮生伸手要去开灯,唐沁柔有些激动的叫了一声:“别开灯!”
陈浮生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来,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大嫂,要不你再坐一会儿,我进屋去了。”
陈浮生有一种明显的感觉:大嫂今天这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他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面。
果然,唐沁柔开口说话了,声音跟往常有明显的不同:“浮生,你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陈浮生本不想过去,但两条腿还是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了。
陈浮生没在唐沁柔的对面坐下,而是在侧面的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吧。”唐沁柔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空灵,让陈浮生心头一紧。
陈浮生机械的坐了下来,也不敢主动开口。
唐沁柔竟然也很长时间没有开口问他什么。两个就这么一直僵持着,静静的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陈浮生还是忍不住了,终于开口了:“大嫂,我,我困了,我睡觉去了。”
侧面传来了唐沁柔严肃的声音:“坐下!”
说实话,打从唐沁以未嫁之身走进这个家门以来,还真没对家里这些兄弟姐妹们大声说过一句话。她虽然知道陈浮生陈大强他们并不是陈敬天两夫妇生的,但对他们也是一样的。陈浮生不常在家,陈大强和翠儿早就把唐沁柔当成亲嫂子了。
后来陈浮生见过几次,心里也十分的敬畏。倒不是她有多严厉,而是她对自身的一种严格的要求,对公婆,对小叔子小姑子的贴心照顾,竟然让这凑起来的一大家子更像是一家人了。
本来她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来陈敬天夫妇出事之后,家里顿时就乱成一锅粥了,当时唐沁柔觉得陈浮生两兄弟的工作都很重要,就没把家里事情告诉他们,竟然不顾还没有过门的身份主动走进了这个家,一个人把家里这一摊子事情全扛了下来。
后来,唐沁柔送走了公婆,照顾着翠儿考上了大学,时不时的还要替陈大强操心。这样把一大家子的事情硬是扛在一个人身上,眉头都没皱一下。
正因为这样,陈浮生对唐沁柔有一种敬畏之心,越发不忍把陈金生的消息告诉给她了。
唐沁柔主动开口了:“金生他几时走的?”
陈浮生想不到她直奔主题就来了,干咳了两声,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嫂,嫂子。”
黑暗中的唐沁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让陈浮生有些压抑。
唐沁柔打断了他,声音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哽咽:“浮生,你告诉我吧。我能撑受得住。”
黑暗中,陈浮生一声不吭,内心在不停的抗挣着:其实大嫂为这个家已经付出很多了。毕竟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并没有跟大哥陈金生结婚呢,要一直这样把她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早晚要说的。
唐沁柔好像知道陈浮生的内心争斗一般,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目光注视着陈浮生。
虽然没有灯,黑暗中的陈浮生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份紧张和不安。
陈浮生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对唐沁柔说道:“大嫂,金生哥确实早就走了,上次我给你的那笔钱,就是他的抚恤金,不是他这几年来攒下的,这些年挣的钱早寄回家来了。”
陈浮生说完这番话就做好了准备,等待着唐沁柔的哭声。
然而,出乎意料的唐沁柔听到这消息之后,竟然一声没吭,只在黑暗中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之后,对陈浮生说了一句:“浮生,天很晚了,你早点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陈浮生叫了一声:“大嫂——”
唐沁柔没有回他,早进自己屋子里去了。她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其实是当年陈金生一直住的房间。陈敬天虽然条件一般,但这里却有祖上留下来的几套老房子,正好他也收养了这么多孩子,一人一间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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