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城中一处宅院里,叱声朗朗,衣袂烈烈,刀影重重,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院子中习武,一柄长刀使得凌厉无比,一道弧线划过,院子里几个草人的人头齐齐斩落。
堂屋前,一个年约三旬的妇人坐在缝制衣服,时不时抬头看着习武的少年,眼里流露出慈和的笑容,正是关羽的发妻胡氏,习武的少年自然是关羽的儿子关平。
张辽对关平母子始终很照顾,当初将他们接到安邑县,河东城建成后,又将他们安置到了河东城。
对于关平的培养张辽更是不遗余力,多次亲自教导,又被送入靖远武堂中历练了两年,无论是武艺还是军事理论都是突飞猛涨。
如今关平与典韦的儿子典满、高顺的儿子高远以及张辽的大弟子郭淮被称为四小将。
至于张郃的儿子张雄、毌丘毅的孙子毌丘俭、徐荣的儿子徐成、张燕的儿子张方还太小,赵云、太史慈、甘宁等将领更是还没有后人。
张辽很重视对后备人才的培养,除了几个小将外,他培养的文臣后备人才更多,如诸葛亮、司马懿、徐庶、石韬、法正、王粲、唐固、荀缉、蔡琬等,其中一些还在河东书院读书,一些早已派到了各郡县任职,张辽重视他们,却又唯恐拔苗助长,便让他们经历更多的磨砺,将来的成就和潜力也会比历史上更大。
关平从靖远武堂回来后,已经几度要求进入军中历练,只是张辽一直没有答应,练了一个时辰,他正要去读书,忽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嫂夫人,平儿可在?看我把谁带来了……”
“是叔父!”关平面露喜色,急忙就奔去开门。
胡氏也忙起身,虽然张辽对她以嫂夫人尊称,但她可不敢怠慢,毕竟张辽如今身居高位,是寻常百姓远远无法企及的。
“叔父!”关平打开门,看到张辽,抱拳就是一礼,正要说话,却看到张辽身侧一人,身高九尺,手持一柄长刀,面如重枣,卧蚕眉下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盯着他,不由身子一颤,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悸动,颤声道:“可是父亲?”
跟在张辽身旁的正是关羽,关羽看到已经年近弱冠的儿子,那酷似自己的眉眼,想到自己离家时孩子还不过六岁,向来凌厉的丹凤眼不由湿润,嘴巴动了动:“平儿……是为父……”
“父亲!”关平一下子拜在关羽膝下,大哭,又大喊:“阿母,父亲回来了!”
不用关平说,院子里的胡氏看着门外的关羽,早就泪落如雨。
张辽本来还想在一旁看热闹,但见到三人落泪的样子,不由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二哥,嫂夫人,平儿,一家难得相聚,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文远,”关羽忙道:“且进屋满饮一杯。”
张辽笑道:“改日,改日吧,此番子仲也来了,我先去拜望他,改日再一醉方休!”
说罢,他不待关羽阻拦,就大步离去。
……
同在河东城,另一处宅院中,糜贞兴奋的拉着刚刚赶到的兄长糜竺说道着自己来到关中和河东后的见闻。
糜竺看着仿佛长大了许多的妹妹,感慨的道:“小妹,可苦?”
糜贞摇头道:“大兄,不苦,小妹在关中看到了很多悲惨的百姓,他们才是真的苦,小妹跟着张将军学到了很多,亲眼看到了很多,他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英雄。”
糜竺看到小妹三句不离张辽,犹疑了下,终是问道:“小妹常见张将军麽?他对你怎样?”
糜贞俏脸羞红,又有几分沮丧:“张将军对我很好,照顾的很周到,几位夫人也常唤我去府中,她们美如天仙,气质高雅,小妹自愧不如。”
糜竺沉吟了下,叹道:“若小妹果真对张将军有意,为兄自去寻他说和,只是便是成了,也终是为人妾,恐小妹受苦……”
糜贞咬着嘴唇,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几位夫人都很好的……”
糜竺顿时明白了妹妹的心思,事实上他早在妹妹坚持跟着张辽来关中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他当初想让妹妹跟随张辽,是看重了张辽的品性和气度,但未尝不有犹疑,毕竟是为人妾,如今看到妹妹坚持,便决定说成这门亲事。
正琢磨着,外面守卫急忙来报:“张将军登门来访。”
糜竺一惊,忙起身,就看到张辽已经进门,哈哈笑道:“子仲兄,别来无恙乎?贞妹子,可见到兄长了。”
糜竺抱拳礼道:“糜竺见过将军。”
糜贞给张辽行了一礼,想到方才兄长的话,登时羞涩起来,失去了平时的落落大方。
张辽看到她面如桃花的惊艳,不由一呆,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糜贞被张辽看的更加羞涩,急道了声“妾身去沏茶”,便急忙避到了屋中。
她这番模样,反倒让张辽老脸一红,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糜竺:“子仲……”
糜竺忙道:“将军且入堂上坐。”他心中却颇是高兴,他最怕张辽对自己的妹妹一点感觉都没有,但看刚才的情形,还是不错的。
这处院子是张辽给糜贞安顿的,对屋里的情形比初来乍到的糜竺还要熟悉,二人进屋就坐,糜贞端上了酒菜,又退到了里屋。
张辽便与糜竺叙旧,他心中对糜竺是很感激的,在青州大灾之时,糜竺兄妹出船出粮出力,帮了他很大的忙,而后关中大灾,糜家又出粮出车出力,不由得他不感激。
酒过三巡,张辽道:“子仲,此番不回徐州,与我做个司隶校尉功曹从事如何?”
糜竺没想到张辽会出言招揽,犹豫了下,道:“将军信重,竺自是欣喜非常,只是竺奉刘使君之命而来,不能不归。”
张辽笑道:“我与刘使君乃兄弟也,与他打个招呼便是,汝且先留下。”
“这……”糜竺沉吟了下,伏拜于席:“属下见过将军。”
张辽大笑,一把扶起他:“子仲何须如此客气,汝与我乃知己,此后便有劳处理俗务了。”
糜竺是个敦厚之人,虽然答应做了张辽的下属,但想到小妹的事,终是忍不住,又礼道:“将军,竺小妹糜贞,将军所知也,不知将军以为她如何?”
张辽正是微醉,大赞道:“贞妹子善良大方,知书达理,蕙质兰心,丽质天生,自不必说。”
糜竺紧跟着道:“如让家妹侍于榻前,不知将军是否称意?”
张辽一呆,看着糜竺认真的神情,脑海里又想起糜贞方才羞涩的神情,不由心中一热,糜贞自到河东后,常到他府中与唐婉、蔡琰、尹月、苏婳一众妻妾玩耍,与张辽也很熟了,还有过几次暧昧,张辽知道糜贞的心思,他对糜竺也很有好感,而且唐婉和蔡琰也几次提到让他将糜贞收了,但他没见到糜竺,哪能行事,只好一直拖着,此时糜竺提起,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赧然道:“固所愿尔,求之不得,只恐委屈了令妹。”
糜竺喜道:“如此,属下便将家妹托付给将军了。”
他当即唤来糜贞,让她先拜过张辽,糜贞羞涩不堪,一双明眸对上张辽炽热的眼神,急忙低下头去,心中却是欢喜无限。
糜竺看到小妹心愿得偿,心中大是高兴,连连向张辽劝酒。
他自认看人不差,张辽是少年英雄,有雄才大略,更是顾家的人,小妹跟着他不会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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