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将自己与荀阳子师徒情谊以及前不久的重逢向埠阳散人阿三公讲了一遍,小老头儿对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和这小子的故事颇为心动,是以听得如痴如醉。
埠阳散人一边听,还不时提出了一些辨别真伪的小问题,直到确定了关于师弟所有的细节之后,这才开始慢慢对安然产生了些许信任感。
重获自由的安然十分礼敬地跟阿三公表达了谢意,阿三公也瞬间改变了态度。小老头一把拉住了安然的手,憨态可掬地笑道:“贤侄啊,你一定非常好奇那里边是什么东西吧!”
听这么一说,安然十分感谢埠阳散人的好意,但还是悠悠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来:“其实,我并不感兴趣!”
“这样啊!”张阿三老人家对安然的反应有些怅然若失,但脸上的氤氲马上便被热情取代,就见他将麻布包拿到安然面前,当着他的面打开来,并故做神秘的说道:“相信我,小伙儿,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这位活宝散人让徐夕感到有些捉摸不透,就在不久前还因为自己碰了那个包袱差点惩罚自己,现在却又逼着自己去看看那个包袱里到底是什么。
半推半就之下,安然还是同意了阿三公的请求,得到了师弟爱徒的首肯,埠阳真人喜不胜收,拉着安然坐到了屋子中心的桌椅上。
张阿三将麻布包袱放在桌面上,缓缓展开,这个过程对安然来说十分漫长。也让他深刻认识了一个词的深层含义:一层又一层!
最后一层玄黄纸被打开,里边的宝贝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三本三十二开大小,用纯线装订的蓝皮书整齐地叠好,而在他们斜上角的位置,一只和装着硬币那只锦盒差不多的锦盒静静地躺在那里。
安然不禁有些唏嘘,真没想到这个小老头儿对小盒子这么热爱,不管什么东西,都要配上一个。
但当阿三公打开锦盒后,安然真的被吸引了,只见锦盒之中有两个凹槽,凹槽之内并列摆放着两枚酱色药丸。看上去就感觉像是乌鸡白凤……哦不,是六味地黄丸。
安然讶然道:“这是什么?”
看到这小子的表情,埠阳散人沟壑丛生的脸上展现出了无尽的自豪,就见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锦盒,面部堆积着深深的笑意对安然介绍道:“这些就是我们洞里的宝贝!”
安然的笑容有些僵硬,讪讪地道:“你们洞是生产六味地黄丸的?”
“我呸!”张老头瞪了安然一眼,没好气儿地斥责道:“说你肤浅你还不信,这么好的宝贝放在面前都不知道欣赏!”
“有什么好欣赏的,药店里一银元两盒有的是!”安然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上仍然表现的很好奇:“那这是?”
“洞里一千多年流传下来的宝贝,是祖师爷留给我们的财富!”阿三公陶醉地说着,安然却纳罕不已,敢情本门那位祖师爷当年呕心沥血的一生,全奉献给了这些药丸子。
平心而论,安然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师祖在若干年前竟然是个卖药的,有机会一定亲自问问师父当初当小药童的心得,不过马上他就明白,按照这个线路发展下去,自己应该也没什么机会了!
“那三本蓝皮书是干什么的?”安然不打算仔细研究这两颗药丸子,是以话锋一转,问起了那三本很有味道的古书。
埠阳真人还沉浸在药丸的话题当中,所以一听安然询问那几本破书便显得有些失落,恨不得马上就让这个后辈再聊回灵药上边:“那几本书啊,我曾经打开看过,什么都看不懂,后来找了外界几个古文大师,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不说它们了,咱们还是聊聊这两颗灵药……”
“不行,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跟你谈灵药!”安然倍感欣慰,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现在终于抓住了老族长的痛点。
“好吧,好吧,等会儿听我说完了灵药这几本书你拿去好了!”埠阳散人明显已经被安然掉尽了胃口,不过他这番话倒是挑起了安然的兴趣,是以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小伙子,其实跟你说这么多呢,是想跟你研究一下!”活宝散人的多元化嘴脸瞬间洋溢着一股令人厌恶的猥琐。
安然见状不禁自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警觉地看着阿三公,迟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埠阳真人卖完了关子,将其中一颗药丸拿在手里,直奔主题地道:“这颗药丸送你了怎么样?”
安然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连忙推却道:“师伯,这样不好吧,那是你们洞里的挚宝,我可不能横刀夺爱呀!”
“没关系,你放心享用,反正村子里也没人敢吃!”埠阳真人的一番话直接给安然火热的心
泼了一盆冷水,敢情这个小老头对自己这么好是为了那自己做小白鼠啊!
“这样真的不好,天色不早了还是洗洗睡吧!”安然噌地站起身,准备立刻闪人,却不料被老散人另一只苍老的枯手一把抓住,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个尖细的声音:“天色还早呢,睡什么觉嘛!来吧,现在吃了它!”
“不吃!”安然见阿三公打算来硬的,索性干脆一口回绝。可他万万没想到张阿三这位老同志比他还要有性格。
“你真的不吃?”还不等安然回话,埠阳真人便朝门外喊道:“门外的,进来两个!”
房门被霍地打开,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洞众兔子一般窜了进来,还没等安然开口说话,便被五花大绑地抬到了床上。
“你们要干嘛!有这么对待你们师弟徒儿的吗?”安然撕破喉咙呼喊着、挣扎着,他没料到,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时间居然这么快。
一旁的埠阳真人也不理会,犹自将一粒药丸交给一名大汉,面色阴沉地吩咐道:“给他吃下去,小心点,千万别弄到地上,沾了人间尘土就不灵了!”
安然挣扎之间猛然听到了这一句,心中便有了新的打算,在一瞬间停止了挣扎。
大汉应诺而去,几个大汉将安然牢牢抓住,那名大汉谨慎地来到他身前,正要喂药,安然瞅准时机,暗暗运足气力,那只没被抓牢的右脚霎那间腾空扬起,笔直地朝着大汉命根子而去。
大汉猝不及防,下一秒面目表情便丰富的淋漓尽致,好在安然并不想那么缺德,在右脚与大汉命门亲密接触之前调整了一下焦距,踢在了大汉的大腿内侧。
大汉疼的冷汗直流,手也不禁一抖,那颗药丸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华丽的掉落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差点让埠阳散人哭出声来,小老头那叫一个心疼啊,好好的一粒灵药丸,就这么变成“六味地黄完”了。
大汉诚惶诚恐地看向了洞主,支支吾吾地问:“师父,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喂!”活宝散人气血上涌,声音有些癫狂,活像只炸了毛的老公鸡。
“可就剩一粒了!”
“我不管,那也给我喂!”阿三公明显失去了理智,手下的大汉不敢反驳,只得照做,将最后那颗药丸狠命往安然嘴里塞去。
“等一下!”几秒钟之后,恢复冷静的散人阿三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抬手试图制止,但为时已晚,那位恼羞成怒的大汉已经将整个药丸活活塞进了师弟爱徒的嘴里。
埠阳散**哭无泪,仿佛被雷击了的兔斯基一般跌坐在了地上,那场面,无尽秋风凉啊!
而被塞了药丸的安然也整个人一僵,进入了误食药丸后应有的状态中,在场的人们都去安抚自己的他们伟大的师父了;只有屋外的人们清楚的看到,脸色惨白的安然在床上痛苦的抽搐,然后滚落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情景……
石山脚下的密林前,一个俊俏小脸儿上挂着担忧之色的小妮子站在一只巨禽的跟前,怔忡的望着林间大路的尽头,大路中间,一堆乱木裹挟着几只蜈蚣的残肢凌乱不堪的摆在那里,那只庞然大物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这个小妮子便是安宁,看到这一幕,她几乎能想象到几个时辰前这里是个什么场面。
“宁姐姐!”格格一声轻唤,来到了安宁身边,安宁忧心忡忡的道:“他已经进山了!”
“那我们也进去吧!”格格一听这话喜出望外,娇小的身躯早已跃跃欲试。
安宁见状打断道:“我听爹爹说过,这座望云山不同它处,山中毒虫猛兽肆虐,如若轻进,必然吃大亏,搞不好还会葬身在此!”
“啊?那然哥哥!”格格的小脸儿登时惊的惨白。
“再等等,如果明天正午他还是不出来,我们再上去寻他!”安宁刚刚说完,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众人回首望去,只见数里外的天际,一片黑压压的阴云缓缓靠拢过来。
“有人来了,我们先避一避!”安宁警觉的说着,众人应声而动,一溜烟儿的跑进了树林边上的一处下洼地中。
众人隐藏好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不多时,只见黑云停驻在林间道口,一群身着紫绿相间道袍,面色狰狞的妖徒降落在了地面。
接下来,另一个身影也缓缓落了下来。
看到这张脸,安宁不禁惊讶不已,这人自己在玄天观见过,童颜鹤发,那张充满正气的脸上隐隐蕴含着一丝邪意,这厮不是别人,正是弟弟安然那位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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