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乾安街头,一名袍服鲜亮,举止儒雅,身材高挑的男子正面色默然的向着一处名为“高阁晓月”的高层建筑走去,那是虞城比较出名的地标性建筑,有着几百年的历史,但是很多人对此地并不太喜欢,原因很简单,这里经常闹鬼。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子为什么会有勇气走进去,当时心中又在想些什么,但眼见着这么一个回头率颇高的帅哥走进了这个建筑,街上的美女们纷纷驻足,不由得默哀一般叹息起来。
“你确定跟着他对我们抓破魂尸有帮助?”李先生对此持怀疑态度,安然也有些纳罕的问:“这个人一本正经的,应该不是破魂尸喜爱的那个口味儿吧?”
“莫急!”法静禅师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先生气喘吁吁的扶着墙根道:“我们追了好几条街了,路上那么多美女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你说他花心?打死我都不信!”
“肤浅!”法静禅师似乎觉得这两个字还不足以诠释自己对李先生的评价,是以很有些见地的斥道:“谁规定花心就一定要明显体现的?难道非得每个坏人都在脸上贴着‘我是坏人’的字样你才会认真处理?李道友,贫僧已经看破红尘多年,心脏不太好,血压还有点儿高,所以,你不要跟我犟下去了!”
看着这二位喋喋不休的驳论起来,安然不禁发出一阵苦笑,这二位还真是不太一般,见面就开打,毫不顾忌自己和路人的感受,这样真的不是很好!
“高阁晓月”之中,男子缓步走上了二楼的一处偏间旁,偏间很古老,可以说是年久失修。潮湿的墙面,斑驳的破门,左右两道木质的纸窗已经被镀上了一层厚厚的污渍。站在门口,男子迟疑了一阵,探出手轻轻扣动了门环。
不多时,门开了,一张憔悴的女人脸显露在了外边,看着男子无奈的脸色,女人莞尔一笑,柔声道:“你还是来了!”
“别用那个笑容,你不配它!”男子的面上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厌恶,女子不以为忤,向后退了两步,将房门四敞大开,憔悴的脸上仍旧挂着笑意,但这一次,明显已经换成了稍显僵硬的苦笑:“既然来了,就不进来坐一下吗?”
“还是不了,有什么话赶快说,我还有事要忙!”男子的声音冰冷异常,按照以往的规律,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一般都会老套路循环唱,一哭二闹三上吊,演技拙劣到只能用哀嚎和眼泪来取胜,男人厌倦了,某种意义上来讲,一直都很厌倦。
男子静静的等候着女人故技重施,然后自己就可以在她的歇斯底里声中转身离开,任由后者无助的咆哮,即便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也没关系,反正又没人认识自己。
“哈哈哈……”出乎男子的意料,女人这一次没有闹,相反的,笑了,狂笑不止。
男子在那笑容声中听到了嘲讽,听到了满不在乎,但他忍了下来,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眼前这位女士穷酸剧套路中一个不太有创意的革新,目测时间不会很长,笑着笑着就会流下泪来,这才是他能够预想到的。
然而并没有,女子越笑越开心,越笑越渗人,一股很强的压迫感席上男子心头,男子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脚有些不听使唤了,这位先生的心中露出了前所未有恐惧。
“还真是不出所料,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死德性!”男子不知所措间,耳畔传来了一个阴狠的声音,随风呜咽,宛如夜半鬼语。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只要你辜负我,就会被虫蚁蚕心而死的话吗?”女子的声音宛如长了翅膀一般悠悠的飘荡在男子的身边,前后左右都能感受的到,颇有些四面楚歌的感觉。
男子记得不太清了,因为一般那种话都会发生在某些特定的位置,温存之后的话向来可信度不高,且长久以来被冠以一个比较贴切的名字:“情话。”
情在时,未必真心;情灭处,必是屁话,此乃“情话”通俗讲义也。
“还记得你最爱喝的那种果浆吗?”女子轻声细语间伴随着阵阵阴冷的气息,男子整个身子都不能自已了,听到女子这么一说,男人喉咙间发出咯咯的声响,一双眼睛更是惊恐万分的注视着女子。
“那里边有我在河西求来的蛊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别以为老娘的一切那么好得到,口头的誓言约束不了你!但这个可以,如果背叛了我,你会有两次机会,如果你回心转意,我就会原谅你!”女子的声音让男子不住的点头。
“不过已经晚了,两次机会已过!你就安心上路吧!”憔悴女子的那张脸泛着诡谲的笑意,但这种微笑没持续多久,便逐渐定格。
“不过在你被蛊虫吞噬之前,你的血液还算有些用处!”男子睁大了双眼,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自己呼来喝去的那个人,那张憔悴的脸逐渐扭曲,在一片咔咔的响动之后,原来那个女人宛如一张模糊的皮囊般被撕裂了,就在男子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脸。
“嗷!”男子眼睁睁看着那张血盆大口直奔自己而来,登时惊得汗毛倒竖。
“砰!”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又陡然停住,一阵碰撞的响动过后,脱胎换骨的女子被弹出了几米开外,男子惊恐的看到,三道身影犹如闪电般在自己的眼前飘过,女子定定的站在那里,面目被凌乱的青丝遮掩,根本看不清面目。
“天道无极,阴阳分定!煞气妖烟,遇焰而熄!天尊火咒,孽障尽噬!”安然风驰电走,转瞬间来到女鬼跟前,一注飞焰到处,女鬼整个身子燃烧起来,片刻之后化作烟尘。
“小子!几次三番坏我好事!你等着,我们的帐不算完!”安然目光迥然的注视着烟尘散去的方向,女鬼再一次逃脱了,但安然的心中却稍微安定了一些,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大体轮廓可以断定,那个身影既不是姐姐,也不是那只尸煞。
“安公子,你快过来看看!”一声呼唤打断了安然的思绪,安然转身来到法静和李先生身边,看着翻起白眼儿的男子,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没救了!”法静禅师眉心紧锁,叹息道:“不知道这个到底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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