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然和小不点儿追踪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打眼一看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恰好还是那种身材高大,笔挺英俊类型的。当然这只是表象,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这个家伙的两端肩膀上悠悠的探出两只小脑瓜来。
没错,这个家伙有问题,根据上清宫道卒们收集的可靠情报,这个家伙是虞城本地的生意人,但是富甲一方的他做牛羊生意却没赚多少,真正的来钱路数是一些副业,就比如“虺头”。
所谓虺头,又是大疆这个繁杂世界里的瑰宝级“智慧成果”,其研发人不是人,而是刘家仙里的蛇族,这一种族详尽可以分为蛇、蟒等若干分支,而其中最擅长做生意的,便是与陆家齐名的虺字头。
安然得到的命令是,将这名男子的把柄抓牢,最好是抓个现行,这样就可以遏制蛇族的虺头之风,上清宫之前便有过相应的诏按,但下达之后却犹如泥牛入海,再也没了个音信。
“真是搞不懂祖师爷,干脆来个天谴把罪魁祸首灭掉算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呢!”小不点儿一脸苦水,安然听罢也不责备,只是悠悠的问了一句:“小不点儿,你有家人吗?”
“有啊,就在隔壁的镇子上!”小不点儿疑惑的看着安然,安然苦笑道:“你可知道蛇族有多记仇吗?良莠有别,众生之矣,他们之中虽然有伤天害理之辈,但毕竟是少数,上清虽贵,但若是我等得罪了他们,到时候家中四壁下场蛇雨,你想过后果吗?”
小不点儿耸耸肩,道:“唉,还真是的,上头也不说给点儿保障金,那我们怎么办,活还得干,又不能招惹他们!”
“招惹不了他们,但是可以震慑一下!”安然莞尔一笑道:“等下跟我来,记住,别伤害到别人!”
男子缓步向前走着,虽然别人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他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肩头的这两个东西在垂涎着过往的行人。
“吃……”两个蛇首此起彼伏的,朝着两端路过的行人贪婪的喷吐着蛇信,男子没好气儿的轻咳一声,低声警告道:“还没出闹市区呢,你们两个给我收敛点儿!”
男子的名字叫做华庸,本是城区数一数二的富商,在一次商圈酒会上交友不慎,被几个表面与之交好,暗中却看着他的资产眼红的同仁给灌了个烂醉,不知那位老兄还将请来的蛊虫下到了他的身上,一开始他对此不以为然,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的双肩长出了两张脸,而且愈演愈烈,再加上他原本做的生意里就有些和这很相近的东西,所以他也并未生长,只是通过短暂的共同之后便甘愿做起了这笔买卖,交易对象便是那两只蛇首。
“只要你帮我们寻得宿主,我们必然会送给你百万元疆币!”这是一个很友爱的承诺,比其他东西都更能让人屈服,百万疆币就是五百万两白银,原本一直惊魂未定的华庸动容了。
所以,他做起了这方面的声音,男子的步子很紊乱的走着,穿过了闹市区,终于在一条胡同口寻得了目标,那是一个衣着得体,身形婷玉,面容也不差的年轻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一双修长的****迈着优雅的一字线,脚上的高底鞋锤砸着地面发出“滴答”的响动,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如此妙曼的所在,在华庸的眼里正合乎非正经女人的标准。
“就你了,对不住了姑娘!谁让上天抽中了你呢?”华庸邪邪的一笑,轻轻抚了抚左肩上的蛇首,笑容狰狞的道:“左边的,这个归你了!”
华庸将身后宛如斗篷的遮颜帽扣了起来,步履深沉的跟了上去,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在他身后斜上方的墙壁横栏上,两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辗转其上。
“小安哥,我们一定要走的这么高难吗?”小不点儿心惊胆寒的低声问,安然没好气儿的道:“要是感觉不舒服,你完全可以跳下去!”
小不点儿:“……”
……
“大哥,这个地方这么阴森,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微胖男子的语气低迷,明显是有些害怕的样子,高个男子扔下了铁锹,一脸嫌弃的注视着同伴,没好气儿的道:“没听人说过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现在进去,两个大活人还怕那些东西不成?”
高个男子叫做徐麻子,他姓徐,但是脸上没有麻子,他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摸金校尉,之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外号,是因为每次盗成,他老先生都会用一根贴钻在墓碑上钻眼儿,以此来计算收益,久而久之,麻子这个诨号便传遍乡里。
徐麻子早年在军队任职,后来封建军队土崩瓦解,出了行伍没什么真本事,便只能再次捡起旧本行,按理说这位仁兄吃死人的饭,应该过的还不错,但是他本身有一个恶习:赌博,每次赚了钱便钻进官扑馆,胡吃海塞,大意嗜赌,钱花干了,就只能再去偷抢。
而身边那位微胖的仁兄则是前来投奔他的同乡,这位老兄是出了名的强壮无脑,在徐麻子手里可谓是物尽其用,砸墙、挖洞,掘坟样样夯实。
“还剩下这最后一锤子了!大强,你来上一凿头,待会儿下去的时候我给你殿后!”徐麻子煞有介事的说着,大强还顿时生出了一种感激不尽的情感。
大强运足了气力,照着墓后边一块看上去最薄弱的地段,轰然落了下去。“噗!”徐麻子有些傻眼,再怎么说糟透触碰玉块也不该是这么个动静,大强也有些迷糊,更让他们诧异的在后头,大强将糟透镶了进去,却迟迟没有收手iu,恰在这时,那块缺口竟然宛如长了手一般,将灶头硬生生给吸了进去,徐麻子见状赶忙惊恐的道:“大强,赶快松手!”
大强虽然身强力壮,但思维明显有些不受用,经徐麻子这么一喊,这位仁兄竟然自乱了阵脚,双手莫名其妙的攥了更近,下一秒,还没等大强回过神儿来,那道裂痕便将凿头连同着他本人一起拉了进去。
这可吓坏了徐麻子,不过再怎么说毕竟是摸金校尉出身,这种事情多少还是见过一些的,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儿早就华丽卖队友,然后撒丫子走人了,但是他没有。
徐麻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大强的脚,纵然如此,时间还是慢了,大强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上一嗓子,便被吞了进去,徐麻子的手上只留下了一双牛皮短靴。
“大强!”序幕,徐麻子俯下身朝着缺口喊了几嗓子,心中简直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本想着带着这小子出来弄点儿外快,却没想到还没见着钱,便先搭上了一个同伴。
徐麻子焦头烂额,拿起一旁的镐头,高高扬起,又缓缓落下,他的心是焦灼的,恰在这时,裂痕中传来了大强的声音:“大哥,你快下来呀!”
“大强!”徐麻子欣喜若狂,赶忙凑上前去,如释重负的问道:“怎么样,大强你没受伤吧?”
“没,麻子哥,这块土有人动过,是松软的!”大强条理清晰的说着,徐麻子这才放心下来,用手轻轻抚了抚裂痕,果真都是松软的宣土。
“大强,你在里边儿推推,看看能不能从里边推开!”徐麻子为自己留了个心眼儿,佯作很真诚的对着底下的大强喊了一嗓子,不多时,那道缺口便被自内而外推了开来。
正所谓拨开云雾又见天,裂痕霎时间变成了一块足有一米宽的大通道。徐麻子架起火把向内一照,展现在徐麻子眼前是一道坚土垒成的台阶,在台阶之下,便是宽敞潮湿的墓坑。
“好墓啊!好墓!”徐麻子放松了心神,缓步走了下去,用火把扫视着四周,这座墓内部的阵容展现在了他眼前,与其说是一处陵墓,倒不如说成是地下广场更加贴切。大强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位置,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徐麻子左顾右盼,早已深深被这里的景致所倾倒。
“大强啊,这一次多亏了你!”徐麻子犹自叹息着,另一只手在袖中紧紧的捏着一件东西,那是大强的靴子,置身其间,他竟然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儿,好不容易想起来,正要将靴子交还给自己这个傻跟班,却在转身的功夫看到了一丝异样。
大强还是那个大强,看不出任何变化,唯一不对劲儿的地方就是,他那只原本应该丢鞋的脚竟然莫名其妙还有一层靴子。
“大强啊,你没事儿就太好了,否则可让我怎么跟你家祖奶奶交代呀!”徐麻子灵机一动,不漏声色的将靴子硬塞进了袖筒,佯作心有余悸的说着,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了,他生怕大强赞同自己,因为……
“麻子哥,你可别闹了,我家祖奶奶都宾天好几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强面容纠结的道:“大哥,你还是把那只鞋给我把,要不然就裹着裹脚布很容易着凉的!”
一听这话,徐麻子的心彻底,随手将靴子交给了大强,他徐麻子自以为是虚惊一场,一定没有注意到,就在大强面对着徐麦麻子,准备迎接靴子的当口,他的背后尾椎的短袍之间悠悠的探出了一条活灵活现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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