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小马的拘束,黄一行问他:“小马现在还喝酒吗?”小马有点害羞地一笑:“还喝,不过比以前少多了。只是晚上喝,不耽误事。”黄一行手一招,服务员走了过来,躬身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吗?”黄一行说:“拿两瓶酒,一瓶白的,一瓶红的。”
服务员问道:“要什么价位的?”黄一行对部长说:“回去你开车,我陪小马喝两杯。”部长点头说“好的”。黄一行又问小马:“小马,你喝什么酒?”
小马看了服务员一眼:“我在家都喝正宗红星二锅头,有劲,假的不能喝。”服务员转头偷笑。黄一行也笑了:“好吧,来瓶红星二锅头,正宗的。再拿一瓶拉菲,也要正宗的。”服务员有些为难地说:“拉菲有,10年的,二锅头没有。”小马一听没有二锅头,有些失望,也没敢再要别的。
黄一行眼一睁,拿手指敲着桌子说:“你们这么大的酒店,连二锅头也没有,还能不能干了?”服务员小心地陪着说:“以前没人点,所以没进,以后会有的。”黄一行又问:“那茅台有没有?”服务员忙说:“有,有茅台。”“好,那上瓶茅台将就吧。”黄一行又征求小马的意见,“小马,你看茅台能喝吧?”小马还没醒过神来,听黄一行问他,连忙点头:“行,行,我什么酒都能喝的。”
黄一行转头对服务员说:“好,我兄弟说行,你去拿吧。”
小马完全晕了,茅台酒听说过,可没喝过,那可是国酒啊,最便宜的也要好几百一瓶,这一小杯得多少钱啊。他看着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富家子弟,自己跟他从来没有过交集,眼前的距离不过一米,离开这里,他们之间的差距是不能用米来计算的。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客气、大方?他想不出来其他的词来形容现在的黄一行,但这个待遇让他完全接受不了。
从上车后知道开车的是老板时一直到现在,他的脑子就没有清醒过,酒还没喝一口,就已经醉得不行了。等了一会儿,酒拿来了,服务员把酒开好,放在桌子上,黄一行面前一瓶暗红色的拉菲,小马面前一瓶茅台,散发出纯正的酒香。
闻着这传说中的国酒,小马.眼睛湿润了,他想起了他的父亲老马,每次在喝十块钱一大桶的散酒时,都会说:“来,再喝一口茅台,正宗的。”喝一口正宗的茅台成了他儿时的心愿,埋藏了多少年了,今天实现了,是面前这个黄老板给他的机会。
有时候,一瓶酒,一支烟,甚至一碗饭,都能让一个人感激涕零,甘心把心都掏出来。今天黄一行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人,他转着拉菲的瓶子,查看真伪,一边对小马说:“小马,听说你们这阵子很忙的。”小马现在就处于要掏心窝子的状态,他赶忙说:“是啊,三组人都是昼夜倒班,二十四小时无空档无死角,连只耗子也进不去。”
黄一行眉毛一挑:“哦,防贼呢,还有人来暗杀啊。”小马这两天累得不行,本来就一肚子意见,这话正说到了他的心里,接口道:“是啊,大家都这么说,难道中央领导要来视察吗?”部长推他一把:“屁,中央领导来要你们保安干嘛,人家有武警,中南海保镖,说不定连你们都撵滚蛋了呢。”黄一行也笑:“是啊,你们干嘛这么紧张?”小马摇摇头:“不知道,我刚上班,连老板的面也没有见过呢。”
小马当初在部长手下时,没少给他捅漏子,虽然被辞退了,心里还是讨厌他,听他这么说又骂他:“你真没用,去这几天就一点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这时服务员把菜给端上来了,满满地摆了一桌子。小马一看,全是没吃过的,没见过的,叫不出来名字的。黄一行拿起餐具,对小马说:“来,吃吧。”
小马笨拙地拿着刀叉,不知从何下手,黄一行对他说:“随便吃,这是咱自己买的东西,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吃饱就行。”小马跟黄一行学着用刀切肉,用叉叉到自己跟前再吃。黄一行见他用着别扭,就帮他把肉切好,放到他的盘子里,这样一块,那样一块,把他跟前的盘子堆得满满的。
小马把酒倒在杯子里,一口一杯,倒没觉得这酒有什么好喝的,肉却真好吃,自己家做不出来这味道。几杯酒下肚,小马就跟黄一行讲起了他的新工作,有多少人,怎么分工,怎么安排,巡查的站岗的流动的固定的,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他告诉黄一行,梅老四现在就在山庄,里面有几百间屋子,他今天住这间,明天住那间,有时还半夜起来换房间。保安们在下面巡查的时候,半夜经常看到这个房间灯亮了,那个房间灯亮了,有人在走来走去的。组长就告诉他,梅老板又换地方了。
他看黄一行听得专注,一时激动,把没有的也编出来,比如听说梅老四三个老婆,六个情人,每天晚上睡觉掀牌子,掀到谁睡谁。九个人哪个最骚,哪个最浪,梅老四最喜欢哪个。他把听来的故事,看到的电影里的都加在了梅老四的身上。
黄一行还从来没听说梅老四好这口,听得他一愣一愣的,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黄一行觉得今天这饭没白花钱,听到了这么多有用的情报。小马也觉得今天的饭没白吃,进了高档餐厅,喝到了茅台,关键还是大老板请他的。酒足饭饱,小马喝了一瓶茅台,醉醺醺的,走路直晃,黄一行没喝多少,始终保持头脑清醒,打探着自己需要的消息。
酒后,两人把小马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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