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亲生女儿的认可,梅老四的心情大好,每天都乐呵呵的,见人就笑。大兴娱乐行业的洗牌也到了收关阶段。钱通、孙智各收编了两三家洗浴部,成为新城区的龙头老大。郊区的几家自打黄一行死后,也都归顺到长安俱乐部这边。到处都安顿下来,林萧就着手准备去美国的事。
临走之前,他去看望侯良友。侯良友已经能下床活动了,见到林萧,心里还是产生强烈的恐惧。林萧要伸手搀扶他,他吓得浑身一哆嗦,看到林萧那双柔嫩如女人的手,却如同见了魔爪一般。林萧见他心里阴影还很重,就没有勉强,随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
为了不让他受到惊吓,林萧和颜悦色地对他说:“我打算明天到美国去,和刘长海谈谈。”侯良友低头想了想,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去吗?”他的语调没有任何感情,林萧听不出来他是想去,还是不想去,但对于这件事,自己是已经有想法的,就摇了摇头,说:“你不去,等我从美国回来,你才能离开。”
侯良友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想离开这里,但并不愿意跟林萧一起去美国,害怕见到陆振远,恐怕日子不会比现在更好。但林萧的话无疑是要拿他当作人质。他无奈但又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好吧。”就再也没有话了。
林萧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活动,侯良友现在就像被他按在爪下的老鼠,生与死就在他一念之间,他觉得又可怜,又可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侯良友本来想靠自己的小聪明骗点钱,可是没想到遇到了更高明的猎人,反而成了人家的网中之鱼,枪下之鸟,被自己的贪欲给害了。
林萧半是怜悯半是逼迫地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侯良友愣了一会儿,眼前这个人把自己害成这样,但眼下自己还得尽力帮他一把,如果他能顺利回来,也算立了一功,假如他事情不顺,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也别想从这里出去了。
他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表现出忠诚的样子:“刘长海目前在美国还不能自由活动,只能整天呆在陆振远家里,估计你到了以后就能找到他。倒是陆振远这人不简单,表面上他只是个生意人,实际上是个黑道老大,在旧金山华人中间没有不知道他的。他做事心狠手辣,但对朋友很讲义气。我把刘长海的事跟你们说了,回去也不知会怎么对付我,还有我的家人孩子。”
说着说着,侯良友竟然哭了起来,他害怕自己要被陆振远迫害,也担心家人和孩子的安全。只要林萧找到刘长海,不用说,陆振远也会想到是自己泄的密。他想到临来时陆振远交待自己的话,又悔又恨,怎么找了这么个差使,安安稳稳来度个假多好。
林萧见他吓成这样,也有点同情,又觉得厌恶,就安慰他:“你别怕,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虽然是安慰,但口气强硬,更像恐吓。侯良友不知道他找刘长海要干什么,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捂着脸哭个不停。眼看这场谈话进行不下去了,林萧只好转身走了出去,房间里侯良友的哭声更响了。
梅老四让律师拟定出一份合同,长安俱乐部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归刘长海,随时可以处置,这可远远超出了他的投资,充分体现了梅老四的诚意和念旧之情。这份合同交给了林萧,只要刘长海签个字就生效。
挑选一个合适的人和林萧一起去美国,对梅老四来说是一个很闹心的事。自家的孩子没有一个像他一样有胆有识,敢拼敢打。既要对自己忠心耿耿,又要有灵活的头脑,遇事帮林萧作出判断,另外,此次去美国要打交道的人很复杂,还要能够保护自己,也就是说要安排这样一个人,既是朋友,又是秘书,还要做保镖。
这样的人选不是没有,但梅老四还是犹豫不决,总觉得不是十分适合。他请林萧来帮他拿拿主意,梅老四开门见山:“林少,这次辛苦你了,但有个事我始终拿不定主意,你觉得让谁跟你去比较合适?”林萧早就把这事在心里过了无数遍了,但这人不好由他提出来,怕梅老四多心,就只是笑笑,不说话。梅老四就把想到的人一一列出来让他选择。
但不管说谁,林萧都摇头不同意,梅老四急了:“看来我想到的人你都没有看中,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了人选,说出来我听听。”林萧点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来:“梅爷,这事虽然与公司关系重大,但更是你的家事。我呢,一半是为公司出力,一半是给梅爷你帮忙,有些事我不太好决定,所以我的意思你是不是安排家里人和我一起去。”
梅老四听他这么说,又把家里能出面的人想了一遍:“不行啊,林少,你看我家里的人谁能行啊,去了,只能给你添麻烦。事情我既然托付给你了,凡事就由你来定夺,你就别绕弯子了。”林萧把烟掐灭,烟头弹了出去,准确地落入垃圾桶里,对梅老四说:“梅爷,你可不要把明珠藏在暗室里,落上灰尘可就不好看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梅老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林少,什么意思啊,跟我打哑谜。”边上的杜先生笑了:“梅爷,我看这小子心中早想好人了。”梅老四一挑眉毛:“哦,那你猜出他的谜底了?”杜先生抬头看着天花板中央那盏硕大的水晶吊灯,说:“猜谜语我可不擅长,其实他已经告诉你了。你琢磨琢磨他的话,把明珠藏在暗室里,是说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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