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赵菁觉得好笑,别人都说孩子像父母,现在母亲倒说父亲像孩子,她心里又是一动,这不是一个意思吗,自己这方面是遗传他的?赵菁的心里莫名增加了几分对梅老四的亲近感,心境一下子就转变了很多,母亲的话也不那么讨厌了。赵敏继续说:“幸好有你在啊,不然,他还不得眼睁睁地被这两人气死。唉,人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你说,他那几个孩子是怎么了,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呢?”
赵菁跟那几个兄弟姐妹根本就不认识,也就见过一次,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他们也不承认自己这个私生女,自己也瞧不起他们那副富家子弟的作派。尤其是那个胖得熊一样的太太,谁都瞧不起,什么东西。赵敏没有跟她说起过梅老四的太太当初是怎么虐待她的,赵菁要是知道这事,估计杀人的心都有。
赵菁淡淡地说;“嫌他的钱来路不正,用着不安呗。”赵敏又叹了口气:“来路不正,哪个吃的穿的用的不是他给的钱?现在大了,翅膀硬了,知道来路不正了,有本事把吃下去的吐出来。”赵菁觉得母亲太袒护梅老四了,反驳道:“妈,其实我也觉得他的钱挣得不干净。”赵敏对女儿的话从来都不反对,她大概意识不到女儿在她心里的份量比自己还重,下意识地顺着说:“是的,他的钱有些是有问题,我们也不沾他的,可那些孩子不能这么说啊,那不是没良心吗?”
赵菁觉得母亲的双重标准很有问题,又不好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在这时,赵敏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杜先生的,这些天都是赵敏在医院陪着,为了联系方便,杜先生便跟她要了电话。赵敏心里一紧,难道又出什么事了?赶紧接通了:“喂,杜先生,有事吗?”杜先生的声音总是不慌不忙的:“赵敏啊,也没有什么事,梅总想让你们过来一下,说几句话,你看可以吗?”
“这个?”赵敏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赵菁,赵菁明明听到了,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直视前方,一门心思开她的车。赵敏见女儿不表态,只好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杜先生听她没有立即答应,也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我觉得你们还是过来一下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听杜先生这么说,赵敏不好再推辞,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就这过去。”赵菁从后视镜里看了母亲一眼,嘴角一撇,对母亲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很不满意。赵敏看着她,恳求地说:“去看看吧,就一会儿。”赵菁咬了咬嘴唇,慢慢地踩下了刹车,调了个头,又向医院驶去。
梅老四把她们叫来,就是要证明自己的话并非一时兴起说的,他把律师请来,并且叫来了摄影师,对他们说:“我要立遗嘱,请你们为我作证。”律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他躺在病床上脸色很难看,以为已经病入膏肓,便劝他想开点,一定会好起来的。梅老四一瞪眼:“你说什么呢?做你的事去。”
律师退到一边准备他的材料,摄影师架起了摄影机,一会儿,赵菁和赵敏母女俩到了,杜先生站在病房外面,看到她二人,冲赵敏一点头,对赵菁说:“赵小姐,梅先生要我转告你两句话。”赵菁一怔,站住了,赵敏知趣地先走了进去。杜先生看到赵菁很紧张,笑了一下,对她说:“是这样的,梅总说他很对不起你。”赵菁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杜先生接着说:“总是在遇到麻烦的时候想到你。公司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他不忍心几十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但也不忍心让你在这种情况下受累。”
看到赵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杜先生也舒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没有办法,希望能理解他的苦衷,帮他扛一下,目前整个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可以安心工作,只有你此前跟公司没有任何牵扯,能够打开局面。你就帮帮他吧,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啊。”赵菁想起梅老四从前对她的诸多好处,加上赵敏在车上已经给她灌输了一些父女之情,心也软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就点头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懂公司业务管理,只能替他撑几天,等他身体好了,该交给谁交给谁去。”
赵菁就这么答应了,杜先生也放下心来,觉得没有辜负梅老四的期望,实现了他的一桩心愿,至于赵菁说的以后再把公司交还梅老四的事,杜先生没有说什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先过了今天再说吧。两人一起走进了病房,迎面一台摄像机,对着梅老四的病床,他的面前还坐着一个人,正对着一台电脑在打着什么材料。见这阵势,赵菁很惊讶,不知道要干什么。见杜先生进来,梅老四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他,杜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
梅老四心中一松,勉强坐了起来,对律师说:“好了,开始吧。我,梅天信,今天要立遗嘱,在我余下的日子里,不再过问三江集团的任何事务,将我所有的股权转让到赵菁名下,自今日起,赵菁为三江集团新任董事长,全权处理一切事务。”
律师将事先准备好的委任书拿给他,梅老四抖抖索索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递给律师,律师拿到赵菁面前,她看着这一张薄薄的纸,不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梅老四会这样,她疑惑地看了看杜先生,杜先生微微点头,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赵敏站在边上,心里十分紧张,她不知道女儿会作出怎样的选择,想到刚才杜先生在外面跟她说的大概也就是这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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