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矮的被瘦高个侍卫捅了一下,警告道,“主子这会没醒,由得你胡说,往后说话再不注意,小心受责罚。【】乐—文”
矮个侍卫想起主子训练他们时的严厉模样,忍不住打个寒颤,赶忙点点头,同瘦高个一起,一头一尾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守着莫祈。
两名侍卫里瘦高个的唤作陈风,稍矮的唤作宁汉,二人在陆天祈麾下已有五年之久。
主子强硬的手段和冷傲的性情,他们再了解不过。
只不知主子失踪和失忆的这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而那名唤作莫瑶的姑娘,除了貌美外还有甚过人之处,能让那般冷血的主子奋不顾身地相救。
另一边叶听瑶离开屋子,走到小院见小葫芦孤零零地坐在板凳上吮手指,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小葫芦想去寻叶听瑶玩的,可长辈特意交代他,要他不许打扰瑶姐姐和莫祈哥,否则就用小竹篾揍他。
叶听瑶问了才知晓莫叔和冬子哥又去镇上替莫祈买补品了,而莫婶则去河边为莫祈洗脏了的袍衫。
叶听瑶将阿呆放在地上,抚摸阿呆胸腹,将先前阿呆送给她的酥鱼取出,“阿呆乖,阿呆吃了酥鱼在院子里陪小葫芦可好。”
阿呆呆愣愣地看了眼酥鱼,在叶听瑶手心里扭了扭,扑棱翅膀飞到小葫芦脚边。
叶听瑶朝阿呆和小葫芦笑了笑,这才去厨房,就看见小月蹲在小炭炉旁,被药气熏得直咳嗽,闻到药味儿,叶听瑶也忍不住蹙眉,这得多苦才如此呛人,这一次莫祈要遭不少罪了。
叶听瑶拿了把蒲扇,“小月,我来看火,你到外头喘喘气,好好缓缓。有蒲扇药气熏不着我,一会药汤熬好了,我会送去给莫祈。”
小月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瑶姐姐,你们去城里发生啥事了。”
叶听瑶将山路被埋伏的事情大概说了说,小月听了脸吓得惨白,“瑶姐姐,那些坏人还会来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放心吧,有武功很高的侍卫在庄子四周守着呢。”
小月松口气,“太好了,这样莫祈哥就能安心在我们家养伤,我还怕保护不了莫祈哥,让莫祈哥被那些坏人抓走。”
叶听瑶朝小月安心一笑,在板凳上坐下,拿起火钳拨弄柴禾。火光里偶尔发出噼啪声,火势渐渐稳了,衬得叶听瑶脸颊通红。
望着火光,叶听瑶细细思量起今日发生的事情,看来当初害莫祈失忆,今日再雇人暗杀莫祈的,应该是同一人。
照理那人应该不会那般快再对莫祈出手,一来莫祈的手下已有防备,二来那人显然不想将事情闹大,否则就不会在知晓莫祈行踪后,还一直等到莫祈离开连州城,至最僻静的山路下手。
叶听瑶还担心淳朴的莫叔莫婶他们,今日黑衣人毫不犹豫朝她刺来,说明犯案人根本漠视人命,是残忍至极,有必要时,会毫不犹豫将莫祈周围人杀尽。
莫祈是她在桃花林里发现并救回来的,这次又是她想亲手照顾莫祈,故让侍卫将莫祈带到莫家养伤,一时没有考虑到莫叔一家的安危……哎,只能希望庄子四周的侍卫可靠了。
叶听瑶早忘记打蒲扇,夹杂了浓浓药味的雾气扑面而来,叶听瑶重重咳嗽起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照顾莫祈,祈祷莫祈尽快恢复,再让侍卫带莫祈离开。
如此,莫祈可过回他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莫叔一家也平安了。
好不容易将药熬好,叶听瑶滤去药渣,一碗浓稠如黑墨的药汁,叶听瑶都不忍心去看。
端进屋子,莫祈昏迷不醒,只有本能吞咽,倒也就不知甚酸甜苦辣了。
叶听瑶极耐心的,一点点喂莫祈将药吃下,用帕子仔细擦去莫祈嘴角的乌黑残汁,最后端空碗一声不吭地离开。
两名侍卫看着叶听瑶孱弱又略显孤寂的背影,有些不忍心。
宁汉扯了扯瘦高个的陈风,低声问道,“要不我们将主子身份告诉她吧,如此,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带主子回京城,只要回到王府,还用担心没有最好的御医为主子治伤吗。”
陈风没好气地瞪宁汉一眼,“要说你去说,到时候主子清醒,生气降责你担着。至于回京城是迟早的事,但得等主子脑部伤口愈合,主子伤口愈合后还不清醒,或者清醒后仍失忆,我们都带主子回京。”
陈风和宁汉知晓,要取主子性命的人不简单,不管背后为非作歹的人是谁,皇上都不会放过他的。
……
入夜,安曲河上弥漫迷蒙雾气,篱庄仍同往时一般宁静祥和,比之平静的篱庄,京城东北龙首处的皇宫,因为皇帝的震怒,气氛格外紧张。
御书房里肃宗帝将连州郡廖知府快马送京的奏折掷到地上,不怒自威的眉眼蕴满怒气,“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连州郡知府就是个废物,抓不到贼匪就罢,竟然连个人也找不到。”
李丞相作揖道,“还请皇上息怒,穆亲王府世子失踪一事实属蹊跷,内情怕是不简单。”
肃宗帝疲累地靠在紫檀高背座椅上,威严的目光一下看过来。
李丞相知皇上是要他继续说下去,“世子是奉皇上之命,前往连州郡调查并封国进贡物被劫一案,皇上亦特意下旨要求连州郡知府全力配合,声势不可谓之不大。”
肃宗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眉心越陷越深。
李丞相用余光小心看肃宗帝神情,“世子是在抵达连州郡,开始调查贡物被劫案第二日失踪的,多半为劫匪所为。由此可知已打草惊蛇,敌暗我明,劫匪定做好万全的应对准备,微臣更大胆推测,连州郡知府内甚至有劫匪的眼线,否则劫匪不可能知晓世子的行踪。”
李丞相脊背已满是汗,之前那番话,无疑指出皇上行事不妥,同时他也替连州郡知府捏把汗,府衙内有贼匪眼线,还害了京城钦差大臣,往最轻了算,连州郡知府渎职玩忽罪都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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