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漫步在桃县的主街。【】本文由。。首发
被教训了一顿,陆天景对叶听瑶愈发客气温柔,主动命全福帮叶听瑶拎褡裢,叶听瑶本想拒绝,可拎了一路确实很沉,遂挑一个不甚值钱的褡裢交给全福。
远远看见一处外观精致的客栈,陆天景同叶听瑶说道,“与姑娘相识、相交一路同行是缘分,我知晓姑娘生活不易,赚钱艰难,故愿意承担姑娘这一路到杭州郡,包括入京商船的所有费用,还请姑娘不要拒绝。”
叶听瑶眨巴眨巴眼睛,这样的大好事她可舍不得拒绝,十几两银子于她而言要辛辛苦苦做几千份糕点,而对于皇家人,只是九牛一毛。
叶听瑶双手抱拳,“公子如此诚恳,小女再拒绝、再辜负公子美意,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陆天景微微颌首,精致的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到了客栈,店小二瞧见一身锦衣华服的陆天景,笑的见牙不见眼,可再看到叶听瑶就满眼为难了,蒙着脸,身上的粗布服还不如华服公子身边仆僮来得体面,不知是华服公子哪里捡来的叫花子。
“公子,住店呢,可是上等天字号房?”店小二弯腰朝陆天景笑道。
叶听瑶双眸亮晶晶,先才陆天景说要承担她一路上开销,所以她也能住上天字号房了?
陆天景执扇轻轻敲打掌心,垂首略沉思片刻,半晌后抬起头,“之前乌篷船上姑娘一席话,我是醍醐灌顶,一路锦衣玉食确实不能体会到真正疾苦,本想去住大通铺的,可顾及莫姑娘住大通铺多有不便,所以……”
不愧是多年主仆,心有灵犀,全福立马朝店小二说道,“来三间地字号房,恩,下等的就好。”
店小二嘴角一抽,抹布甩到肩上,也不似先才那般客气,“下等的?那不用上楼了,左拐,大通铺左边三间空着,自个儿过去吧,有小厮在那候门。”
叶听瑶脸黑,不是她瞧不起皇家哥儿,可没吃过苦的人就容易将苦想的简单了,下等地字号?比她昨晚在连州城住的还差。
到了下等地字号房,叶听瑶环视一周,不过是床铺、桌子、椅子脏点儿,墙角、窗户棂上结了几张蜘蛛网,叶听瑶是不以为意的,将包裹收起,钱袋子随身藏好,带了阿呆出屋子等陆天景二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陆天景脸上的激动兴奋丁点不剩,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犹豫,甚至后悔。
叶听瑶隐约听见全福小声询问他主子,是否要换一间天字号房,可公子哥艰难地摇摇头。叶听瑶遮在面纱下的嘴都笑的合不拢了,敢换?换了还是男人么。
晚饭三人亦是在客栈解决,叶听瑶爽快地兑现她用美食报答陆天景的承诺,她也不想陆天景太过为难和勉强自己,终归是堂堂皇子,能有这番觉悟已是相当不易,将来真当了皇上,想来也会爱民如子。
全福负责付菜钱,叶听瑶向店小二借了客栈厨房,亲自动手炒几道好菜。
桃县小客栈里饭菜香满屋,面对叶听瑶煮的美食,陆天景胃口大开大快朵熙,而在距离叶听瑶越来越近的京城,尊贵的穆亲王府世子陆天祈,却是衣带渐宽……
“拿下去!做的什么东西,太难吃了。”
陆天祈气的牙疼,他白日在外忙了一整日,为饱腹只能吃难以下咽的公衙餐,晚上回府,他特意交代厨房做一道松鼠鳜鱼,那厨娘竟然同他说没听过甚松鼠鳜鱼,还问能不能将鳜鱼红烧了!他堂堂穆亲王府怎会请一个如此没水平没见识的厨娘?!
他好不容易同厨娘描述清楚什么叫松鼠鳜鱼,结果呢!鳜鱼被切成刺头,外层炸得跟硬钉似的,内里却还能看见血丝。
陆天祈真真想将厨娘撵走,换一个好厨子回来。
可换谁回府呢……
陆天祈怔怔地看着挂在墙上的山水画,群山绵延,八曲河绕,风景竟然同被火烧去的篱庄村有几分相似……
“主子,多少吃点吧。”陈风为难地说道,食案上饭菜几乎一口未动,主子脸色比之原先受伤在篱庄村静养时还要差。
“你吃得下。”陆天祈没好气地瞪了陈风一眼。
陈风垂首不敢说话,回京后食材是比原先在篱庄村要丰富许多,可味道远不如莫瑶姑娘做的,主子在篱庄村一住就是两月,嘴巴和胃都让莫瑶姑娘给惯坏了。
“南郊那莫叔一家怎样了。”陆天祈进京那日同莫家人告别后,就未再去探望过。
陈风躬身道,“主子放心,莫家人很好而且很勤快,刚接手庄子,便将庄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莫叔还挑了几块最肥沃的黑土地种果蔬,说是专门供穆亲王府吃食。”
陆天祈颌首,“莫叔有心了。对了,连州郡有消息吗?”
他留了两名侍卫在篱庄村附近寻莫瑶,虽知希望不大,可也不能撒手不管。
陈风无奈地摇头,他知晓主子嘴上虽不说,可心里不好受。他不知道主子是只怀念莫瑶姑娘的厨艺,还是在乎着莫瑶姑娘这人,或许连主子自己都不知晓答案。
书房一片静谧,陆天祈攥紧的拳头忽然敲在桌案上,“陈风,你令暗卫彻查连州郡,我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
陈风脸色惊变,“主子,暗卫已悉数回京,动用暗卫寻莫姑娘,恐怕,恐怕不妥吧。”
陆天祈双眸森冷一片,骇的陈风猛地跪下,他哪里有胆质疑主子的命令,“是,小的立即吩咐暗卫前往连州郡寻莫瑶姑娘。”
看到陈风退下,陆天祈微微仰首叹了口气,现在派出暗卫是不是太迟了些?
陆天祈也觉得自己是疯了,他竟然将悉心培养的暗卫派去寻一个只会煮菜做饭、愚蠢不堪的山村俗妇?而且之前他自己还说过,莫瑶非犯人,要尊重莫瑶的决定,不能让暗卫布天罗地网搜寻……
现在呢,陆天祈捂紧心脏,思念犹如蚁虫,不断啃噬他强大如提防的心脏,千疮百孔,不知何日崩塌。
陆天祈靠回矮榻上阖眼歇息,外廊传来通报,接着是屋门被推开的嘎吱声。
“祈儿,”一眉眼清丽大气,衫裙精致而不张扬奢华的妇人款款走进屋子,看到眉心紧锁的陆天祈,很是心疼。
妇人缓缓在陆天祈身边坐下,抬手轻柔地理了理陆天祈如墨染的发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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