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府,庭院。
南希站在傍晚的阳光下,眼眸闪烁着精芒,双手紧握着一把精钢长剑,高举过头。
闪亮的剑刃和女孩的身体练成一条直线,笔直的指向天空,背脊挺拔而有力,如同一条全身绷紧的蟒蛇。
“斩风!”
一声清脆的吐气开声,长剑霍然下劈,剑锋如同电光闪烁,风压‘哗’一声离剑,空气被挤压成薄薄的一道刃锋,冲散了地上的尘泥,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深邃的凹痕。
没有点燃斗气,也没有战纹的辅助和增幅,单靠剑技和体内就能掀起剑风,这不知道是多少次枯燥的练习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女孩出生在一个比较富裕的法师家庭,却没有继承父母的天赋,成为法师潜质不足。联邦的法师地位超然而战士卑贱,她自然被从小放养,幸好在十一岁时偶然接触了快要陨落的卡沙,在这位神明的帮助下,南希开始了学习斗气的生涯。
有了一位神做靠山,而且还是有预言能力的神,她自然猛地发力逆袭,然而恰恰是因为南希的表现太过出色,以至于联邦怀疑她与神明勾结,反而不授予她高级的斗气技巧,只开放剑术的技巧供其学习。
靠着学习剑术,以及卡沙每日从泉水中提取的生命之泉,她硬是凭借着积累的生命力,在十七岁将斗气锻炼到了极限。
也就是说,南希一位只会高级剑术和基础斗气的准天灾级战士。
“剑术不错,反正比我强。”
亚雷看着南希挥剑的姿势,就知道她已经迈过了剑光的坎,而且比自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那是肯定的。因为我七岁就开始练剑了。”
南希闻言收回剑势,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发出类似拍在平木板上的啪啪脆响。
“你一定可以使用剑光吧。怎么学会的?”
“我的剑术老师要求我,每一剑都要做到心中的念头刚起。手中的剑便瞬间挥下,当中不可有任何迟疑。”
女孩露出了追忆的神色,眼神朦胧的说道:
“心中有了挥剑的意志,将这份意志贯彻于剑中,让剑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当心和剑之间不再有任何阻隔的时候,就可以使用剑光了。”
“和我学的差不多。”
黑发骑士点点头,然后摸了摸下巴:
“其实仔细想想。我除了斗气以太化之外,好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如果学了我的钢斗气,练成肌肉女可就糟蹋了。”
“我不怕变成肌肉女。”
南希神色坚定,抬起头,瞳孔中的光芒执着而纯净。
作为一个锻炼基础斗气的战士,没有人比她更渴望一门最高深的斗气技巧。而熔炉锻钢斗气的威名在联邦也是如雷贯耳,六十年前的黑翼公路艾特远征阿吉丹,打的联邦军团一溃千里,逼的皇帝、不对现在是伪帝亲自出手。才把他乱剑分尸。
现在的青骑士伯爵虽然年纪轻轻,却也名声显赫,以天灾骑士之身迎战邪神军团。还能活着回来,钢斗气的威力可见一斑。
能学到这样的本领,变成肌肉女又怎么样……反正本身也是平胸龟一只。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钢斗气确实不适合你,而且,我也没有权限传授钢斗气。”亚雷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宽慰道:
“这样吧,我先教你斗气以太化,等你学会之后。我再写信推荐你入籍。”
黑发骑士不想错过眼前的人才,绞尽脑汁的想把她留在自己这里:
“这段时间你最好留在凯尔特。毕竟高地王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过来,留在这里方便建立功勋。到时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受册封。获得属于自己的战纹和斗气,比单独学习斗气好强多了。”
南希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他的意思:
“好吧。”
……
高地王国,王宫。
“华莱士殿下的灵魂强度正在飞速上升,必然是得到了命运之枪的力量,可以预见,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从成为第三位传说级的卢恩战士。”
宫廷的书房里,一名王室法师正在加里国王向报告。
知道自己的继承人残废之后,这几天国王的身体日益见差,精力也随之衰败了很多,整个人都开始显得老态龙钟。
“这件事暂时搁置,告诉我最近华莱士最近都做了什么。”说完,国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肺又开始疼了。
“陛下,请您注意身体。”法师的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然后才说道:
“华莱士殿下最近强行闯进了肯尼斯殿下的卢恩工坊,并强行将其据为己有,似乎正在废寝忘食的研究什么。”
“他是想得到肯尼斯的巨无霸装置。”
加里国王用手帕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闭上眼睛说道:“可惜他没这个才能,就算是肯尼斯手把手的教他,他也学不会。”
“……”宫廷法师垂下了脑袋,不敢多嘴。
“华莱士现在得到了命运之枪,武力王国第一,我如果将王位传给肯尼斯,他很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但是我如果将王位传给他,肯尼斯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不是因为他是华莱士的哥哥,而是因为只有肯尼斯会打造巨无霸装置。”
国王慢条斯理的说着,仿佛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
宫廷法师此刻却已经是大汗淋漓,法袍已经贴上了湿漉漉的背脊,他完全不明白国王会什么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事,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我原以为,肯尼斯会成为王国的雄主,带着凯尔特人复兴王国……可是现在王国就要落入华莱士手里了。我的儿子我最清楚。华莱士他成不了优秀的王者,他除了玩|女人之外就只会败家。”
“这都是命运啊。”
国王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依然被飞鸟群遮盖的那处寝宫。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一切都是命运。”
沉默了许久后,老国王将视线投向身后的宫廷法师。有些疲乏的说道:
“皮特先生,你加入宫廷法师多久了?”
“十四年了,陛下。”宫廷法师说着,摸了一把湿哒哒的额头。
“十四年了啊,时间过的真快,这些年幸苦你了,回去吧。”加里国王摆了摆手,缓步走回了座位旁。吃力的坐了下去。
自己想要透露的意思已经透露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华莱士肯不肯放他的哥哥一条活路。
……
“燃烧吧,我的血液。”
伴随着这声吟唱,一丝丝水银状的液体从试管中悬浮而出,点点滴滴的飘荡在空气中,纷纷朝着一团较大的液体靠拢,逐渐聚合成一个整体。
砰——!
就在水银状液体完全聚拢的瞬间,突然猛然一阵收缩膨胀,在半空中炸开。昂贵的卢恩材料顿时淅沥沥洒满一地。
又失败了!
站在银色的液体中,华莱士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又看了一眼手中肯尼斯的实验笔记。明明自己一丝不苟的完全照做,怎么总是无法完成月灵髓液的调配。
在命运之枪的增幅下,自己的灵魂之力也不比对方差多少……难道真是因为天赋和才能的问题?
这位二王子殿下虽然憎恶自己的兄长,但对他的发明却不排斥,尤其是得知肯尼斯的巨无霸装置可以抗衡起源骑士之后,华莱士便千方百计想制造出属于自己的“巨无霸”。
在他看来,如果自己得到巨无霸装置,配合命运之枪的威力,起源骑士又怎么样。一枪就能射杀。
因此,华莱士在接管了肯尼斯的卢恩工坊。并获得了对方的实验笔记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开始研究。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居然卡在了研究的第一步——月灵髓液。
月灵髓液是巨无霸装置的核心,没有它的配合,巨无霸只不过是一件魔装外骨骼。
“华莱士。”
索拉王妃用一截木杖推开虚掩的复合门,走入了实验室,一头红色的秀发垂在肩头,手臂象打磨过的大理石一样白皙。
“索拉,你来的正好。”
华莱士放下了肯尼斯的实验笔记,跨步走到了对方面前,脸上突然了露出一丝恶劣的笑:
“你的丈夫怎么样了?”
“糟透了。”
索拉依偎到他的怀中,翘起一根纤美的手指,拨开了他额头的刘海,注视着右眼下方的一颗泪痣,俏脸忽然间布满了红晕:
“直到现在也不肯喝那滴生命之泉,真是顽固透顶。”
“那么强迫他喝下去。”
二王子注意到她痴迷的表情,笑盈盈的说道:“我需要一个健康的肯尼斯为我制作卢恩道具,说服他来帮助我,你一定能做到。”
“这也太难了吧,以目前的状况,蒙骗他可不容易。”王妃抱怨了起来。
“我们不需要蒙骗他,亲爱的索拉。”华莱士用手掌抚摸着美人的俏脸,眼神逐渐发冷:“折磨他,折磨到他愿意帮助我为止。”
……
月光的银辉洒遍宫殿的每一个角落,躺在床榻上的肯尼斯突然感觉到脸颊一片冰凉,惊恐的睁开双眼后,发现索拉捧着一个金属盘坐在自己面前。
王妃手里捏着一根粗大的钢针,横着从储君的脸上划过,看到他苏醒之后,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晚上好,肯尼斯。”
“滚出去。”他仰着脸,却紧闭着眼帘,似乎要刻意避免和她对视一样。
“抱歉,在说服你之前,我不能离开这里。”
索拉收回了那根钢针,微笑着说道:“华莱士希望你教会他制造巨无霸装置的方法,如果你能听话,他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生命……”肯尼斯睁开双眼,木然的说道:“我现在生不如死。”
“相信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王妃将金属盘递到他面前,那些恶毒而古怪的刑具在月光下闪着光芒:“这些东西才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我的妻子!”王储色厉内荏的怒吼道。
“现在是,以后可不一定。”
索拉将发丝撩到耳后,抓起他还有知觉的一只右手,神情从容的说道:
“事先说好了,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停止。”
“居然肯为了华莱士做到这个地步,你们的私情不是一两天了吧……你这个愚蠢的毒妇,居然为了情夫谋害自己的丈夫,索拉,你不会有好下场!”他脸色煞白的看着那些刑具,身体遏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她神色自若地微笑起来:“不会的,他将成为国王,而且,也答应了以后会娶我。”
“娶你?”
王储露出讥讽之色,故作镇定地说道:“没人会娶一个谋杀自己丈夫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嫂子。”
“你话的太多了,肯尼斯。”
钢针瞬间刺入了肯尼斯的食指指尖,他甚至能感觉到针尖穿透了自己骨髓,剧痛让他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这个男人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只是使劲地深呼吸着。
“贱人!毒妇!愚蠢!”
王储搜刮着脑海中恶毒的词汇,毫不留情的咒骂着。
可自幼接受王室教育的他,根本就没有多少骂人的经验,翻来覆去就只会那几句脏话,贫瘠的让人心生怜悯。
但是人类才有怜悯之心,一个**的畜生不会有。
“趁你现在还有力气,想骂就骂吧。”索拉无情的持续着她的酷刑,搅了搅手中的钢针。
这一回,肯尼斯再也无法抑制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喉咙里脱缰而出,他美丽的妻子却继续搅动着刑具,王储的惨叫很快变得上气不接下气,夹带着杂乱的喘息和咳嗽。
“华莱士……我那愚蠢的弟弟……他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不过是个放弃自己的废物……但是他却得到了一切。而我,一个从未喘息的人……却在被自己的妻子折磨……哈哈哈哈!”
肯尼斯凄厉的咆哮着,泪水已经在怒吼中夺眶而出,和额上淌下的汗珠混在一起,嘶哑的嚎叫似乎要把内脏都呕吐出来一样。
但他始终没有投降,除了喊叫,他没有说一句服软的话。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