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非常清楚自己肩膀上担负着的责任,无论是东线、西线还是南线战场,都不具备打开局面的能力。
唯有他坐镇的北线战场,才有希望在正面战场将精灵军团击败,可在这里他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就算他具备着将精灵军团一举击溃的能力,可无论是士兵数量,还是战斗力都处在弱势的他们。
绝对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这种局面下他基本上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兽人军团给打光。
而且一旦把兽人军团打光,就算兽人们表面上接受这个结果,可内心势必也会因为这件事而生起动摇。
他们可是铁了心要跟着这个年轻的远东公爵过好日子的,如果触及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那开战无可避免,他们不仅对此理解并且接受,甚至还会全员都参与进来,可如今面临的形势却完全不相同。
为了人类而打光整整一万名精锐兽人的力量,这让远东地区的兽人们在个人感情上根本就接受不了。
再者林叶在打赢精灵军以后,还得迅速南下平定东线、南线的战事,最后转向西线进行火线支援。
这是他一开始就制定好的战略,如果有生力量在暴风要塞就统统的打光了,那他拿什么去支援?
“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虽然您还很年轻,但老是这样熬夜的话,对身体还是很不好的。”
克鲁夫刚刚从暴风军团的营地那边出来,最近他和暴风军团的军官打得火热,看到林叶在废墟上观望。
他就凑过来提醒了一句,他们已经在暴风要塞同精灵军僵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双方均是小规模交手。
反复的试探之下谁都没有找到一击必胜的机会,都在耐心的等待对方的失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就算是克鲁夫这种对于战略什么的一窍不通的军官,都预感到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临了。
“是克鲁夫吗?你刚从暴风军团那边过来?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们私下里都是怎样议论的?”
林叶回过头看向克鲁夫,其实这段时间克鲁夫频繁到暴风军团的驻地去和暴风军团的士兵往来。
很大程度上是出于他的授意,毕竟除了掌握到敌人的动向以外,关于自身军队的掌握也非常重要。
这约莫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比较起兽人军团,暴风军团的损失要更加的大,原本一万人的编制。
此时仅仅剩下不到三千人,而且这还是进行过一次补充的情况下,战事的惨烈从中可见一斑。
“那边大体上还算是稳定,可是存在两个问题,一个就是援军迟迟不到,他们对此开始有些怀疑,质疑战争究竟能不能打到最后,另一个问题则是兽人军团的损失比起他们小得太多,他们质疑……”
克鲁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犹豫是否该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可不算什么好听的话,有点中伤的嫌疑。
“他们质疑什么?质疑兽人军团故意保存实力,让他们当前锋去送死吗?我猜差不多就是类似的话。”
林叶苦涩笑了笑,克鲁夫将头埋低下去没有说话,这差不多也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现在流言有很多。
“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有保存实力,不敢太过冒进的念头,要不然战争早就结束了,不至于迟迟拖到现在,而且他们的确也为此在流血牺牲,阵亡了很多人,他们这样指责我,那也无可厚非。”
林叶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并没有大动肝火什么的,而是选择欣然接受,夜里的空气弥漫着潮湿的气味。
“可是如果不是我们出力的话,别说是黑曜行省了,恐怕精灵军都要打到王都去了,他们一点都不理解大人你,只知道站在自己立场来指责我们,这真是太过分了,下次他们再敢这样说活,我非揍他们不可。”
克鲁夫攥紧拳头,经过最开始那段时间的蜜月期以后,不管暴风军团的士兵们是如何的慷慨激昂。
可热血终归经不起时间的打磨,每天就浸泡在鲜血的气味中,稚嫩的脸颊变得沧桑,眼神也越发冷漠。
“战争毕竟得是有牺牲的,要么是他们,要么是我们,平心而论,为了打造这支军团我耗费了很大的心血,而远东也付出了巨大的财力作为支撑,让我把这支军队在这里打光,不管是出于感性还是出于理性,我都不可能这样做的,而且我还掌握着另外一个杀手锏,只有继续拖下去,时间将会对我们更加的有利。”
林叶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克鲁夫的做法,如果不是要避免损失,战争也许早就结束了,法瑞德也如此。
但双方都等待着一个能够以最小代价击溃对方的机会,这是个比拼耐心的过程,是消磨时间的过程。
只不过就目前的现状来看,林叶需要在北方打开局面,时间对他应该更加的不利才对,他却说有利。
“时间对我们更加的有利?大人,你这样说我就有点不太明白了,正常情况下拖下去我们不是更加的麻烦才对吗,你之前也说过,那个法瑞德就是等我们失去耐心,主动寻求进攻,然后一举把我们击溃的。”
克鲁夫对此疑惑不解,当初他以为在北线战场将是浴血奋战的惨淡局面,也做好了战阵冲杀准备。
但实际上的结果却是在相互试探中不断的消磨耐心,这对于军队的统帅来说比拼的是心性与韧性。
可对年轻的士兵们来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将在哪一天迎来终结,眼神中的灵气渐渐的消失不见。
有的只是对于未来的茫然,对于死亡的冷漠,这一系列都朝着对暴风军团以及兽人军团不利方向发展。
“法瑞德判断出我们存在其他战线的忧虑,所以会比他更没耐心的主动寻求进攻,所以他才能够与我们慢慢的熬,等到我们筋疲力尽才发动猛攻,见血封喉,可是难道他们蓝霜王国的内部难道就没有忧虑吗?”
林叶转过头看向克鲁夫,忽然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蓝霜王国内部?那片冰霜覆盖的土地?能有什么忧虑/?这是怎么回事?”
克鲁夫愣了愣,从这名年轻公爵充满资信度的眼神中,他隐隐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难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完成了胜利的部署条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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